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家英一下朝,出了宮門便看到了商影,有些沉眼的看了他一眼。冷笑一聲。
“貴府還真是龍潭虎穴不成?舍妹在府上已是接二連三的出這落水之事。這連著種種所受的委屈不算,清兒在這宅門內之中,若是弱個一點,怕是如今連著骨頭都無從剩下了罷?!?
商影沉眼的上前一步,拱手作揖。
“慎之未保得其妻的周全,乃是有罪?!贝魩泚戆?。
洛家英冷哼一聲。並未受他之禮。
“罷罷罷,我便去往府中接了清兒回來罷,這商家大門看來是無緣小妹的?!?
話畢,見商影冷了一張臉來,並沒在意的讓一邊小斯牽來了馬,一個躍身。便漂亮的騎了上去,打了個轉,套牽住馬繮。洛家英不鹹不淡的看了一眼商影。冷哼一聲,一甩馬鞭,馬兒便“噠噠”如風一般的飛跑了起來。
看著那絕塵而去的背影,商影不慌不忙的上了車伕趕來的青油馬車。
坐在車裡閉眼沉思了起來。
青雅苑中胡媽媽來報說,洛家英來了。
宛清快速的自榻上起身。向著室外走去。在抄手遊廊上迎接著。
待洛家英進得院時,快步的拾階而下,不想洛家英比她更快。大步的上得前來。一把扶住了她,也不管這是外面,只小心的把她打量了個遍,一雙桃花眼紅了起來。
宛清也有些紅了眼眶。
兩人便是這般對視一會,看著她並沒有太大的變化,除了臉色不好點外,倒是沒看出有何狀況。用衣袖小心的擦了一下眼睛,嗔怪的看了她一眼。
“如何還是這般粗心?中了人的圈套還不自知!”
宛清也是拿著手絹抹了一下眼淚。
“哥哥進去說罷。”
“好”
他點頭應著,兩人前往花廳而去。
請了洛家英坐了上首,兩兄妹對坐,宛清著人上了茶水糕點。
又對胡媽媽揮了揮手,胡媽媽點了點頭,快速的退了出去。揮退了遊廊上的丫頭們,自已親自守在了門邊。
洛家英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見她不慌不忙的扭了扭手絹。
“哥哥可還記得紅裳?”
“自是記得。從小跟在你身邊的貼身婢女,只是不曾想,哼……”
冷哼一聲的洛家英也很是氣憤,這當初選項的陪嫁,故意選了這從小一起陪在身邊的丫頭,想的便是能夠比一般現買的要來得忠心,卻不曾想到,會是那樣一個心大的。
“哥哥可知她已經死了?”
“這個自是知道?!?
洛家英奇怪的看著她,這劉開福就在他的府上,那天發生的事,他也是有所耳聞的,以爲這不過是後宅的一些爭鬥手段。
這除去一個想攀高枝的丫頭並沒有什麼。
“她是惟一一個知道,是誰要害我的人證,可惜不經試,只小小的詢問一句,便以死封了口。說是蠢,倒也忠心?!?
聽到這,洛家英終於正了臉色。只聽她繼結續說道。
“她獨身一人無依無靠,若真是誰要害我,能以多少金買得她來賣命?且我從前心軟,若她真想做個姨娘,我也是不會不應的。再一個說來,她是死契,要再多的金銀,若是我不鬆口,她就是再多的金銀,也得不來自由之身。這幾點都排除後,哥哥認爲她還有什麼值得爲別人賣命的理由呢?”
洛家英沉吟,卻又聽得她道。
“親人、金錢、自由,這幾樣都不能成爲她賣命的理由,那這人,到底是拿了她什麼樣的死脈?”
“且上回大房行那搶奪之事,秋棠出了車禍被撞斷了胳膊,有人暗中買通了官差,差點讓我損兵折將,這一回又是這般,明目張膽的利用起了妾室,派了個會家子的混進府中,要置我於死地。這一切的一切都被暗處的人操控著!這府中之人看似人人都有嫌疑,卻人人沒有充足的證明。”
說完擡眼定定的看著洛家英皺起的雙眉。
“宛清只想問問,憑著這院中的小妾通房的背景,怕是請不來如此高手,且要害我那歹人,雖是混成了底層人士,但在跟他接觸的過程中,清兒發現他身上並無汗臭,甚至有那沉香之味。”
“那你是如何逃脫的?”
洛家英反問著她,一雙眼睛一動不動看著她,宛清被看得心臟縮了一下。輕笑著道。
“怕是哥哥也知我會武的事了?”
“是”
他低沉沒有一絲起伏的聲音響起。宛清卻伸出皓腕。
“有無功夫,哥哥一探便知?!?
洛家英看著她一臉的鎮定樣來,探手過去摸起她的脈象來,又偷著用功力試探了一下,卻見脈象裡並無內力。
雖是這般,他還是不些不解的看著她。
宛清輕笑一聲,起身上前,伸腳一個後踢,廳中屏風“轟”然倒地,卻並未爛掉。
而守在外面的胡媽媽嚇了一跳,趕緊的跑了進來,卻見宛清衝她擺了擺手。
“無事,出去罷?!?
不放心的看了一眼,見並無大事,也就放了點心的走了出去。
她那招乾淨的後踢也讓洛家英看傻了眼。
“你何時會這般的?”
宛清不在意的掩了一下嘴角。
“不過是被人欺得狠了,不想再認了輸去,是以偷著練了點拳腳,也就只能唬唬內宅之人罷了。”
“誰教的你?!?
見他不依不繞的樣子,宛清也是無奈,只好隨口亂來。
“無人,只回想著從前哥哥練功時的一些套路,練了兩下踢腿罷了。哥哥可是懷疑我?”
見她有些紅了的眼眶,洛家英連忙的搖了搖頭。
“不曾,只是好奇罷了,咳。咱們言歸正傳。說回剛開始的話題罷?!?
見他嚴肅了臉色,宛清也正經了起來。輕吐語句。
“清兒只想著這事怕是蹊蹺,想著問問哥哥,咱們洛家可是有無與人結怨?”
“結怨?”
洛家英皺了一下眉頭。緩聲道來。
“這商家經商,自是少不得你爭我奪的,大家不過是各憑了本事,要說大怨倒是沒有的,且這些都是在我們揚州,若是報復爲何只會報你一人?……”
說到這洛家英頓住,看著宛清眼神也嚴肅起來。
“你是說……”
宛清點頭。
“我一內宅婦人,實在無從與人結怨,那麼便只有一個可能,就是家族與人結了怨,且如今只是在暗中對我實施,幾次下來,若不是對手對我瞭解不深,怕是如今早已是一杯黃土,如今嫂嫂要進得京來,這路上的事,誰也說不得準。是以清兒想請哥哥好生的看顧一二。只願是清兒自已猜錯,望得一家平安纔是?!?
聽完這話,洛家英也沉默了下來。
“你爲何不認爲是商影的仇人。”
宛清輕笑。
“若是他的仇人,何苦只設計我一人?這商府之中,最爲重要的怕就只有福安居的商老夫人罷?!?
洛家英點頭。
“這事我已記下,回府我便派了人前去接應你嫂嫂去,再休了家書請了爹孃,多顧家將……不行,還是接了上京的好……唉!”
不待說完又輕嘆一口氣來。
“如今,我怕是無法抽身的,今上這……”
意識到自已說漏了嘴,洛家英趕緊的住了口。
“這事,你就不用擔心了,我會看著辦好的?!?
“嗯?!?
宛清點了點頭。突聽他問道。
“對了,你可有看到那歹人的臉?可還能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