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王知道奇兒的下落?”怡親王將信將疑的開口,這事兒知道的人太多,只要我稍微用點心都會知道怡親王唯一的明珠遺失在民間,他堂堂怡親王都查不出來,更何況是我這個遠道而來的傀儡寒王呢?所以他也沒抱太大的希望。
“七月七日長生殿,夜半無人私語時。怡親王也是個深情之人,玉佩那麼小能刻下這麼多字真是不容易。”若不是一切都遲到了一步,五個月後我是不是也可以有個兒子,然後和黛兒組成一個好字,雙雙繞膝在我身前喊娘呢?我剋制住心底的疼痛繼續(xù)繞著怡親王。
怡親王送給前任王妃的玉佩只有他知道,兩句詩當然也只有他知道。他終於不能淡定的來到我面前,雙手握住我的肩膀激動的說。“奇兒在哪裡?你想要什麼才能告訴我奇兒的下落?”
這你、我的說著,他也不寒王,本王的叫了,看來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就算再有野心的人也免不掉這種人性的牽絆。怡親王就這麼一個兒子,在意是必然的,這也是我能利用他最好的辦法。
“你想讓藍信攻打烏旦國,我可以幫你。但是不管成敗,下個月初八你都必須放我回仙島國,屆時我一定會將奇兒完整的送進怡親王府。”其實奇兒並不在我手裡,但是我不能告訴怡親王任何線索,孩子還的我想辦法救。好在今日我已經(jīng)送欒迪和黛兒平安離開,他們走了,我已經(jīng)沒有牽掛,所以我可以放手一搏,無論成敗我都要算計我的這些人十倍嚐嚐我的痛苦。
“好。一言爲定。”他向來和仙島國女皇不和,女皇將我和親到這裡也是另有目的,那他怎麼可能讓女皇如願?還不如將我放回去擾亂仙島國政局,到時候漁翁得利的還不知道是他這個幾國中最低調(diào),最沒有外患的人。又能換回他兒子,何樂不爲?
怡親王走了,幽靈兒從門外進來,彆彆扭扭嬌嗔的勁兒好像又回到了白日洞之前。明明關(guān)心我,怕怡親王傷害我緊張的守在門口,這會兒見到我沒事又不知道做什麼好,呆呆的站在牀前,哪裡都看就是不看我。
壓在心頭的事少了一點,我的心情也變好了很多,見他這樣真是忍不住想去逗他。那張久違的邪魅臉龐,那微微勾起一角性感的嘴脣,那迷倒萬千女子的桃花眼,哪一樣都迷得我移不開視線。
“幽靈兒!還是這個名字好聽。”耶律云溪這個名字太過於沉重,如果當初不是情況特殊,他沒有和我做任何商量就承接這個姓氏,我一定不會讓他揹負這麼沉重的事情。就算我的私心也好,我只希望他是我的夫侍,一輩子呆在府邸安心的生活,那樣的日子才適合一向至情至性的人,我不想他受到任何傷害。
聽了我的話,幽靈兒天生就泛著若有似無水霧的桃花眼看了我一下。心底的氣就這樣減了一半,夫妻多年一路風(fēng)雨走到現(xiàn)在,他就是再怨也不能真的不理我。何況這幾日接觸下來,我是什麼處境他完全瞭解,怪只能怪天意弄人,因果顛倒讓我們遺憾終生。
如果此事?lián)Q成他來選擇,爲了我,他也會這樣選擇。孩子是上天的恩賜,既然老天爺不肯給我們這個禮物,我們不是還擁有彼此嗎?
恨想通了,心底的怨仍在。春樹別院的那一晚,疼的又何止我一個人?在場的三個男子,哪個不是感同身受?他擠上我的牀,一把將我緊緊的抱在懷中,已經(jīng)恢復(fù)平坦的小腹毫無阻礙的貼著他的身體,他抖了抖,桃花眼中還是不爭氣的流出淚來。“絮絮,你什麼時候能顧一顧你自己?你知不知道懷孕五個月強行落下胎兒是什麼後果?你知不知道五個月的孩子已經(jīng)有柚子一樣大小,你竟然還是站著產(chǎn)下。你是不是真的不想要這條命了,然後讓我們所有人都陪著你去死?”
被他抱著,我也哭。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好痛,真的是痛到鮮血淋漓,痛到上天無路入地?zé)o門。幽靈兒至情至性從來都沒有什麼顧及,就像當日他肯對我說出桃小一的事件一樣,他今天說這些話不是想傷害我,而是要我勇敢的接受傷痕,繼續(xù)的開心的活下去。他的苦心我懂,所以無論他做過什麼我都不曾怪他。
“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我更知道你會體諒我,會心疼我,會抱緊我,陪我走過一次次難關(guān),渡過一場場劫難。”我躲在幽靈兒厚實的臂彎裡痛哭,身邊的男子柔軟可人的很多,像他這樣英氣的卻很少,他是一個,騰翡是一個,可惜現(xiàn)在的騰翡有心無力。
這一大家子這麼多人,都需要我的守護和安慰,我也會累會疲倦,爲了愛我無路可退。他們是我甜蜜的負擔(dān),我甘之如飴的揹負。
“答應(yīng)我,不要再讓自己受到這種傷害好嗎?看你渾身是血倒下,這種景象真的可以打擊到我所有存活下去的信念,爲了我,不要再發(fā)生這種事好不好?”幽靈兒仍舊是那個溫柔囑咐我的男子,幾個月的帝王生活沒有將他改變絲毫。
“不會了,我不會再給任何人傷害我的機會,犯我者十倍還之,犯我男人者殺之。”無論仙島國還是這暑國,哪個想利用我的人我都不會讓他們好過。
幽靈兒聽了我的話愣住,鬆開手臂看著一臉認真的我,仔細的審視著。分開不過四個月,他的絮絮怎麼就變得如此嗜血、狠戾?這不像我能開口說的話啊!他的絮絮向來大咧咧,又有些傻氣,人善良心思又單純,怎麼會說出如此霸道的話?難道是因爲我做了寒王,高位之上的壓力使我改變嗎?
“怎麼了?”對上他那雙漂亮的桃花眼,我的戾氣就消失殆盡,有些僵硬的臉部肌肉動了動擠出一絲笑容。好幾天沒笑了,都快忘記這幾根肌肉要怎樣動。
“絮絮,權(quán)利之爭,皇位之負不適合我,更不適合你。何必逼迫自己呢?你就算不做那什麼狗屁寒王,不與官府接觸,仍舊是天下首富,這種榮華富貴你幾世都享用不完。不如我們找個地方避世,一家人快快樂樂的生活在一起。黛兒還小,我們可以用畢生的經(jīng)歷來教導(dǎo)她,讓她成爲世上最幸福的孩子。這樣不好嗎?”幽靈兒極其認真的計劃我們的未來,就算女皇不會放過我,她現(xiàn)在也是有心無力的。我們有足夠的機會離開仙島國,找一處真正的仙島避世,不能再生育也沒關(guān)係,我們還有黛兒,她將會是所有人捧在手心裡的寶貝。
“靈兒,我已經(jīng)沒有後退的餘地,小一在女皇手中,繪翎被女皇全國通緝,騰翡癱瘓在寒王新府被寒嫦熙暗中軟禁。我是可以逃,可是他們要怎麼辦?他們也是我的愛人,我的家人,我不能不管。”幽靈兒一直在寒國,我這邊的事他完全都不清楚。
可是他的話仍舊讓我向往,令我感動。他是這世上唯一一個能看破名利地位的君王,他可以爲我登上高位,也可以爲我毫不猶豫的選擇放棄,這就是至情至性的幽靈兒,爲愛赴湯蹈火可以將錦繡江山隨意拋棄的好丈夫。在天下人眼中他可能是最不理智,因爲沒有人能懂他爲什麼放著大好的江山不要,放棄三宮六院的美女不要,一定要去一個女子爲尊的國度當一個小小的如室。
可是我能懂,因爲我也同樣愛著,若一家人可以團圓,我也願意放棄那血腥的皇位,放棄世人豔羨的江山,甚至可以放棄一直堅守的天下首富。只是現(xiàn)在的我不能後退,我無路可走。
聽了我的話,幽靈兒才知道仙島國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這才後知後覺的急了。“壞了!師兄是抱著黛兒回仙島國去了。”
“你說什麼?他不是和黛兒回老君山了嗎?”怎麼可能?他沒事回那裡去幹什麼?
“師兄問過茹戲孃親的情況,對於孃親服下蓮雨花沒有任何反映感到擔(dān)憂,知道你不會同意他回去,所以他才瞞著你說是回了老君山。”我頓時覺得腦瓜仁嗡嗡直響,太陽穴都在砰砰的亂跳。
“趕緊派茹戲把他給我追回來,現(xiàn)在他哪裡都能去,就是不能去仙島國。”欒迪在早晨我進怡親王府前走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深夜,也不知道能不能追回來,但是有希望總比沒有好。
仙島國那幾個居心叵測的人已經(jīng)控制我好幾個夫君,我怎麼還能讓她們抓到欒迪,抓到黛兒呢?
幽靈兒慌張的從牀側(cè)跳下,匆匆往外跑去。
我抓著被子的手都在顫抖,額上冒著大顆大顆的虛汗。老天爺啊!你捉弄我已經(jīng)夠多了,差不多得了,別再嚇我了好嗎?若是欒迪和黛兒再被壞人抓住,我真保證我不會對你做出什麼事來。(好吧,好吧,我保證虐到這裡就結(jié)束了。我怕你那豐厚內(nèi)功,我不要吐血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