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茶還未端上來，楚含玉已經放下碗筷，汀蘭利落的收拾碗筷退下去。

房間只剩下楚含玉和慕容瑾，慕容瑾一邊喝茶一邊欣賞楚含玉上午插好的鮮花，瞧著那隻修剪的格外雅緻的花枝，他說“去把頭髮弄乾。”

慕容瑾知曉，若是頭髮溼漉漉的很容易著涼，她瞧著她無所覺的模樣，覺得她一點都不愛惜身體。

不過說起來，她要是愛惜身體，也就不會帶著奴婢說什麼要去歷國。

想到這，慕容瑾偏頭看過去。

“......”

楚含玉正在捏著溼軟的麻花辮，察覺他的目光，擡頭淺笑“皇上看著嬪妾是要給嬪妾擦拭頭髮麼？”

“......”

慕容瑾還未反應過來，面前便多了一張乾淨的布巾，等他反應過來，修長的手指已經解開綁著髮絲的紅繩，把一股一股編織起來的溼漉漉的頭髮打散，用乾淨的布巾擦拭一根根長髮。

觸摸她溫軟溼潤的髮絲，瞧著背對著他坐在眼前，露出一個漂亮的發頂的楚含玉，他的心軟了軟。

常喜沒聽見動靜，沉不住氣好奇的探頭看了眼，差點閃了他的老腰。

“......”

常喜眨了眨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幕，還以爲自己看花眼了，尊貴的皇上竟然也有溫柔的時候，竟然還是如此兒女情長的畫面，常喜覺得自己受到了暴擊。

他沒想到，慕容瑾會親自給楚含玉擦拭頭髮，瞧著他笨拙的動作，常喜暗暗心疼楚含玉，皇上撫摸秀髮不可求，當然，頭皮要遭罪。

楚含玉吸了幾口氣，最後忍不住回頭，看著把她頭髮擦拭得打結的慕容瑾，那些旖旎之色一掃而光。

爲了挽救她好不容易養護的青黑如緞的髮絲，她賠笑道“皇上辛苦，不用擦拭，就這樣可以。”

“頭髮還沒幹。”慕容瑾撫摸她的頭髮上癮，卷著一縷髮絲不鬆，微微擰眉瞧著她“難道你想披著溼發見朕？”

“有勞皇上！”楚含玉妥協，繼續在他跟前的矮凳上坐下，只希望他這次溫柔一點對待她的頭髮，扯得真的很疼。

慕容瑾暗暗鬆了口氣，他纔不會承認，他不太會給人打理頭髮，她嫌棄的目光，他可是看得出來，既然求他擦拭頭髮，他怎麼能半途而廢？

楚含玉不喜歡在頭髮上抹髮油，因此她的髮絲帶著自然的清香，慕容瑾也不喜歡聞著妃嬪們頭上厚重的髮油氣味，對楚含玉這個喜好很贊同。

慕容瑾像是找到新玩具一般，認真的把玩楚含玉一頭長髮，兩人就這樣，一個玩得起勁，一個被他撫摸著頭髮弄得昏昏欲睡。

長髮八九分乾燥的時候，慕容瑾滿意的拿著象牙梳，溫柔的給她梳理長髮，楚含玉昏昏沉沉的坐著，不多久隨著他的力道，仰頭倒在他懷中，閉著眼睛似乎睡著。

慕容瑾挑了挑眉，低頭瞧著不顧形象，微微張嘴呼呼大睡的楚含玉，看了一會，忍不住低頭在她光潔飽滿的額頭落下一個吻。

汀月端著薑茶進來，恰好看見慕容瑾偷親楚含玉這一幕，熱乎乎的薑茶差點灑了一地。

慕容瑾的脣落在她眉額頭，溫軟的觸感讓淺眠的楚含玉一下睜開眼，一雙琥珀色的眼眸驚愕的看著他帥氣的下顎。

慕容瑾愣了下，臉上閃過一抹紅霞，隨即神色不變的移開目光，看向呆滯的汀月，招了招手。

汀月小臉一紅，低下頭不敢直視慕容瑾，端著薑茶小心翼翼的上前，心跳如鼓，她該玩點進來的。

楚含玉直起腰桿，捂著被他親吻過的額頭，一臉若有所思的盯著坦然的慕容瑾，神情呆萌。

慕容瑾忽視她的目光，端著薑茶喝了一口，溫度正好，然後湊到她嘴邊，看著她已經不再紅腫的脣，道“喝完。”

“哦！”楚含玉就著他的手，並未避開他喝過的地方，張嘴按照他喝過的地方下嘴，其實她不是故意這樣的，實在是他送過來的位置正好。

所以，她含著碗沿的時候，慕容瑾的手抖了一下，看著她毫不介意他喝過的地方，心中像是被無意打翻了蜜罐一般，慕容瑾竟然覺得好甜。

一碗薑茶，楚含玉喝了一口便喝不下去，小口的吞服，看著他問“可不可以等會再喝？”

“爲何？”慕容瑾皺眉，喝薑茶還要討價還價，她真是事多。

楚含玉委屈的說“有點燙嘴。”

慕容瑾“......”

爲什麼他喝的時候不覺得燙嘴，覺得溫度正好？

譴責的目光掃了過去，彷彿再說楚含玉過分嬌氣。

楚含玉無辜的看了他一眼，吐出丁香小舌的一點，纖纖玉指在舌尖上指了一下，帶著幾分訴苦的模樣，說“皇上咬爛了嬪妾的舌頭。”

“......”慕容瑾想，難道這是他弄的？

想起那激烈，霸道，掠奪十足的纏吻，心漏了一拍，與此同時，某個不安分的身體隱隱又復活的跡象，他端著茶水喝了一大口，澆滅心中那點燥熱。

她漂亮的舌頭上一點受傷的痕跡，無不再向他告狀，讓他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慕容瑾臉熱了熱，耳朵尖尖都紅了，難怪她覺得燙嘴。

若是舌頭爛了的話，確實不能吃燙的，難怪用膳時，她小口小口的用膳，斯文優雅，不像之前在雲陽城一般。

原來是傷了舌頭。

而汀月，歪頭疑惑的想她家主子是怎麼弄傷舌頭。

慕容瑾心有愧疚，不在多說，大口大口的吹了幾下薑茶，吹得茶水盪漾，才送到她嘴邊，道“嚐嚐看。”

楚含玉低頭，小小的喝了口，像只嬌氣的貓。

慕容瑾瞧著她這模樣，手癢癢的，忍不住想要摸摸她的頭。

這一次，薑茶不燙嘴，她就著慕容瑾的手，一口一口，喝了好一會兒才喝完一碗薑茶，不肚子飽飽的。

慕容瑾放下空碗，順手把她嘴角的茶漬拭去，眼眸深深的盯著她，指腹並未著急離開，而是摩擦她的嘴角，靜靜的看著她不說話。

楚含玉被他這目光看的渾身不自在，不敢看他深幽的目光，楚含玉低下頭，把玩腰上的香囊，正是昨天入選後賞賜的香囊，被她珍重的掛在腰上。

慕容瑾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也看見了香囊，深幽的眼中閃過一抹光亮，他挑著她的下巴，讓她和自己對視，問“雲陽城一別後，你可有想起朕？”

“......”楚含玉沒想到，他竟然會再次問起雲陽城的事情，可見他對雲陽城和她相遇的事情很在意。

甚至，對她絕情拒絕她的事情，念念不忘。

若是，她違心的說沒有，想來她在後宮的日子不會好過。

楚含玉目光灼灼的望著他，在他期待的目光下，紅潤的脣動了動，悅耳的嗓音緩緩說出她的心裡話。

決定實話實說，她說“有。”

字正腔圓，擲地有聲，緊緊只是一個字，便已經讓慕容瑾心滿意足，心花怒放，他含笑捧著她的臉，冷峻的臉上浮起一抹愉悅得意的笑容“朕就知曉，你不可能那麼無情，朕決定，原諒你了！”

“原諒什麼？”楚含玉不好意思的笑問。

“原諒你今天的所作所爲。”慕容瑾大度的說，本來他還要秋後算賬的，她竟然當真去死，這個倔強認真的性子，實在是不好。

“......”楚含玉不想再提起今天她做的糟心事情。

不過，能讓他和自己說這麼久的話，能讓他情不自禁的想要親吻自己，能讓他不再冷言冷語的對待她，楚含玉覺得今天她就算髮瘋也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