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8 賊心不死
夜裡，楚一清睡在厲煌的身邊，迷迷糊糊似乎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幼小的身子，拿著匕首，拼命練習(xí)著殺人的技巧，在她的耳邊，師父的話冷冷的迴響著，“做殺手，就要快狠準(zhǔn)，取人性命只是瞬間，自然，被別人取去性命也是瞬間，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你們要牢牢的記住這句話！”
很快，刻苦訓(xùn)練的場景一閃而過，呈現(xiàn)的是羅皇瞿翼的一張臉：“楚一清，你記住，朕會回來的，一定會回來！”
楚一清猛然驚醒，一下子坐起身來。
“怎麼了？”厲煌趕緊起身，輕輕的環(huán)抱住楚一清呼呼喘氣的身子。
楚一清搖搖頭，摸摸額際的冷汗。
“是不是做噩夢了？”厲煌低聲問道。
楚一清直覺的否認(rèn)，“沒有！我只是覺著有些熱，天氣熱了呢！”
厲煌顯然不相信，他的臉額輕輕的蹭著她的臉，低聲說道：“是不是因爲(wèi)之前見了太多的血腥？”
楚一清淡然的笑道：“我真的沒有關(guān)係！咱們趕緊睡吧！”
厲煌見她不願意多說，也就不再逼她，只是緊緊的抱著她，見她睡著之後這才進(jìn)入夢鄉(xiāng)。
時間過得真快，一晃十幾天過去，這一日，終於從平?jīng)鰝鱽韰栜姶髣俚南ⅲ堒姽?jié)節(jié)敗退，竟然退到了兩國交界，看來這場戰(zhàn)爭很快就結(jié)束了。這會兒，楚一清端著剛出爐的蛋糕走進(jìn)書房，一邊走一邊笑道：“嚐嚐我做的蛋糕，往常阿寶最喜歡吃這個，只是因爲(wèi)吃了這東西太甜，容易咳嗽，我就拘束著他，在他過生辰的時候才做給他吃！”
厲煌將書本放在一旁，站起身來迎了上去笑道：“怎麼想起做這個？”
楚一清斜睨著眼睛看他：“因爲(wèi)今天有人過生日啊！”
厲煌一怔，問道：“誰過生日？”
楚一清笑道：“你不會連自己的生日也忘記了吧？雷淵說，就是今日啊！”
厲煌雙眸瞪大，脣角一抖：“我的生辰？”
“是啊！”楚一清看他。
厲煌仔細(xì)的想了許久，這才說道：“你不提我都忘記了！”
楚一清笑著責(zé)怪道：“哪裡有人將自己的生辰都忘記的？”
厲煌幽幽的嘆了一口氣，“我的生辰，許久都沒有過了，聽阿奴說小的時候有父皇寵愛，倒是熱鬧，哦，阿奴是之前伺候我的一個老太監(jiān)，在我十歲的時候就死了，之前多虧他護(hù)著我！後來我搬進(jìn)冷宮之後，也不想過，慢慢的也就忘了！”
楚一清眸色一溼，低下頭說道：“你比我強，至少你還知道自己生辰呢！”
厲煌一怔，擡眸看她：“你不知道自己的生辰？怎麼可能？”
楚一清這才覺察自己一時感慨說順了嘴，只得笑道：“我的意思是，我就當(dāng)忘記了，家都不要了，還要個生辰做什麼！”
厲煌上前環(huán)住她，“之前你爹做的確實有錯，可是這幾年，他爲(wèi)了你卻做了不少，我知道你嘴上雖然這般說，心裡還是惦記他的！”
楚一清擡眸望著春暖花開的陽春三月，淡淡的揚揚眉，並不想多想這件事情，反正如今楚桓已經(jīng)打了勝仗，又有她這裡牽制，老皇帝不敢輕舉妄動。
“我記得過壽辰是要吃麪的，怎麼吃蛋糕了？”厲煌輕輕的一句話，將楚一清的神思拉了回來。
“我這兒的規(guī)矩就是吃蛋糕，今天就是阿寶不在，阿寶在一定高興壞了，他最喜歡了！”楚一清想了想，突地將一旁的紅燭點燃，挖出熱的蠟油來，重新熔鑄了小蠟燭拿出來，插在蛋糕上，點上火，笑道，“來，趕快許願吧！”
厲煌一怔，問道：“許什麼願？我又不是小孩子，折騰這些太可笑了！”
“過生辰的時候許願是最靈的，你就試試吧！”楚一清卻堅持，怎麼說這也是她給厲煌過的第一個現(xiàn)代生日，就算是有些可笑，也一定要做足了，這樣纔不會遺憾。
厲煌沒法子，只得學(xué)著她的樣子抱拳在胸前，可是總覺著彆扭，最後低聲道：“我只希望咱們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在一起！”
楚一清瞇瞇眼，點點頭，幫著厲煌將蠟燭吹滅了，這才說道：“這些日子我心裡累的很，想阿寶了，咱們在這裡停兩日就回去吧！”
厲煌點點頭，說道：“我這心裡也掛念阿寶，只是父皇那裡……”
“這次白家軍暴露，遲早會成爲(wèi)你父皇的一塊心病，所以你放心，等這場戰(zhàn)事結(jié)束之後，你父皇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他總要有個決斷！”楚一清淡聲道，“咱們只管放心等著就是！”
“白娘子與白羽沒有爲(wèi)難你吧？”厲煌低聲問道。
“他們現(xiàn)在哪裡還敢，如今我的身份暴露，他們手裡已經(jīng)沒有了我的把柄，你與羅軍那一戰(zhàn)，那炮刀用的好，這會兒他們心裡害怕著呢，敢說什麼？”楚一清淡聲道，將蛋糕切了放在厲煌的面前，“這次也算是殺雞儆猴了！”
厲煌點點頭，嚐了一口那蛋糕，皺眉道：“太甜了！”
“你若是不喜歡吃，吃兩口意思意思就是了，還有花麟跟鈴鐺兩個，上次給她們做過一次，到現(xiàn)在還念念不忘呢，浪費不了！”楚一清笑道，將他剩下的吃完。
厲煌瞧著她，低聲說道：“這些日子你終於不做噩夢了！剛回來那幾日，你晚上常常做噩夢驚醒，都夢到什麼了？”
楚一清一怔，轉(zhuǎn)眸看他：“我做噩夢了嗎？”
厲煌點點頭。
楚一清笑道：“可能是因爲(wèi)前些日子太奔波了，所以纔會這樣吧！”
厲煌環(huán)抱著她的腰：“回來這十幾天，回想那些日子的血雨腥風(fēng)，我突然覺著更喜歡平淡的生活，所以如今，父皇做什麼決定我已經(jīng)不在乎，如果能夠跟你這般平平淡淡到老也是幸福！”
楚一清心中一動，這些日子，她日日的夢到現(xiàn)代的生活，那充滿血腥的殺手生涯讓她一陣陣的冒冷汗，她猜想這與她一時手軟放走瞿翼有關(guān)，當(dāng)她將弓弩射向瞿翼之時，那個時候，男人眼中的震驚與痛苦，讓她也心中也微覺苦澀，腦海中不禁浮現(xiàn)出與他合作的日子，不可否認(rèn)，她有今天，也多虧那個男人，曾經(jīng)，他們也算是朋友，只是因爲(wèi)風(fēng)雲(yún)變幻，往事悠悠，兩人竟然在戰(zhàn)場上相遇，而且一出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在那瞬間，楚一清的手微微的一抖，弓箭發(fā)射出去，偏離了方向，只是射傷了他的手臂，可是在瞬間，她就知道自己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她是殺手，瞿翼已經(jīng)是她的敵人，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所以第二箭，她絲毫沒有留情，但是最終還是沒有取了那人的性命。
從那日之後，她就開始做噩夢，因爲(wèi)自己的心慈手軟。
如果真的能夠與厲煌過現(xiàn)在的平淡日子……楚一清的心裡充滿著猶豫與矛盾。
第二日，因爲(wèi)不能按照時間前去都城向徐府提親的事情，楚一清特地吩咐鈴鐺娘道：“你去把家裡的賬冊拿來，我瞧瞧給程夫人送什麼禮物！”
鈴鐺娘趕緊應(yīng)著，不多時，便捧著好幾本冊子回來，放在楚一清面前說：“這都是這幾年人情往來送來的東西，還有一些是小姐從楚寒帶來的稀罕物件，都在這賬上呢，小姐慢慢的看！”
楚一清點點頭，翻開慢慢的看著，心裡盤算著給程夫人送些什麼禮物，這徐府裡也沒有什麼人，又在都城，隔著遠(yuǎn)，以後徐云溪嫁過來，能依靠的也就是程志這一門親戚，自然應(yīng)該多走動走動，不過如今她的身份是厲夫人，又不能太過降低了身份，也就一邊看一邊掂量著，選了十幾樣吩咐鈴鐺娘道：“你讓人將這些東西取來讓我瞧瞧！”
鈴鐺娘趕緊應(yīng)著，一會兒各色物件擺了一屋子，楚一清看了半天，挑了一套金絲的頭面，幾樣首飾，算是給程夫人的見面禮，想起程家大公子正是讀書的時候，又取了兩塊上好的硯臺，幾支上好的狼嚎毛筆，再加上一個紫檀木的筆架，最後又添了一些楚寒的特產(chǎn)，葡萄酒一箱，各色水果各一箱，讓盈芊寫了禮單，全都仔細(xì)的包好了，正好裝了兩個擡盒。
收拾好之後，楚一清帶著鈴鐺娘就去程府，因爲(wèi)之前就遞過帖子，程夫人早就親自在門口等著，一見楚一清，也就趕緊應(yīng)了上去。
楚一清笑道：“程夫人也不知道咱們什麼時候來，難道一直在這裡等著不成？程夫人真是客氣了，派個丫鬟等著就是！”
程夫人趕緊說道：“厲夫人客氣了，如今外面兵荒馬亂的誰不知道，這親事耽擱也就耽擱了，厲夫人還要親自登門道歉，我這哪裡受得住？”
楚一清笑道：“是咱們爽約在先，總不能這事兒沒個交代就這麼過去，云溪那孩子我遠(yuǎn)遠(yuǎn)的見過一次，也是喜歡的，我們重視這門親事，可不能因爲(wèi)禮節(jié)不足，讓親家有所誤會！”
楚一清與程夫人一邊說笑著，一邊進(jìn)了程府，那身後，就有不少下人躲在廊柱後，門後偷看，見著女人和顏悅色的說著話，全都驚愣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那位真的是厲夫人？就是那個射傷了羅皇的厲夫人？”許久，有人終於問出了大家心目中的疑問。
原來那些關(guān)於楚一清的傳說早就從都城傳到了魯城，大家紛紛的將楚一清想象成擁有三頭六臂的殺人魔頭，卻沒有想到，今日卻見到的是一位溫柔、嬌媚的小娘子，這反差也太大了！
“就是啊，真的看不出來啊！你們瞧瞧厲夫人那談笑舉止，哪裡像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有人低聲附和道。
“咳咳！”盈芊正吩咐人將禮物擡進(jìn)來，聽見這些閒話，忍不住冷冷的咳了兩聲，頓時，那些下人們立刻作鳥獸散。
這次程夫人見楚一清，除了客氣還有一絲敬畏，說話之間不住的打量楚一清，似乎也在與那傳說做比對。
楚一清則神色淡然，再次解釋了不能前去都城提親的事情，讓程夫人一定與那羅夫人仔細(xì)的好好的說上一說，又說待戰(zhàn)事結(jié)束，就會立刻前去提親。
“厲夫人只管放心，云溪有福氣，能攀上這麼一門親事，厲夫人又是個禮節(jié)周全的，我這裡打包票，一定沒事的！”程夫人再次說道。
楚一清一聽這話也就放了心，又說了一些閒話，也就告辭出去。
站在大門外，看著楚一清的馬車漸漸遠(yuǎn)去，程夫人身子一晃，差點倒在地上，幸虧被身後的丫鬟攙扶住。
“我的娘啊，如果不是早就認(rèn)識厲夫人，光聽那些傳說，可真是要嚇?biāo)牢野。 背谭蛉说吐曕洁斓馈?
“夫人，奴婢瞧著，那些傳說一定是假的，您瞧厲夫人是多麼和氣一個人，禮數(shù)又周全！”丫鬟忍不住說道。
程夫人猛地點頭：“對，一定是假的，假的！可是老爺?shù)耐耪f，說是親眼看見厲夫人殺人，這……”
這到底是真是假啊！
花麒的事情暫時解決了，楚一清就準(zhǔn)備與厲煌一起先回楚寒，這心裡總歸是對阿寶不放心，正與厲煌商量著，就聽見盈芊在外面訓(xùn)斥丫頭，楚一清一怔，趕緊推開窗戶，笑道：“盈芊，怎麼這麼大的火氣？發(fā)生了什麼事情？”
盈芊對著那兩個丫鬟瞪了一眼，似乎示意了什麼，趕緊上前說道：“驚到小姐與姑爺了，是盈芊的不是！”
楚一清笑道：“你不是那種沒有分寸的人，到底怎麼了？”
這會兒那兩個丫鬟回過頭來，楚一清纔看清她們的樣子，竟然是白蘭與丹桂。
楚一清問道：“白蘭與丹桂可是做錯了事情？”
盈芊猶豫了一下，只得上前說道：“是白蘭這丫頭，一聽說小姐要回楚寒，竟然求著奴婢向小姐求情，說是不回去，奴婢這一細(xì)問才知道，這白蘭竟然好大的膽子，與人私通，那人還是個有妻室的！怪不得先前一從酒樓裡回來就神不守舍的，奴婢還以爲(wèi)她是不適應(yīng)，卻沒有想到竟然是在酒樓有有人了！”
楚一清一怔，擡眸望向白蘭，就見白蘭趕緊低了頭，跪在地上哀求道：“小姐，白蘭是真心喜歡那個人的，請小姐成全！”
花廳中，楚一清將白蘭與丹桂叫來，守著盈芊一起，淡聲道，“先前因爲(wèi)你們兩個穩(wěn)重，那鮮花宴的手藝我不放心交給別人，所以交給了你們，現(xiàn)在覺著你們年紀(jì)大了，總不能老讓你們在酒樓裡耽誤了青春，正好盈芊懷了身子，有些事情兼顧不到，便打算我與姑爺在魯城的這段日子，讓你們回來照顧，前些日子我還與盈芊說了，你們跟了我?guī)啄辏昙o(jì)不小了，自然是想辦法給你們找個好的歸宿。方纔聽盈芊說，你們提出不隨我回楚寒，是因爲(wèi)想嫁人是不是？”
楚一清的話還沒有說完，白蘭就先跪了下來，低聲道：“小姐，咱們知道小姐對咱們好，像盈芊姐姐、朱總管，如今都找到合心意的人，可是白蘭喜歡的人不是小姐的人，怕小姐會不同意！”
楚一清微微的揚眉，笑道：“我並沒有說要你們一定嫁給我的人，你喜歡的是什麼人，倒是說說看！”
白蘭猶豫了一下，這才說道：“那人是都城人，是個商人，奴婢與他是在酒樓認(rèn)識的，他對奴婢很好，雖然家裡他已經(jīng)有妻室，可是奴婢還是願意跟著他去，還請小姐成全！”
楚一清還沒有開口，就聽盈芊說道：“白蘭，你不要以爲(wèi)小姐好說話，你就提這般無理要求，你別忘記，你可是賣身的，去留之事，什麼時候輪到你自己做主？”
白蘭咬咬脣，低聲道：“發(fā)哥願意爲(wèi)白蘭贖身的，只要小姐出個數(shù)！”
盈芊氣的臉色漲紅，楚一清則示意她先不要說話，只是淡聲道：“那就讓他來見見我吧！”
白蘭一怔，面上帶著驚喜：“這麼說，小姐是答應(yīng)了？”
楚一清不動聲色，“見過之後再說吧！”
白蘭喜得趕緊磕頭。
白蘭與丹桂下去之後，盈芊低聲道：“小姐，您真的答應(yīng)？”
楚一清看著她，笑道：“我知道你擔(dān)心白蘭，所以才這般沉不住氣，只是你懷著身子，情緒不易有太大的波動，況且你這般做，白蘭也不會領(lǐng)你的情，還以爲(wèi)你這是爲(wèi)難她呢！”
盈芊低下頭，一臉慚愧道：“小姐說的是，是盈芊莽撞了，只是如今外面兵荒馬亂的，白蘭卻在這個時候突然提出來要嫁人，而且還是給人做妾，奴婢是擔(dān)心她，這才失了分寸。”
“這些年白蘭與丹桂兩個人在外面，她們的感情一定好，你去悄悄的找找丹桂，問清楚白蘭與那人是怎麼認(rèn)識的，那人的人品如何，咱們心裡提前有個數(shù)！如果真的是良人，白蘭願意跟著他，做妾也是白蘭自己的選擇！”楚一清淡聲道。
盈芊這才點頭。
處理完這件事情，回到房間，厲煌就說道：“這些丫頭們竟然讓人如此費心！”
楚一清嘆口氣道：“府裡的丫頭們都到了該成親的年紀(jì)了，自然是要多費點心，這選的是咱們的人，倒也省心，簡單的辦個儀式，湊到一起過也就罷了，若是外面的人，就怕這幾年，咱們樹大招風(fēng)，遇到衝著咱們來的人，讓她們白白的成爲(wèi)犧牲品！”
“有你把關(guān)也算是她們的福氣！”厲煌笑道。
“就瞧瞧白蘭說的那人吧，若真是好人，放了白蘭也就是了！”楚一清說道。
“你做主便是！”厲煌點點頭。
下午，白蘭說的那男人終於上門來，只見他國字臉，眸色裡全是商人的精明，一見到楚一清，也就趕緊行禮道：“經(jīng)常聽蘭兒提起夫人，竟日終於得見，楊發(fā)見過夫人！”
楚一清點點頭，讓他坐下之後也就問道：“白蘭說你與她兩情相悅？”
楊發(fā)趕緊說道：“是，還請夫人成全！”
“你家中已經(jīng)有妻室，白蘭的事情你可與妻子商量過了？”楚一清不動聲色的問道。
“我與家中髮妻一向相敬如賓，再加上三年來，她一直沒有所出，所以這件事情，她一定會同意的！”楊發(fā)趕緊說道。
“你家在都城十里巷，是做茶葉生意的？”楚一清繼續(xù)問道。
“是，是家族生意，雖然不大，但是可以餬口！”楊發(fā)立刻答道。
楚一清點點頭，再也沒有問什麼，也就讓楊發(fā)回去。
晚上，楚一清又將白蘭叫去，說道：“那人我見了，只是時間緊急，我沒有法子查他的底細(xì)，你若是信我，便等上幾天，等都城那邊來信兒再做決定！”
白蘭一怔，趕緊跪地道：“小姐，奴婢知道小姐是爲(wèi)了白蘭好，可是如今白蘭已經(jīng)無法回頭了，白蘭已經(jīng)是他的人了！”
楚一清一怔，眸色一暗：“你真是好糊塗，他不是本地人，他說什麼你便相信了嗎？萬一他騙你，你竟然這麼早就將自己交給他，你明明知道這楚府與花府在魯城是樹大招風(fēng)，你們是我的人，自然就更應(yīng)該多個心眼，你……”
“白蘭相信發(fā)哥斷斷是不會辜負(fù)白蘭的！”白蘭再次磕頭道。
楚一清嘆口氣，知道這會兒白蘭是吃了秤砣鐵了心，怕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了，只得說道：“既然你不聽，我也不再說，只是我希望你心裡有個數(shù)，多留個心眼兒，別隻一門心思地對他好，自己毫無保留，知道嗎？”
白蘭趕緊再次磕頭道：“白蘭謝過小姐的提點，白蘭記住了！”
楚一清嘆口氣，這白蘭真的記住也就好了！
過了兩日，那楊發(fā)就帶了五十兩銀子來，說要給白蘭贖身，當(dāng)場就被楚一清擋了回去，楚一清說道：“你可知道，白蘭雖然是我的丫鬟，可是我卻一直將她當(dāng)做妹妹看待，她既然願意跟著你做妾，那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只是你若是對她不好，我定不會饒了你！”楚一清突地眸色一寒道。
楊發(fā)趕緊跪地道：“厲夫人，楊發(fā)明白，楊發(fā)多謝厲夫人成全，楊發(fā)一定會善待白蘭！”
此刻，白蘭就跟丹桂悄悄的躲在門外聽，如今聽了楚一清那番話，尤其是維護(hù)她的那番話，她一怔，猛地捂了嘴嚶嚶的哭出來。
丹桂怕被楚一清聽見，趕緊將她拉走。
“你瞧見了，小姐對你多好，如今她已經(jīng)同意你嫁給楊發(fā)，你應(yīng)該高興纔是！”丹桂見她哭的厲害，趕緊勸道。
“丹桂，我走了之後，你要好好的伺候小姐，我……”白蘭抽泣著，一把抓住丹桂的小手說道，“我辜負(fù)了小姐，以後就拜託你好好的報答小姐了！”
丹桂只得點點頭道：“咱們這些年在魯城相依爲(wèi)命，我還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是個心高氣傲的，一心想著擺脫這爲(wèi)奴爲(wèi)婢的命運，可是我就怕，你就算嫁進(jìn)那大戶人家做妾，沒有孃家支撐也要受氣，如今有了小姐那些話，你楊家就不會小瞧你，你總算有了個依靠！”
白蘭點點頭。
因爲(wèi)戰(zhàn)事平穩(wěn)，商路開通，楊發(fā)急著去都城做生意，也就著急將白蘭帶走，白蘭也央求，楚一清見已經(jīng)留不住，也就點頭讓她離開。
白蘭走那一天，楊發(fā)還僱了一頂花轎來，親自抱著白蘭上花轎，白蘭笑的跟朵花兒似的，異常的美麗。
白蘭走了之後，就只有丹桂一個人跟著盈芊伺候著楚一清，這樣過了兩日，楚一清也就準(zhǔn)備與厲煌一起回楚寒，卻沒有想到竟然發(fā)生了一件大事兒。
都城，一座壯麗的莊園裡，上官雲(yún)逸滿意的望著跪在地上的楊發(fā)，點點頭：“做的好，這鮮花宴的配方也到手了？”
楊發(fā)趕緊點頭道：“到手了，那白蘭沒有什麼心眼，一鬨就全說了！”
“你辦事倒是得力，以後就留下來吧，跟著本公子！”上官雲(yún)逸淡聲道。
楊發(fā)趕緊道謝，又問道：“公子得到這方子，是要自己開店還是……”
“將方子抄上幾千份在魯城派發(fā)，本公子要看著楚一清的生意一點一點的倒閉！”上官雲(yún)逸冷聲道。
楊發(fā)趕緊點頭。
楊發(fā)走了之後，上官雲(yún)逸進(jìn)了後院。在唯一亮這燭火的一個房間裡，一個身形消瘦，神色憔悴的女子正在大口的吃著桌上的飯菜，她聽見聲音趕緊擡起頭來，一見到上官雲(yún)逸，她忍不住一愣，問道：“是你救了我？你到底是誰？竟然能從上官宇的手中救出我來？”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知道誰要救你，藍(lán)蝶，羅皇的人已經(jīng)等在外面，今晚本公子就將你送走！”上官雲(yún)逸冷聲道。
藍(lán)蝶一聽，滿臉全是希望。
“公子，夫人來了！”突地，有人進(jìn)來，在上官雲(yún)逸的耳邊低聲說道。
上官雲(yún)逸眸色一暗，一絲殺意迅速的從眸中閃過，可是很快，他便換上了一種絕世傾城的笑臉，轉(zhuǎn)眸低聲媚笑道：“告訴夫人，我這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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