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的……”
有人忍不住領頭說了一句。
話音剛落，他就收到來自四面八方的警告信號，後面的聲音自然而然地也就小了。
曾經一直跟隨露易絲身邊的助理，一聽聞露易絲回到了晟遠，馬上激動地前來報道。
但他在樓下就遭到了阻攔，說是被裁掉的員工，不再屬於晟遠，不能進入。
他和樓下的人爭執起來，露易絲也是在下樓的時候，剛好看見這一幕。
“你們都在做什麼！”
她呵斥一聲，那些阻攔前任助理進去的人也就紛紛散開，各自有些悻悻地退下。
這些人之所以這麼做，也是情有可原的，露易絲並不怪罪。
職場本就如此，找到靠山和庇護之所，自然也要按照上面交代的去做事。
而這些人，不過是聽從威廉的吩咐而已。
“大小姐。”
助理看到她，情緒激動。
“我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
衆人面前，一個男人哭哭啼啼，實在不像話。
露易絲睨了他一眼，將他拉到一旁。
“你怎麼來了？”
她詢問。
“我想幫幫你啊。”
助理說。
“你能幫得上什麼忙，你還是走吧。”
她皺眉道。
露易絲這樣做，實際上是爲了他好。
她和威廉之間，註定是一場惡戰，她不想再牽扯更多無辜的人。
“大小姐，別趕我走，我能幫得上你的。”
助理用篤定的語氣地說道，並有些緊張地從身上拿出一樣東西。
“大小姐，你看這個。”
他將手中拿著的手機給露易絲。
“這是什麼？”
露易絲不解問道。
“你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他一臉嚴肅道。
露易絲將信將疑，還是不太放心。
見狀，助理伸手在手機屏幕上點了幾下。
相冊當中，有幾段視頻，都是關於威廉的。
看完後，露易絲驀地瞪大了眼睛。
“你不要命了！”
從拍攝的畫面可以看得出，這些視頻可都是近距離拍攝，威廉竟然沒有覺察，純屬運氣。
視頻之中，和威廉見面的是當地警方正在極力抓捕的一名逃犯。
“大小姐，我在晟遠呆了那麼久，對我而言，晟遠就像是家一樣，我不能看著威廉就這麼毀了他啊！”
助理之所以偷偷跟蹤並拍下了這些視頻，他當然知道自己可能會面臨怎樣的危險。
可他必須這麼做，否則，晟遠就毀了。
威廉藉著晟遠的名號，背地做的生意，都是見不得光的。
如果將這些視頻直接交給警方，恐會連累晟遠。
思前想後，助理已經完全沒了主意，想不到卻終於等到了露易絲，他這才匆匆趕來。
結果，又被門口被人攔截下來，還以爲見不到，幸好老天開眼。
“大小姐，我知道，我這人身無長處，不能像明少那樣保護你，可是我……”
“不要說了，從現在開始，你馬上回去，什麼都不要做，知不知道！”
露易絲厲聲打斷他。
“大小姐……”
他還想說什麼，表情急切，露易絲根本不聽。
“這是命令。”
她斬釘截鐵，態度堅定。
不遠處，明思玨早看到二人似乎在爭執什麼。
因爲看露易絲臉色似乎不好，他這才上前來。
“明少，你勸勸大小姐……”
露易絲身邊的助理和明思玨也十分熟悉。
“大小姐讓你怎麼做，你就怎麼做吧。”
明思玨選擇了站在露易絲這邊。
那人神情有幾分落寞，終於還是離開。
只是露易絲想不到，他這一走，就再也回不來了。
威廉想要不動聲色地結束一個人的性命，其實很容易。
他做得滴水不漏，任何破綻都沒有，完全將其僞裝成一起意外事故。
可事情發生以後，這背後的原因，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沒有證據，不能拿他如何，露易絲內心積蓄已久的憤怒，險些就讓她失控。
幸好這個時候明思玨還保持著理智，在她身邊提醒著她，這都是威廉的詭計，如果她真的在衝動之下做點什麼，就正合了威廉的心意。
小人物的結局如此悲慘，就能被輕易翻頁，一筆帶過了嗎？
露易絲心中不會忘記，也不會讓這件事輕易翻篇。
林逾靜和雲晉堯因雲天和沈氏的事情暫時要離開一陣子，盛天驕和阮媚亦是如此。
這無疑是威廉的詭計，就是想要讓露易絲孤立無援。
所謂鞭長莫及，雲晉堯和盛天驕有再大的本領，從北城一來一回，有心幫忙，恐怕也是來不及的。
“姑姑，勸他收手吧。”
姜玉皓看著站在落地窗前站著發呆的女人，輕輕開口說道。
姜韻注視著遠方，聽聞身後的聲音，她的眸色輕顫了一下。
她回過頭，看了姜玉皓一眼，搖了搖頭。
“沒有用的，他決心做的事情，沒有人攔得住。”
“那就什麼都不做嗎？”
姜韻沉默了好一陣，眼神沉寂得如同一潭死水。
“當初是雲晉堯手下留情，不然，你還在牢裡。
他們以德報怨，你也答應過我，不再傷害他們……”
“我都記得！”
姜韻大聲打斷了姜玉皓。
姜玉皓看著他，長吐了一口氣。
“我帶你來這裡的初衷，希望你還記得。”
說完，他便走了。
身後關門的聲音響起，姜韻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地板上冰涼，她一個激靈，腦子裡卻愈發得清醒了。
旁邊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她的思考。
她回過神，起身走過去拿起了手機。
看到手機上跳躍的名字，她遲疑了一陣子，這纔將電話接聽。
電話是威廉打過來的，他要見她。
出門之前，姜韻精心打扮了一番。
她希望自己停留在威廉記憶裡的樣子，一直都是美好的。
威廉約她見面的地點是一家新餐廳，一進大廳，頭頂就是璀璨奪目的水晶燈，周圍的佈置也是富麗堂皇，極盡奢華。
威廉包下了這裡，所以整個餐廳除了工作人員，再也沒有別的客人了。
她一眼就看到了靜坐在長桌前的威廉，眉眼深刻，竟然和記憶中的模樣重疊。
姜韻擡步走去，高跟鞋踩在地面發出很清脆的聲音，令他自然而然地擡頭朝她看來。
拉開椅子坐下，浪漫的燭光映照著她的臉，威廉的表情也有了幾分恍惚。
“喜歡嗎？”
他問道，聲音低沉，比記憶中多了些沙啞。
“嗯，喜歡。”
姜韻輕輕地點了點頭，眼神卻包含悲傷。
“你不開心？”
還和許多年前一樣，他一眼就能看穿她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