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的月光，總讓人想起很多事。

在等待邊晨晨和那匹小馬歸來的時間裡，楚淵一個人靠坐在樹下，靜靜望著繁星璀璨的夜空。

“爲何你不入我夢來？”楚淵捂著心臟部位，忍受大腦傳來的鈍痛感，喃喃自語。

老人都說，死者會託夢給還在世的人。然而自雲紫出事之後，他夜夜做夢，每一次只在煙霧繚繞中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然後追去後卻是空無一人。

“你還在怨我？”楚淵神色黯淡道。

“怨誰啊？”邊晨晨湊近楚淵，睜大眼睛望著他。

楚淵不自然的側過臉道：“你這麼快就回來了。”

“難不成還磨蹭一整夜纔出來？”邊晨晨將馬拴在不遠處的樹上，回頭道：“你一個人在自言自語什麼？深更半夜，看得好驚悚。”

“沒什麼。”楚淵冷著一張臉道。

邊晨晨撇撇嘴：“不想說就不說，幹嘛繃著一張臉，我又沒欠你錢。”說完，打個哈欠，道：“休息要緊，不跟你多說了。多聊一會兒天就少一會兒睡覺的時間，太虧了。”

看著邊晨晨不住搖頭，一副虧大發了的樣子，楚淵心情不自覺得輕鬆許多，臉色柔和了不少。

“等等，你睡這裡。”楚淵起身，把自己的位子讓出來。

邊晨晨看了看，見樹下鋪著楚淵的袍子，笑著說聲謝謝，然後毫不客氣的躺在還帶著體溫的袍子上，眼睛微瞇，一副舒服極了的模樣。當然，臨睡之前，她還不忘把兩個人的手腕綁在一起，將匕首揣入自己懷中。

楚淵坐在一旁，看著邊晨晨用袍子把自己裹得像條蟲子，不禁搖頭輕笑。

沒有火堆，沒有棉被，在寒風獵獵的樹林中，兩個人難得平靜的相處在一起。

也許這樣相處也不錯。

楚淵望著在睡夢中還不忘小聲埋怨他的邊晨晨，心想道。

明明與和樂長得一模一樣，可邊晨晨給人的感覺卻不像和樂那樣，也許猛地一看覺得像同一個人，但是真正相處後，就會知道她與和樂是不一樣的兩個人。

所以即使頂著同一張面容，但對邊晨晨卻沒有厭惡感，反而與她相處時，還會覺得輕鬆自在。

驀然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楚淵怔了怔，僵硬了一下，扭頭看了看睡得正熟的邊晨晨，又擡頭望了望掛在天邊的明月，徐徐嘆口氣。

月光悽迷，夜色醉人，最能影響人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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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足了食慾之後，睡覺是一件很能讓人感覺到幸福的事情，尤其在你身體疲倦到極點的時候。

可是深冬臘月，處在荒郊野外自是夜風不斷，邊晨晨就是睡得再沉也不可能毫無知覺。打了個哆嗦，她無意識的緊了緊身上的袍子，轉了個面，背對冷風，嘀咕幾聲後繼續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