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後,程梓楊給寧語昕發(fā)了條短信,告訴她他現(xiàn)在要去郭晨曦家,今晚不會去她那裡,讓她在保姆車上等齊有行回來,再回家。
寧語昕看到這短信時,大腦出現(xiàn)了短暫幾秒的空白,最後反應(yīng)過來,程梓楊今晚應(yīng)該是要去見家長。畢竟被郭明姜逮了個正著,不去人家家裡坐坐也說不過去。
寧語昕拿著手機(jī)無聊地翻著,每一個app都被她點開,又關(guān)上,再點開,再關(guān)上。後來,她百般無聊地打開音樂聽,卻越聽越煩躁,索性坐了起來,拿著手機(jī)翻看通訊錄。
陶知凡的名字躍入眼底,此刻,寧語昕才稍稍平靜些許。
她始終沒有忘記他,也沒有忘記他要坦白的事。清晨的夢又在她眼前晃,洋鬼子女人就像水蛭一般,盯在她的眼睛上,刺刺的痛,痛得寧語昕忽然流淚。
“陶知凡!學(xué)長!你到底有什麼事沒告訴我!爲(wèi)什麼不早點說,非要等到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陷進(jìn)去了,你知不知道!”寧語昕衝動地?fù)芡颂罩驳氖謾C(jī),不等那邊有人出聲,就拿著手機(jī)吼了起來。
吼完,她就摁掉,然後關(guān)機(jī),矇頭睡去。
阿榮拿著手機(jī),若有所思。
這幾天,簡直成了他在住院。他守著陶知凡,直到趙雨琪和陶知凡的母親簡麗娜出現(xiàn)他纔可以離開。他也沒有約束陶知凡,只不過他做什麼都跟著,陶知凡的手機(jī)就在他身上,但每一通電話都因爲(wèi)有阿榮的存在,變得索然無味。
陶知凡剛剛氣惱地扔下手機(jī)去衛(wèi)生間了,出來時,見阿榮拿著他的手機(jī),不禁火大:“阿榮,你是我朋友我才一直忍著,你知不知道什麼叫*!”
“不好意思,我剛剛看到是寧語昕的電話,知道你會想接,才替你接的。”阿榮聳肩,非常時期用非常用段,簡麗娜在越洋電話裡明確說過,如果陶知凡不聽從安排,她會安排保鏢來控制他的行動。
阿榮不想讓陶知凡走這步,纔在這裡做惡人的。他也是夾在兩邊受氣,裡外不是人。
陶知凡趕緊搶過手機(jī),果然有個寧語昕的電話,但只有兩秒鐘就結(jié)束了。
“是你掛的?”
“不是。”
“她說什麼了?”
“嗯……我覺得你有必要再打回去,讓她親自跟你說比較好。”阿榮起身離開病房,走到門邊時,他扭頭望著陶知凡,語重心長:“伯母和雨琪明天就能到,在她們來之前有個說法,否則你是吃不了兜著走。”
陶知凡拿著手機(jī)來到陽臺,這裡是離門最遠(yuǎn)的地方。他撥了幾十遍,都打不通寧語昕的電話,手機(jī)裡單調(diào)刻板的女聲不停地重複他,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jī)。
“阿榮!”陶知凡衝著門大叫一聲,阿榮推門而入,“我要出去一趟,見語昕。”
阿榮蹙眉,沒有立刻回答陶知凡。
“我必須向語昕坦白,否則我活不過今晚!”陶知凡激動地說:“你可以跟著來,也可以全程監(jiān)控,我一定要去找她。”
阿榮看了一眼手機(jī),問他:“打通了?”
“沒。”陶知凡異常沮喪,他看著黑了屏幕的手機(jī),擔(dān)心的說:“我怕語昕會……”
“你擔(dān)心她想不開?”
陶知凡不置可否,現(xiàn)在不管寧語昕想不想得開,他如果今晚不能見到她,他就會想不開。
“我送你過去。”阿榮終於鬆了口,“但是不能讓伯母和雨琪知道,否則我也兜不住。”
“放心!”陶知凡馬上換好了外套,從貴賓通道下樓,直接到了貴賓停車位,阿榮開車,往寧語昕的房子那裡開去。
他們不能去片場打?qū)幷Z昕,目標(biāo)太大,只能去家裡守株待兔。
陶知凡到達(dá)小區(qū)時,寧語昕的房間是黑的。他們坐在車上等了快三個小時,齊有行纔開著保姆車送寧語昕回來。
寧語昕獨自坐電梯上樓,剛走到門邊,拿出鑰匙要開門,身後一個黑影。
“啊!”一隻大手將寧語昕的嘴捂住,所有的聲音都被堵住。寧語昕嚇得魂飛魄散,直到陶知凡的臉出現(xiàn)在她眼前,她才平靜下來。
“語昕,是我。我們先進(jìn)去再說吧。”
寧語昕把門打開,進(jìn)去後,她先去房間換了身衣服,再去廚房燒了開水泡了兩杯咖啡,然後坐在吧檯上,與陶知凡面對面,大眼瞪小眼。
“你下午給我打了電話?”陶知凡說:“我剛好不在,是阿榮接的。”
“啊……”寧語昕臉紅了,天啊,她幹了件這麼丟人的事,還是在對自己有成見的阿榮面前,讓他聽到她失控的發(fā)神經(jīng)的聲音。
“你說了什麼?”
“沒……沒什麼,就是……就是……發(fā)泄了一下。”寧語昕委婉地表述,並沒有讓陶知凡滿意,他伸手想握住寧語昕的手,卻抓了個空,看著她雙手緊抱著熱熱的咖啡杯,連手指頭都不肯讓他觸碰,陶知凡心裡很挫敗。
陶知凡縮回手去,剛剛來的路上他想了無數(shù)種開頭,面對寧語昕的時候,他就退卻。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還是寧語昕先問他。
陶知凡看了看房間,空蕩蕩地,問她:“家裡只有你一個人?他們不是說要住過來嗎?”
“一鳴目前還在家裡住,他是住校生,臨時改了不住校,還需要辦些手續(xù)。而且樑太太捨不得他搬到外面住,就要求他在家裡多待幾天。”寧語昕垂眸,緩緩說道:“有行跟我哥是同步的,我哥說你們沒來住他就不會來住,所以有行也不會來。”
“哦。”
寧語昕想了想,補(bǔ)充道:“大家都是紳士,那晚是一鳴喝醉了才鬧出來的,清醒的時候,都很有素養(yǎng)的。”
話題到這裡中止了,寧語昕等了一會,“你……”
“我……”陶知凡與她同時發(fā)聲,又同時沉默。
寧語昕笑笑,說:“你先說吧。”
“還是你先說。”陶知凡知道,這個時候他先說了,恐怕他後面就沒有機(jī)會再說話了。
寧語昕點頭。“你用好點了嗎?”
“沒有大礙。”
“你家裡人知道你的情況嗎?”
“知道。”陶知凡咬咬牙,說:“明天,我母親就到京城了,她特地來看我,跟她來的還有一個人,是我的……未婚妻。”
咣噹一聲,寧語昕的咖啡杯摔在地上。
那是有三毫米厚的大肚子狀的瓷杯,摔在實在地板上,不容易破碎。咖啡杯咕嚕嚕地滾到了牆角,濃濃的咖啡全打翻在寧語昕的身上,裸露的腳背被咖啡燙了一下,寧語昕整個人往旁邊一倒,跳了下來。
潔白的家居服,被咖啡染得像世界地圖似的。
陶知凡也跟著跳下高腳凳,拿來餐巾紙要給她擦。
“你站在那裡別動!”寧語昕突然尖叫起來,他們之間,隔著一道咖啡摔出來的印跡,像一條無聲流動的小河,翻騰著河底泥沙,看似狹小,陶知凡卻邁不過去。
寧語昕低頭看著被衣服吸透的咖啡,它像極了某些人哭泣過的臉,眼線和睫毛膏被眼淚溼透,沿著眼角流出來的蜿蜒淚痕。
她用力的吸鼻子,告訴自己不許哭。她身邊的人都知道他有未婚妻了,只有她是傻瓜被矇在鼓裡。這不是天真純潔善良可以解釋的,在寧語昕看來,她就是愚蠢。
只知道愛人,卻不知道自己愛了一個什麼人。
“語昕,你聽我解釋!”陶知凡恨不得全身上下都長一張嘴,這樣他就能同時用不同的內(nèi)容來解釋他這麼做的原因,以及趙雨琪未婚妻的身份。
可是,他只有一張嘴,這個時候無論他說什麼,都顯得蒼白無力。
寧語昕後退兩步,腿彎碰到了沙發(fā),她疲倦地坐下來,說:“你不打算解釋?”
“語昕,我確實有個未婚妻,也訂婚了,但是這是家族聯(lián)姻,我們之間沒有感情的。”陶知凡喪失了詳細(xì)解釋的勇氣,這種話,任誰說出來,都是渣子。
寧語昕此刻卻清醒許多,她不顧身上咖啡粘膩,靜靜坐在那裡,問他:“你們什麼時候訂婚的?”
“一年前,回國之前。”
“你在跟我重逢的時候就已經(jīng)訂婚了?”寧語昕悽然一笑,說:“你既然已經(jīng)訂婚了,爲(wèi)什麼還要來追求我?”
“語昕,我從未想過還能遇見你,這都是命運(yùn)的安排!遇見你的時候我就知道我淪陷了,我怕你不會答應(yīng),所以隱瞞你。我一直想等我們的關(guān)係穩(wěn)定了,我再回米國解除婚約……可是……”
“可是總也找不到合適的機(jī)會?還是因爲(wèi)我總不答應(yīng)跟你發(fā)生關(guān)係,你覺得我們之間的關(guān)係不夠穩(wěn)定?”寧語昕冷冷說道。
陶知凡左手按著胸口,痛得站不住,身體靠在吧主,大口喘氣。
他沒有心臟病,但在寧語昕說出剛纔那句話時,他的胸口像要炸天似的疼痛。如果可以,他願意以死謝罪,但他知道,這樣也不能輕易地讓寧語昕原諒他。
“她們是聽說我的存在,所以才趕來的,對吧。”寧語昕接著問,她有種異樣的感覺,她覺得自己現(xiàn)在特別像個獨裁者,這份冷酷和絕情,和程梓楊有幾分相似。
寧老太太曾經(jīng)說過,程家的人特別是無情,又特別長情。他們對大多數(shù)人都是沒有感情的,一旦動了感情,就會變得綿長溫柔。程梓楊的感情,曾經(jīng)只對她一個人如此,而她的感情,也曾經(jīng)出現(xiàn)在陶知凡的身上。
可當(dāng)他們決定收回的時候,可以在最短的時間裡,果斷收回,不留一絲痕跡。比如現(xiàn)在。
陶知凡痛苦的點頭,他無能爲(wèi)力,對自己,對寧語昕,對趙雨琪和簡麗娜,對他的婚姻和家族,對他現(xiàn)在能面對的一切。
“你胳膊還沒好,你先回去吧。”寧語昕淡淡說道:“我明天還要拍戲,不能熬夜。”
面對寧語昕的逐客令,陶知凡不知所措。
他自以爲(wèi)是成熟的,可今天他才發(fā)現(xiàn),他還是第一次遭遇被女人拒絕。他驕傲慣了,被動的享受著女人對他的傾心之意,他從不討好哪個女性,也不必討好,他從未想過還有要等別人來原諒他的那一天。
寧語昕見他不動,嘆氣:“你來告訴我這些,就足夠了,至少我不是被矇在鼓裡。她們都來了,不管你有什麼想法,這都是你的私事,你自行解決吧。”
寧語昕馬上就把他跟自己的關(guān)係撇得清清楚楚,她既不說他們之間的關(guān)係,也不說他和趙雨琪的關(guān)係,她要說的,是他們現(xiàn)在的情況。
簡麗娜和趙雨琪都要殺過來,可見陶知凡的堅持把她們也逼急了。寧語昕不知道該感謝陶知凡爲(wèi)了自己堅持呢,還是該痛恨他爲(wèi)了堅持而騙了她,感情的純度素來都跟謊言無關(guān),只有幼稚的人才會覺得撒謊的愛情不可靠譜,也只有單純的人才會認(rèn)定不撒謊的愛情是純潔的。
陶知凡的欺騙,勉強(qiáng)算得上是善意謊言,寧語昕要跟他拉開距離,不是因爲(wèi)他撒謊,而是他不能解決眼下的問題。
不對無望的事情抱以希望並且努力,也不對可能的事情隨便放棄並且不再追求。這是程梓楊說的話,從小,他就是這麼教育她的。
“我回米國,就是想跟她解除婚約,向家裡人交待清楚,然後正式與你確定關(guān)係。語昕,你相信我,我不會放棄你,無論付出什麼,我都不會放棄你。”陶知凡信誓旦旦。
寧語昕的眼神變得飄忽,她最怕事情變得複雜,但自從寧老太太去世之後,她的世界就沒有簡單過。
寧語昕扶額,“不要給我承諾什麼,我不想聽。”她起身,跨過咖啡污漬,來到陶知凡面前,很肯定地說:“我喜歡你,知凡,我也想過我們會結(jié)婚,但這都只是我心裡想想而已。無論它能不能實現(xiàn),我都會覺得這段感情很珍貴。但從今天開始,不要給我承諾,不要讓我有所期待,也不要把事情複雜化,寧家的女兒,死也不會做第三者。”
儘管我已經(jīng)做了。這句話,被寧語昕咽回去。
“你走吧!太晚了,我要休息。”寧語昕拉開門,等陶知凡出去。
“語昕,我……”
“晚安。”
陶知凡無奈,只好離開。身體剛出門,門就關(guān)上,冰冷的鋼門貼著他的背,冷嗖嗖。
阿榮見陶知凡垂頭喪氣地出來,就知道事情跟他猜得沒什麼兩樣。回醫(yī)院的路上,兩個大男人都沒有說話,回到病房,阿榮連坐都沒坐,轉(zhuǎn)身要走。
“你去哪?”陶知凡問他。
阿榮說:“你碰了一鼻子灰,至少死了一半的心吧。我現(xiàn)在不用擔(dān)心你去找寧小姐,還跟著你坐牢幹嘛!當(dāng)然是去酒吧喝上兩杯。做你的經(jīng)紀(jì)人太累了,我不放鬆一下,會早衰的。”
陶知凡被阿榮調(diào)侃得啞口無言,氣急敗壞地衝著他做了個“你快走”的手勢,轟然倒下,躺在*上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瞪了半宿才睡著。
寧語昕以爲(wèi)自己會哭上一宿,陶知凡走後,她竟然沒有半點想流淚的意思。地板髒了,她打掃,衣服髒了,她清洗,身上髒了,她洗澡,把這些幹嘛,她累慘了,倒頭就睡著了。
程梓楊陪著郭晨曦買了不少東西去她家,剛進(jìn)門,就看到郭明姜頗有太老爺派頭的坐在小客廳的太師椅裡,郭達(dá)坤正在給他泡茶,就連不可一世的羅鳳舞也在做好兒媳婦樣,在旁邊端茶遞水,恭恭敬敬。
“爺爺,爸媽,我回來了。”郭晨曦一回來,就把手裡的法國菜遞給家裡傭人,說:“擺好盤,等晚餐的時候端上來。”
程梓楊配合地拎著一盒茶,送到郭明姜面前,說:“爺爺,我聽晨曦說您愛喝茶,特地去挑了盒普洱,不知道您老喜歡嗎?”
“只要是我家晨曦挑的,我都喜歡。”郭明姜早就笑得嘴咧到耳根,接過茶之後,隨後放到身邊,上下打量著程梓楊,許久才說:“你這小子,骨骼長得真不錯,將來你的孩子肯定會長得很高很帥氣的。”
羅鳳舞跟著訕訕笑,她對程梓楊的感覺一般般,反倒是郭達(dá)坤,對他這個後起之秀另眼相看,有種識英雄惜英雄的感覺,不過還不到看準(zhǔn)女婿的地步。
只有郭明姜,好像早就認(rèn)定了程梓楊會是他的孫女婿似的,對程梓楊不但熱情,還讚口不絕。不就是一盒普洱,郭家會買不起?就是黃金做的普洱,羅鳳舞都買得起。
郭晨曦只掃了一眼,就立刻看清楚了形勢。
她拉著程梓楊,坐到郭明姜兩旁。郭晨曦的身旁是羅鳳舞,程梓楊的身旁是郭達(dá)坤。
“爸,您才第一次見別人,就說生孩子的事,是不是說得早了些。”羅鳳舞不滿,但又不敢表現(xiàn)得太明顯,只是藉著這話來揶揄。
她的話引來了郭達(dá)坤的怒視,他們家郭明姜是一家之主,郭達(dá)坤孝順,對父親非常尊重,自然容不得羅鳳舞放肆。
羅鳳舞覺得委屈,但又不敢反抗,只好把怒氣撒在程梓楊身上。
“爸,您剛纔不是總問他的事嘛,現(xiàn)在人來了,您親自問吧。”
羅鳳舞在挖坑,郭明姜在幫著挖,要程梓楊跳。
“孩子,聽說你離過婚,能告訴爺爺,是怎麼回事?”唯一能剋制住郭明姜的就是郭晨曦,郭明姜明明在問程梓楊,眼睛卻往郭晨曦的身上轉(zhuǎn),就怕寶貝孫女會生氣。
果然,郭晨曦撇嘴,一臉不滿。
程梓楊早有準(zhǔn)備,落落大方,把自己和寧語昕的事全盤托出,沒有隱瞞。
羅鳳舞對程梓楊事早有耳聞,也向郭達(dá)坤彙報過,他們今天驚訝,不是因爲(wèi)這個經(jīng)歷,而是程梓楊講述時的大方,表現(xiàn)得太自然。他竟然一點都不隱瞞,儘管能聽出,他是有選擇性的說,但能把往事說得這樣坦然的人,只有他。
郭明姜的臉慢慢的沉重起來,他現(xiàn)在算是明白了,爲(wèi)啥兒子兒媳婦都瞞著他,原來程梓楊的過去這麼複雜。偏孫女又喜歡,現(xiàn)在只是萌芽期,沒有完全確定關(guān)係,所以郭達(dá)坤夫婦對他們之間的事保持沉默,順其自然,不干涉也不推動。
成年人的愛情,不需要太多外界來指導(dǎo)。
“那你看中我家晨曦什麼?”郭明姜問他。
程梓楊看了一眼郭晨曦,而她則適宜地害羞了一下,躲在羅鳳舞的身後,一點也不像平常那個瀟灑的郭晨曦。
“晨曦很優(yōu)秀,獨立,大度,並且孝順。現(xiàn)在的女孩都太嬌氣,不懂事,自以爲(wèi)是。爺爺您是書香門弟,郭總是白手起家的企業(yè)家,晨曦身爲(wèi)?yīng)毰谷粵]有半點驕橫,沒有公主病,這點令我吃驚。”程梓楊忽然扭頭看著羅鳳舞笑,“這說明是郭家的家教好,羅姨您功勞最大!”
程梓楊一句把,把他們?nèi)叶冀o誇了一遍,馬屁拍到了點子上,三人都跟著點頭,很滿意他。
郭晨曦悄悄衝著他豎起了大拇指,平時只道這個男人太過冷清,卻沒想到,諂媚起來,也很有個性。
“可是你的婚史……”郭達(dá)坤見羅鳳舞坐立不安,怕她會說錯話惹郭明姜不高興,便替她問了這事。
程梓楊又笑,“我跟語昕是明媒正娶,又不是男娼女盜,有何丟臉?”他又扭頭看著羅鳳舞說話,“現(xiàn)在是什麼年代了,有婚史的人又不是殺人犯,就算是犯法了還有悔改的機(jī)會,更何況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