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真相的楚含玉整個人都不好了,她沒想到,她和蒼寧無名無分,卻懷了他的孩子,楚含玉恨死自己了。
她躺在牀上輾轉(zhuǎn)反側(cè),頓時覺得悶得透不過氣兒來。
索性起牀,打開門去甲板上吹風(fēng),清醒一下,大約是下午睡夠了,又或者是她因爲(wèi)和蒼寧不清不楚的關(guān)係,讓她鬱悶了。
楚含玉站在甲板上沒多久,風(fēng)呼呼的吹來,二月初的河面上,風(fēng)大,潮溼,陰冷,她身上單薄的衣裙根本不能禦寒。
就在她準(zhǔn)備回去休息的時候,肩上一沉,她受驚回頭,就看見蒼寧拿著一件厚厚的披風(fēng)披在她肩膀上,英俊妖孽的臉上浮起一抹關(guān)心“風(fēng)大,你這樣會著涼感染風(fēng)寒的!”
“我說了不想和你說話。”楚含玉堅持,作勢就要甩了肩上的披風(fēng),被他警告的按著肩膀,不讓她動,她皺眉“你要打我?”
“不會!”蒼寧搖頭“就算打我自己,也捨不得打你,放心,我只是擔(dān)心你著涼而已,你若是不想和我說話,那我不說。”
蒼寧後退幾步,站在一旁看著她,不再吭聲。
楚含玉盯著他看了一眼,緊了緊身上的披風(fēng),裹在身上暖和極了,即使風(fēng)吹來,並不覺得冷。
她在甲板上站了好一會兒,蒼寧陪著她站了好一會兒,風(fēng)吹得臉上乾乾的,她站累了這纔下去休息。
下樓梯的時候,身影晃了一下,差點摔倒,嚇得蒼寧連忙伸手,想要扶著她,被她嫌棄的避開,抓著扶手平穩(wěn)身體,淡漠的離開。
蒼寧看著她的背影,暗暗嘆了口氣,失魂落魄,心事重重的離開。
第二天醒來,天已經(jīng)大亮,楚含玉感覺船已經(jīng)停了,沒有那種搖晃的感覺,她打開窗戶一看,果然停在一個陌生的碼頭。
這個碼頭不大,卻不少船隻停著,很多人搬運貨物,看著他們賣力的模樣,楚含玉同情不已。
就在她好奇的看著外面的風(fēng)景的時候,蒼寧和巧雲(yún)的身影映入眼簾,她看著風(fēng)度翩翩,玉樹臨風(fēng)的蒼寧,微微皺眉。
不得不承認(rèn),蒼寧的皮相不錯,只是這會兒臉上的冷漠陰鬱,是楚含玉不曾見過的,看見這樣的他,楚含玉有點害怕。
在蒼寧看過來的時候,楚含玉連忙關(guān)上窗戶,他銳利的眼睛,讓人心悸。
他似乎有兩個面孔,在她面前,和在別人面前,整個人看起來都不一樣。
想到這,楚含玉皺眉,不知道該說什麼,不過她知道,蒼寧肯定不好惹,看兩個婢女對他畢恭畢敬就知道了。
很快,巧月進(jìn)來侍候她梳洗更衣,楚含玉吐了一會兒,難受得眼淚都流出來了,都說孕期反應(yīng)不好受,她現(xiàn)在體會到了。
不多久,蒼寧提著一個食盒進(jìn)來,看見她抱著痰盂,微微皺眉“又不舒服了?”
“都怪你!”楚含玉責(zé)備的盯著蒼寧“要不是你把他塞我肚子裡,我也不會這麼痛苦!”
“......”蒼寧有苦難言,臉上還要露出一副幸福的模樣“是爲(wèi)夫不好,爲(wèi)夫該罵......”
“你是誰的爲(wèi)夫,我能可是沒成親,不要毀了我的名聲。”楚含玉忍不住提醒,她不能迷迷糊糊的就被他騙了。
“......”蒼寧臉上一閃而過的陰鬱掩飾得很好,他賠笑“好,等我們到了皇都,成親了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自稱爲(wèi)夫了對不對?”
楚含玉冷哼一聲算是默認(rèn),孩子都有了,難道她當(dāng)真不嫁給他,她不能讓孩子沒名沒分的出生,嫁給他似乎是必然的事情。
蒼寧不理會她生氣的哼哼聲,討好的打開食盒道“含玉,來看看,給你買了什麼?”不等楚含玉看,他迫不及待的討功勞“這可是我特地去鎮(zhèn)上買的,唯一一家做芙蓉糕,味道還不錯,你嚐嚐!”
楚含玉看了眼精緻可口的芙蓉糕,卻沒了食慾,她索然無味的說“不想吃,你自己吃吧!”
“.......”蒼寧笑容僵了一下。
巧雲(yún)道“夫人昨天不是說想吃芙蓉糕嗎,今天一靠岸,公子就去鎮(zhèn)上,找遍了才找到,夫人不如嘗一口?”
楚含玉搖頭“沒胃口,不想吃,吃了也會吐。”
“沒事,不想吃就不吃,你說喜歡吃什麼,我再去給你買。”蒼寧笑瞇瞇的說道,一副寵溺的模樣。
楚含玉想了想,說“想吃荔枝。”
蒼寧後悔問她了,一臉無語的說“這個時節(jié)荔枝都沒開花,等七月時給你買好不好,現(xiàn)在吃不了。”
“那就沒什麼想吃的了!”楚含玉失望。
“.......”蒼寧也跟著失望,還以爲(wèi)一大早買來的熱的芙蓉糕能討她歡心,卻沒想到她不喜歡。
她說的荔枝,蒼寧實在無能爲(wèi)力。
之後,他特地買來的芙蓉糕交給巧雲(yún)處理,她和巧月躲在自己的房間一邊吃芙蓉糕一邊吐槽楚含玉這個女人難侍候。
果然是從宮裡出來的,嬌生慣養(yǎng),任性妄爲(wèi),隨心所欲,根本不考慮別的辛勞,巧雲(yún)心疼她們公子,被她指使的像個跑腿的下人。
楚含玉聞不得葷腥,大魚大肉,稍微有點腥味到她面前過,都能讓她反感,因此,好不容易養(yǎng)了一點好氣色,在船上的兩天,又是一臉菜色。
楚含玉每天都要吐幾次,反應(yīng)很大,船上有沒地方可逛,她基本上在船艙中呆著,睡睡覺,打開窗戶看看河岸的風(fēng)景,山水連綿,很美很宜人。
他們的船第二天下午到了歷國和夏國的河界上,兩國設(shè)立了柵欄,尋常人想要通過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蒼寧不是第一次通過,對他來說輕而易舉。
他和兩邊的人似乎很熟悉,拿出腰牌便放心了,夏國的人睜眼閉眼讓他們的船過去,楚含玉趴在窗戶上,戴著面紗看著漸行漸遠(yuǎn),離開夏國河界的時候,不知道爲(wèi)何,有種念念不捨的感覺。
彷彿有個人在夏國等著她,牽絆著她,讓她不要離開一般。
楚含玉皺了皺眉,覺得自己很奇怪,竟然會有這樣惆悵不捨的情緒。
大船朝著河界行駛而去的時候,對面的船隻上,一個人拿著一個畫像在手中觀看,似乎欣賞畫上的美人,風(fēng)太大,小心吹飛了。
楚含玉好奇的看著,瞧著薄薄的畫像朝著他們這兒飛來,她心想若是落在她手上,也想看看畫上的美人多美,能讓人失神丟了畫像。
眼看著就要從她面前飛過去,她伸手抓了,一下,與此同時,身後伸來一隻手,比她更快一步的抓著畫像。
“好耶,抓住了,給我看看是何等美人!”
在楚含玉欣喜的目光下,蒼寧的心驚是她不能理解的。
他不用看都知道上面畫的是誰,眉眼和她極爲(wèi)相似,蒼寧當(dāng)然不會讓楚含玉看。
他笑著一鬆手,眼睜睜的看著告示飛走了,墜入河流中,被河水染透,他浮誇,又毫無誠意的說道“哎呀,不小心吹走了,抱歉含玉,沒能給你看一眼!”
楚含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