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滄傲合門離去,滄瀾才慢慢緩過神來,環(huán)顧四周,才發(fā)覺自己已身處皇宮殿內(nèi),又後知後覺的想起,小院……早已毀得面目全非了。
滄瀾招來丫鬟,一問才知,自己已睡了五天五夜。
“木丫頭!”滄瀾猛然坐起,驚呼。
門被輕輕的推開了,“公子?!蹦狙绢^身著丫鬟宮服,一時有些不習(xí)慣般地扭捏著,似乎不知該不該行禮。木丫頭雖木訥,卻也知道公子身份顯赫,但沒料到竟是龍子之尊,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若無旁人,你不必在乎這些禮數(shù),和以前一樣便好?!睖鏋戄p語道。
木丫頭一思及從前,臉上又浮現(xiàn)悲慟之色,眼神瞬時闇然無採。
“三哥將你送進(jìn)宮內(nèi)的嗎?”滄瀾垂下眼臉不去看她,問。
“是的,是奴婢求三公子,讓木槿留在公子身邊……能夠繼續(xù)照顧公子,這是奴婢的心願。”木丫頭垂著頭,卑微道。
“既然如此,你就隨我留下來,蘭姨那裡,我會找人照顧,便讓她留在老家吧!”
“謝公子!”木丫頭說罷就跪了下去,真心實意的行了個大禮。
滄瀾仍沒什麼心思在朝堂之上,全靠滄傲頂著,然而,一件件事情順利的讓滄瀾瞠目結(jié)舌。對於再立太子之事朝堂上空前的一致,推薦書一封封的交由皇帝手中,而此時危在旦夕的年老帝王只留得一口氣在,哪裡還有力氣處理公務(wù),朝中兩大重臣便親自請旨皇后娘娘,替皇上擬寫聖旨,立九皇子煜滄瀾爲(wèi)太子。皇后娘娘百般不願,窮盡力氣想讓煜滄傲登上皇位,自己好名正言順的成爲(wèi)皇太后,鳳儀天下。
然,卻不料,滄傲全然拒絕,一心全爲(wèi)滄瀾,奈何皇后娘娘打也好罵也罷。最終,皇后娘娘迫於羣臣之壓,和自己兒子的“背叛”,心灰意冷,便又想著九皇子向來與自己兒子三皇子相交甚好,不如做個順?biāo)饲椋葬岬娜兆右膊恢领哆^的太爲(wèi)難,便擬了旨意,立九皇子煜滄瀾爲(wèi)太子。普天之下,欣喜異常。
三日後,老皇帝駕崩,時年五十有三。新太子登基,年號改爲(wèi)雪璃,稱聖宛帝,普天同慶。
聖雪仍隱匿於桃花林裡,雖有了人身,除卻去完成容汐交由的任務(wù),其餘時間竟是都恢復(fù)真身,不願踏出桃林半步,只等著煜滄瀾何時閒暇來桃林轉(zhuǎn)轉(zhuǎn),偶爾同它聊上幾句,無非都是關(guān)於菀璃姐姐的事,有時也會偶爾和它鬥鬥仙法。然,也說不上是誰陪誰,一人一狐大多便是相依而眠,不到五更天,滄瀾便又騎馬而去,小狐貍裝作不知,待滄瀾離去,才睜開毫無睡意的兩顆圓滾滾的小豆子,搖身一變,便是衣袂飄飄的絕世美女,攀上枝頭,遠(yuǎn)遠(yuǎn)的眺望幾眼,復(fù)又覺得無趣,索性又幻了真身,躲回樹洞裡假寐。
菀璃自那夜之後,只在人界呆了三天,待滄瀾傷勢基本痊癒,便收了琉璃之心,凝視了滄瀾良久,就毫不猶豫的同容汐阿雪返身回了崑崙山,每日同崑崙王習(xí)武修書,與容汐比法鬥文,日子過的倒也充實。阿雪依舊一如既往的幻出真身做備受菀璃欺壓的雪絨獸,形影不離的陪在菀璃身側(cè),使得菀璃的日子也有趣的多。
時間如同繞指輕沙,即便是神,也留不住逼不得。
八年,在彈指一揮間恍然溜過,然而,它卻在每個人的身上都留下了獨特的不可磨滅的印跡。
就像……菀璃已不是當(dāng)初那個靠崑崙王“耍威風(fēng)”的小孩子了,一身法力使的出神入化,全得崑崙王真?zhèn)?。同時,菀璃也從胖乎乎的小肉球出落成窈窕淑女,必然無論何時,一露面,便是君子好逑??!
“雪姨,你休要再跟我提這事,否則,我便叫火靈鳥燒了你在崑崙山上的雪宅!”菀璃一襲淡紫色及地長裙,裙身綴滿鳳凰的羽毛,深淺不一的紫色蠶絲線將羽毛勾勒得異常逼真,腰身是用輕盈的薄蠶輕紗帶子束著,在腰側(cè)打個蝴蝶結(jié),輕紗帶子亦隨風(fēng)飄動,襯得整個人都靈動起來。
依舊如水般的眸子此刻正圓圓的瞪著,兩頰粉粉嫩嫩的肌膚附上一層好看的紅暈,怒火中燒又帶些害羞的樣子真真是惹人愛。
“璃丫頭,你別跑嘛,雪姨保證這次相親的對象是聚天地之精華於一身的完美男子,集天下之美於五官體態(tài)啊!丫頭你不見會後悔一輩子的!”被稱作雪姨的女子本是神界掌管三界飛雪的雪神,雪飄舞上神,而此刻正大喊著輕鬆的追在菀璃身後,其實,看樣子不過是二十出頭,一身聖潔的雪白色衣裙,端莊高雅,精美的妝容,美豔而不俗,恰恰是多一分不精少一分不美。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驚豔絕色的大美女卻是天生喜愛做媒婆,整日閒來無事,便追在菀璃屁股後天天不重樣、如數(shù)家珍般的介紹各種男人,只可惜,全是一堆既不中看又不中用的大草包,要麼就是在三界中都堪稱“極物”的禍害。
菀璃在迫於長輩的威壓,不得已才勉勉強強會了兩次面。
第一次,約會地點定在崑崙山冰簾洞。菀璃倒也無畏,直接到了漆黑的洞底,卻不想,一聲震耳欲聾的尖叫將冰簾洞裡的冰樁震得四分五裂,菀璃慘白著臉掠出洞口,平息了口氣,咬牙切齒道:“冥界鎖魂的小鬼都不及他可怖,自己竟還伸舌瞪眼扮可愛,嚇?biāo)廊瞬粌斆觞N著!”
第二次,雪姨陪同,相約在千水湖畔,菀璃遠(yuǎn)遠(yuǎn)一望,竟也覺得那人是仙衣飄渺的美男子。此人一副怡然自若的樣子,在湖邊擺了方桌,沏了上等香茶,分別倒在三隻精緻的瓷杯裡,神態(tài)動作如同神界下凡的仙子,美若天仙,似是看不真切,菀璃竟有些自愧不如的感覺。雪姨在一旁洋洋得意,不停的碎碎念著。菀璃身形一晃,便在方桌前坐定。
“公子好雅緻!”說罷,便伸手捧杯湊到嘴邊淺嘗了一小口,“果然是好茶!”卻不料,那人竟嫌惡的皺皺眉頭,“公主殿下不知品茶之道嗎?”聞聲,菀璃頓時抖掉一身的雞皮疙瘩。此人當(dāng)真是,只可遠(yuǎn)觀不可褻玩焉啊!聲音竟比她養(yǎng)的那隻鸚鵡妖更加尖細(xì)婉轉(zhuǎn)啊……若是要她在這般聲音下呆上個一兩年,恐怕菀璃的耳膜就要被刺得千瘡百孔了!
三十六計,走爲(wèi)上策!菀璃全速施展身法,眨眼間,竟連雪姨都沒注意到,菀璃已逃得不見蹤影!
雪姨搭橋的兩次相親已在菀璃的逃跑中落下帷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