“千雅,剩下的事情就麻煩你了,我出去報個平安,免得兄弟們擔心”。
博士收拾好手術器械後,邊說邊向門口走去,突然他腳步一頓,再次囑咐道“照顧好那傢伙,如果發現他的血壓出現異常,立刻中止輸血”。
“可是我覺得……”。
“沒關係,聽我的”。
看到博士堅決的態度,千雅無奈的答應一聲“好吧,我明白”。
“謝謝”。
博士對著千雅感激的點了點頭,心情大爽的離開手術室。
“他怎麼樣了?沒事了是嗎”?
我上前一步緊緊抓住博士的肩膀,迫不及待的開始詢問。
“放心吧,雖然伯爵現在還很虛弱,但是生命體徵已經平穩,以他的身體素質將養幾天外傷自然痊癒”。
“那泰山呢”?
“既然伯爵脫離了危險,爲什麼他還在輸血”?
對於我的疑惑,博士狡猾的一笑。
“那傢伙壯得跟熊瞎子似的,多獻點愛心對他沒什麼壞處,只要過後吃幾頓好的,分分鐘就能補回來,別管他,沒事”。
兄弟們看了看滿臉堆笑的博士,又扭頭看了看還在義務獻血的泰山,忽然感覺身上涼颼颼的。
好傢伙,也不知道這個憨貨怎麼把他給得罪了,知識分子這心眼實在是讓人無語。
手術室中,泰山艱難地擡起眼皮,搖了搖有些發沉的腦袋。
“他咋樣了”?
“放心吧,已經脫離危險,憑他血族超強的自愈能力,用不了多長時間就可以恢復如初”。千雅一邊安慰泰山一邊作勢要拔掉輸血膠管。
“哎,你想噶哈”?
泰山勉力一縮肩,避開了千雅的動作。
“沒關係的,伯爵體內的血細胞已經可以維持正常的生理機能,即便不再輸血也絕不會出現問題”。
“不行,博士臨走時說的話我可都聽見了,我還挺得住,不能拔”。
千雅看著泰山固執的表情,一時間哭笑不得,只好耐心的繼續解釋。
“泰山,相信我,真的沒事,難道我還會害他嗎”?
“嘟嘟嘟”。
突然出現的噪音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僵持。
“泰山,你的血壓出現異常波動,現在必須立刻中止輸血”。
千雅顧不得再多說,乾淨利落的強行拔掉了輸血膠管。
“不許拔,我行”。
泰山猛地坐起,突然覺得眼前一黑,隨即失去了意識。
千雅細心的爲泰山和伯爵擦乾臉上的汗水,輕輕地嘆了口氣。
“唉,真搞不懂你們這些男人,遇到危險的時候恨不得替兄弟去死,可一旦風波過去,立刻就開始相互算計,一點虧都不肯吃”。
手術持續了一天兄弟們也沒覺得餓,如今聽說伯爵已然無恙,大家的肚子馬上發起了抗議。就在我們準備開動的時候,聞到香氣的泰山搖搖晃晃衝了進來。
“奶奶的,真沒想到獻血還是個體力活,餓死老子了”。
在兄弟們憤怒的注視下,泰山展開了他那套成名絕技。
先是旋風筷感覺不過癮,立刻改成五齒鉤,最後是乾坤大挪移外加氣吞山河,等他這一系列動作下來,桌子上除了杯盤碗盞連口湯都沒剩下。
“我的媽呀,幸虧哥兒幾個站得遠,要不恐怕連我們都祭了你的五臟廟了”。
聽到博士不滿的抱怨,泰山憤憤地白了他一眼,接著示威似的打了個長長的飽嗝。
“嘭”。
“哎嗎呀,舒坦”。
“呀,你們咋都跑了呢?不吃啦”?
“滾,你這個沒有公德心的蠢貨”。
在兄弟們異口同聲的喝罵聲中,泰山無所謂的抽了抽鼻子。
“切,放個屁而已,有啥可大驚小怪的”。
“別說是老子,就是你把女神娶到家,她也免不了打嗝,放屁,吧嗒嘴,沒人的時候照樣摳腳麼丫子,一個個的裝啥文明人兒”。
城主府大廳中,獵鷹剛剛坐穩便率先開口。
“老何,明天就是伯父出殯的日子,我看你那位兄弟不會來了”。
我聽完後艱難的嚥了口唾沫,沒有言語。
“現在就下結論還爲時尚早,可惜伯爵還沒醒,誰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見到翔龍國主,更不知道是誰那麼狠毒,欲要置他於死地”。
博士話雖如此,但是我卻聽得出來他對姬智的懷疑。當初在地球的時候,他就斷定我渡劫時的意外與我這位一奶同胞的親弟弟脫不了干係。
現在回想起以前的種種過往,我第一次對這位親兄弟的信心產生了動搖,真的會是你嗎?爲什麼呀?
“何方,伯爵醒了”。
千雅雀躍著衝進大廳,黃鶯般的聲音分外悅耳。
“走,一塊兒去看看”。
我們幾個尾隨著腳步輕快的千雅,來到特別爲伯爵準備的特護病房。
“兄弟,讓你受苦了”。
我輕輕拉起伯爵蒼白的手掌,聲音哽咽。
“沒事,死不了”。
“剛纔我和上帝那老頭下了盤棋,他輸了,死活不放我走哇,後來我說,我下邊的兄弟裡有一個叫博士的傢伙,那小子棋下得好,我去把他給你叫上來,這我才脫的身”。
看著伯爵毫無血色的嘴脣上下開合,我心中的酸楚難以言喻。
“我說你的心咋這麼大呢?都傷成這個熊樣了,還有力氣得瑟是不”?
“嘿嘿,死猴子,滾一邊去,我和老何說點正事”。
伯爵緩了口氣,輕聲說道“哥們兒,對不住啊,沒能替你把信送到,還弄得一身傷回來,丟人了”。
“別說了,都是我不好,要不是爲了我,你又何苦遭這份罪”。
對於我的自責,伯爵搖了搖頭。
“是兄弟就別說這些”。
“這次雖然沒能幫你把信送到,但我卻有些意外收穫”。
聽到伯爵鄭重其事的聲音,心中滿是疑惑的兄弟們立刻圍攏過來。
“我到達鎮遠城的時候,發現城門緊閉便立刻上前表明身份,請守軍通知城主東方駿”。
“我想當初我們剛到修真界的時候他見過你也知道你的身份,只要我出示信物應該可以輕而易舉的入城,可是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可惡的傢伙竟然污衊我是魔族奸細,更可恨的是他居然當衆宣佈你早在三千年前渡劫的時候就魂牌碎裂身死道消,無論是誰只要遇到敢自稱翔龍墨皇子者,格殺勿論”。
“啥,膽敢咒老何死,這個混蛋下次再遇到他,老子非撕爛他的臭嘴”。
相比於泰山的激動,身爲當事人的我卻出奇的沉默。
片刻之後,我咬牙問道“這麼說,你身上的傷也是東方駿搞的鬼”?
“那倒不是”。
伯爵身子動了動,換了個稍稍舒服點的姿勢,然後繼續說道“還沒等他們動手,我就察覺到形勢不妙,趕緊利用飛天的速度逃過一劫。可是後來我一想,萬一是東方駿這個小人從中作梗,我就這麼回來豈不是害得你們親兄弟反目成仇,所以我決定橫穿槐蔭山潛入翔龍,將整件事弄個明白”。
“什麼?那可是處絕地,兄弟你太莽撞了”。
看到我緊張的樣子,伯爵嘿嘿一笑。
“我知道,可惜是進去之後才知道,不過好在本爵爺福大命大,最後總算有驚無險的闖了出去”。
“老何,你們翔龍皇城真是不錯,夠氣派,以後有了機會,你一定帶我好好逛逛”。
“你還進了皇城”?
“當然,要不怎麼將信交給你弟弟”。
驚訝起身的我面色凝重的緩緩坐下。
“你見到他了”?
聽到我糾結的聲音,伯爵輕輕嘆了口氣。
“沒有,剛剛進去就被侍衛發現了,我身上的傷就是和他們纏鬥的時候留下的”。
“你沒和他們表明你的身份和進入皇宮的目的嗎”?
面對博士的疑問,伯爵無奈的翻了翻白眼。
“上帝呀,別提了,不說還好,一說他們下手更狠了,那可真是招招致命,刀刀奪魂哪,要不是半路殺出個美人兒救駕,本爵爺差點就掛了”。
“美人”?
我稍一思索,激動的問道“長什麼摸樣”?
“沒看見,她臉上帶著隔絕神識探查的面具,連身材都裹在一襲寬大的黑袍中”。
連長啥樣都沒看清,你憑啥說人家是女的,別是瞎掰糊弄我們呢吧”?
“死猴子閉嘴,你忘了,本爵爺最大的特長就是聞香識女人,我敢斷定,她不但是個美人兒,還是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兒”。
一提起美人兒,伯爵就像打了雞血似的,剛剛還蒼白如紙的臉頰上立刻佈滿了紅潤,連聲音也不由自主拔高了兩度。
“兄弟,還記得她出手時使用的兵器嗎”?
“是不是一把長約三尺的青色仙劍”?
聽到我的連聲追問,伯爵仔細想了想,然後堅定的搖了搖頭。
“不是,她沒用兵器,不過看她所用的法術似乎與地球大比時坤桑修行的惡鬼降有些近似”。
“什麼?巫術”?
這次不僅我驚訝的站了起來,其他兄弟也同時驚呼出聲,對於巫術的詭異兇殘我們至今記憶猶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