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桐桐掛掉電話的瞬間就翻身起來跑去衣櫃裡找衣服,在渾身上下穿戴整齊利索的時候照了半天的鏡子這才肯從家門中走出去。
看著外面藍色的天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總覺得已經很久都沒有感受過一個人的時候了,哪怕曾經這樣的一個人纔是真正的家常便飯。
手機這時候響了起來,祁桐桐接通,另一隻手則是在口袋中找著零錢,腳步輕快的從小區內出去,準備去找公交車。
“喂?”
“桐桐?”一夜在對面說道。
“對,我是。”祁桐桐在拿到了零錢之後將錢包放進小包包裡面。
“你在哪裡?我現在過去。”
“不用了,今天放你的假。”從口袋中拿出墨鏡帶上,將頭髮隨意的整理了一下。
“恩?”一夜在電話對面挑眉,“今晚你的節目就要播出了,難道不想一起看?”
“當然要看!”祁桐桐感覺有些激動,臉色都有些泛紅,“我有預感這一次一定能一鳴驚人!”
“呵呵。”一夜在對面低聲笑。
“所以說,今天讓我一個人靜靜!”祁桐桐的語氣歡快,聽起來也很舒暢,甚至是顯得有點興奮,“晚上你來吧,我會讓謝醫生準備好零食的。”
“你被他寵的太過了。”一夜在這邊淡淡的說,祁桐桐卻並不理會,而是在這邊傻笑,一夜只能無奈的嘆口氣,“那今晚我過去,白天你就好好享受吧。”
祁桐桐鬆了口氣,掛掉了電話,剛好等到了緩緩駛來的公交車。
坐在公交上,祁桐桐看著窗外忙碌的人的身影,低下頭來擺弄著手機,想給穆海打電話,卻找不到穆海的手機號,用短信向一夜要來了電話。
祁桐桐看著號碼,最後摁下了撥出。
當將話筒放在耳邊的時候,祁桐桐莫名的心跳不已,很長時間了,她都沒有給穆海打電話,而對方也像是賭氣一樣根本就不管不顧,完全沒有聯繫她的意思。
甚至是跟穆海在一起的記憶,都已經模模糊糊了,隨之取代的,是於謝雲理在一起的記憶似乎越來越多,卻宛若夢幻。
對面的電話被接起來了,祁桐桐沒有吭聲,首先聽到的是一陣陣沉默。
電話兩頭的沉默讓祁桐桐十分尷尬,手中收緊,卻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穆海。”
對面的喘息聲似乎重了一點,隨即傳來的是一身低啞的聲音:“恩。”
“穆海。”在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心跳陡然加快,在記憶中很多被模糊的片段迅速的清晰起來,然而這一股思念陡然沉默了下來,祁桐桐隨身攜帶的小包裡,小巧的本子散發著黑色的氣息。
“是我。”清冷低啞的音調從電話中聽不出任何情緒,祁桐桐在對面握著手機,神色有些黯淡,說什麼呢?總感覺……兩個人的距離遠了很多。
“我們……”祁桐桐醞釀了半天,卻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強行從口中擠出了幾個字,“今天我的節目要播出了。”
“是。”穆海在對面回答的十分快,“已經全部準備好了。”
“我不擔心。”祁桐桐立刻接話,“我有預感我一定能成功復出的。”
“恩。”
穆海的淡漠讓祁桐桐的胸口莫名的刺痛,不知道爲什麼兩人之間的關係有種莫名的疏離,這一種疏離是平時所感覺不到的。
“我……”
“穆海,開始拍攝了。”穆海對面的電話中傳來一聲喊叫,穆海這邊似乎是點頭了吧,在祁桐桐這邊並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您很忙的吧。”祁桐桐莫名其妙的將聲音帶上了敬語,連她都不知道,穆海的呼吸卻是一窒。
“明天你來我這裡,需要開始新的工作拍攝了。”穆海匆匆的將話說完。
“我知道了。”祁桐桐立刻說道,“我會聯繫師傅確認的。”
“……”又是一陣死寂,直到對面又傳來催促的聲音。
“你快去拍攝吧,我也有點事情。”
“恩。”說完穆海連再見都沒有說掛掉了電話。
穆海垂眸看著被他掛掉的電話,垂眸看著上面的祁桐桐的名字,將手機放在了桌面上,從陰暗處走向了被燈光照的透亮的攝影棚內。
陰暗的表情逐漸明朗,收緊的手指放鬆,再一次站在燈光下的穆海,已經是那個愛著一個傻女孩的小男生。
祁桐桐出神的看著掛掉的電話,直到公車內的公共廣播播送到站地點的時候才慌慌張張的趕快跑下車。
而在祁桐桐到達了指定地點的時候,驚悚的發現之前約定的座位對面已經坐了一個女人了。
有些忐忑不安的走過去,祁桐桐站在女人對面說道:“請問,是穆海的母親嗎?”
“你是祁桐桐吧。”那個女熱擡頭看著祁桐桐,祁桐桐將眼鏡摘了下來。
“是我。”
“你好,我是穆海的繼母,妍麗。”
“您好您好。”祁桐桐立刻上前握住對方的手,兩人都十分恭敬。
祁桐桐有些驚訝的看著眼前這個女人,保養得當的女人充分的散發著這個年齡段所應有的成熟和魅力,說不上美麗卻能從頭到尾感受到這個女人區別於普通女人的氣質。
祁桐桐坐了下來:“您今天叫我出來……”
妍麗並沒有直奔主題,而是叫來了服務員給兩人上了一壺紅茶,精緻的茶杯放在兩人面前,倒出來的茶水散發著淡淡的苦澀香氣,讓心情不由的平靜了下來。
“沒想到本人看起來比鏡頭上看要漂亮多了。”妍麗說話的時候眼角帶著笑,絲毫不掩飾那已經出現的皺紋,看起來十分和善。
“哪裡哪裡。”祁桐桐立刻說道。
“聽小海那孩子說正在和你交往的時候我還稍微驚訝了一下呢,沒想到那孩子居然會找到女朋友了。”
“當然會找到女朋友啊。”祁桐桐在面對這個女人的時候心情十分平和。
“小海這個孩子實際上並不是那麼容易敞開心扉的人,作爲他的繼母,這麼多年來我都沒有走進過他的心理。”妍麗的神色有些黯然,“我看不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