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楚含玉可憐兮兮，泫然欲泣的模樣，慕容瑾也不好說什麼重話，免得傷了眼前這位心思脆弱的女子。
比起看她哭泣，其實慕容瑾更喜歡看她對自己笑，她笑起來太美，讓人瞧著心情便很好，很陽光！
“朕不說你了，起來吧，朕送你回去。”慕容瑾神情一軟，溫柔的摸了摸她的小腦袋，一時摸上癮，捨不得收回大手。
楚含玉水光流轉的盯著她，微微仰頭，露出完美無瑕的面容，精緻的五官漂亮的不可思議，大約覺得委屈，哽咽的吸了吸鼻子，挺翹的小鼻子動了動，看起來可愛極了。
“皇上不生嬪妾的氣？”楚含玉小心翼翼的問。
“不生氣，朕寬宏大量，不和你這個小女子一般計較。”慕容瑾豪爽道。
楚含玉放心，暗暗記住以後不能當著他的面腹誹他“那皇上能不能不要摸著嬪妾的頭，髮絲弄亂了不好看。”
“......”
慕容瑾嘴角抽了抽，暗想她這是嫌棄自己的手麼？
想到這，他竟然惡作劇的用力揉了揉她的腦袋，看著她敢怒不敢言的小委屈模樣，心情大好的轉身離開。
走了兩步皺眉“怎麼還不跟上？”
楚含玉揉著小腦袋，委屈的看著他“皇上，容嬪妾緩一緩，腿蹲麻了！”她不好意思的瞥了他一眼，臉上浮起一抹紅暈，眼睛亮閃閃的，那尷尬羞赧的模樣，很動人。
“......”慕容瑾忍不住差點翻了一個白眼，女人就是事多。
汀蘭作勢上前扶著她家主子起身，誰知道慕容瑾更快，大步走到她跟前，手臂從楚含玉背後傳過去，放在腋下直接把人扶起來。
“......”汀蘭瞧著慕容瑾流暢的動作，暗暗瞪眼。
“......”楚含玉吃驚的看著他，一雙琥珀色的眼睛瞪得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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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瑾哼了一聲，嫌棄的瞥了她一眼“麻煩！”
楚含玉羞愧的低下頭，弱弱的說“給皇上添麻煩了，其實讓汀蘭扶著嬪妾就好，皇上親自動手，嬪妾覺得太厚愛了！”
“既然知曉朕厚愛你，便安靜一點，朕發現你話越來越多。”慕容瑾沒想到好心當成驢肝肺，她竟然還嫌棄自己扶著她。
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難道他看起來真的閒得發慌，喜歡和她在這兒磨嘰麼？
要不是看她可憐，又迷路了，神情委屈，他纔不會心軟對她百般容忍。
“......”楚含玉委屈的抿嘴不敢說話，人家都嫌棄她話多了，她還有什麼好說的，只是扶著他的人腳步越來越快，她差點跟不上，卻依然吃力的邁動一雙纖細長腿。
走了一會兒，大約是她太安靜，慕容瑾又覺得不適應，低頭瞧著倔強抿嘴，一臉苦大仇深的楚含玉，嘆了口氣“怎麼，朕說錯了？”
“沒有！”楚含玉低頭搖了搖頭。
“那你爲何給朕擺臉色？”慕容瑾不悅。
楚含玉神情一愣，隨即忽閃著一雙無辜委屈的大眼睛看著慕容瑾，淚眼模糊的抿了抿脣，然後甩開他的手，退後兩步跪在慕容瑾面前“皇上責罰嬪妾吧！”
“嘖，你這是做什麼？”慕容瑾皺眉。
楚含玉低頭，說“皇上不要再折磨嬪妾了，嬪妾知錯，還望皇上給一條活路！”
“......”慕容瑾一臉日了狗的神情看著俯跪在眼前的纖細身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半響，他問“朕何時折磨你？”
“今天。”楚含玉豁出去，咬牙道“嬪妾知曉以前是嬪妾不識好歹，拒絕皇上好意，皇上心中記恨也是理所當然，若是皇上當真不喜歡嬪妾，昨天就不該留下嬪妾。”
“......”這是什麼跟什麼？
慕容瑾一頭霧水的在楚含玉面前蹲下，擡手捏著她的下巴，捏得生疼，帶著他的憤怒，盯著楚含玉“你不想留在宮中？”
不等楚含玉開口辯解，慕容瑾說“那你爲何跳朕喜歡的入陣曲勾朕？”
“我......”楚含玉無言以對，他說的好有道理，她確實跳入陣曲引起他的注意，讓他驚豔，並且勾上他。
沒想到她的目的已經被他看穿，此時楚含玉有種被人撕開胸前，挖出心端詳的感覺，赤裸裸的好羞恥。
“告訴朕，你想留在後宮，還是想離開？”慕容瑾目光冷冷的盯著楚含玉，看著她琥珀色的眼眸光滑流轉，眼淚掛在臉上，哭的梨花帶雨。
“皇上想嬪妾離開還是留下？”楚含玉避諱他的問題，反問。
慕容瑾被她狡猾的問話逗笑了，摩擦著被捏紅的下巴，道“楚含玉，你不該如此沉不住氣的，這不像你。”
“......”呼吸一頓，楚含玉眼眸閃了閃，看著他，不知道他說的什麼意思，卻有種被人看透內心的驚悚感覺。
難道，她的用意，他看出來了？
“怎麼不說話，是不是被朕說中了心事？”慕容瑾眸光沉沉，盯著她冷笑“你是個聰明女子，若不是朕對你有些興趣，你以爲朕會讓你留下？”
“別忘在雲陽城的經歷，若不是朕不計較，你以爲，你被沙口幫的人擄走的事情，朕不會介意？”
要是別人，這樣的女子即使沒被人玷污，名聲也是不好的。
從知曉她會入宮選秀開始，他就可以把她刷下去，可惜他沒有，就足以證明，對她，他留有餘地。
慕容瑾想，他能容忍她的一點點瑕疵，大約是真的被她的美色迷惑吧。
如今她沒頭沒腦的頂撞自己，慕容瑾也只是生氣而已，並不想真的把她如何。
“......”楚含玉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她有種完蛋了的感覺，之前一直沒提起沙口幫的事情，如今卻被他說破，把她推入絕境。
還是她自己一手勾起的絕境。
她以爲，趁著這時候，試探一下他對自己的感覺，能有所收穫，卻沒想到，把自己逼入絕境。
“知道害怕了？”看著她慘白如紙的臉，一張精緻的小臉血色盡失，慕容瑾有些不忍，指腹溫柔的摩擦她顫抖的脣。
“楚含玉，不要想著試探朕，不要自作聰明，朕不喜歡心思複雜的人，比起現在的你，朕更喜歡在雲陽城絕情拒絕朕的你。”
慕容瑾怎麼會不知曉她突然變得莫名其妙的原因，今天的她確實不正常，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
“是！”嗓音無力又破敗。
被看穿心思的楚含玉神情黯淡的低下頭，這個時候，狡辯顯得太虛僞無力，她沉默的看著地上爬過的螞蟻，渺小低微的彷彿就像此刻的她。
楚含玉明白，今天是她自掘墳墓，把自己給埋了，在他面前，她終究是太操之過急，露出馬腳，被他發現，說尷尬太輕巧，她可以預見的，她不會再受待見。
“你回答朕，你心裡想著的是離開，還是留下？”慕容瑾盯著她的髮髻，目光落在精緻的髮簪上，看著漂亮的寶石在陽光下炫目耀眼。
“留......”楚含玉張了張嘴。
握著拳頭的大手聽著她出口的字，揪著的心驀然放開，他目光冷冷的盯著她。
楚含玉硬著頭皮，在他的目光下，緩緩的，弱弱的，堅定的說道“嬪妾想留下，皇上可願意收留？”
慕容瑾起身，居高臨下，睥睨的盯著她，問“你吃得多麼？”
“......”楚含玉茫然的看著他，頓了頓“一碗米飯，算多麼？”
“嗯，你可以再多吃點，朕還養得起，反正你吃點也不多，就當做養了一個閒人好了！”慕容瑾一臉苦惱的說完。
“......”楚含玉臉色紅白青交接，比調色板還鮮豔！
慕容瑾瞥了她一眼，似乎心情大好，轉身離開語氣惡劣的說“還不跟上來，要朕揹著你走麼？”
楚含玉顛顛的爬起來，她哪裡敢要他背，不想活了差不多。
還沒走兩步，他惡劣的話再次傳來“再迷路就把你趕出宮去！”
“......”楚含玉好想哭，她覺得，今天就是一個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