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身體,無論是誰剛剛用的時候都是不似靈活的。陰月太后醒來之後,卻不似所想的那般,呆呆的看著房頂,眼中沒有一絲神采可言。這幅呆怔的模樣看的七夜幾乎怒火中燒的看著陽和金光,若不是如煙的阻攔估計就要直接動手了。
絕對不能讓七夜動手,這是如煙明白告知自己的言語。自家尊上雖然看上去沒有一點事情,但若是動手,這後果沒有人敢輕易言明。“七夜,母親才見過了魔君六道。這般也在情理之中,畢竟是深愛如此,就算釋然能做到何種境地?”
陰月太后深愛著魔君六道,這是人魔兩界共同明白的事實。撕裂靈魂的痛楚到底有多痛沒有人嘗試過,自然沒有人明白。能在這般的境地之中保持著清醒,忍受著無法言喻的煎熬,爲的不過是見到魔君六道一面。其實若不是魔君六道親口的囑託,以陰月太后這般的性情,估計就直接隨著魔君六道去了。
“七,夜。”生澀的開口,陰月太后掌控著自己不似靈活的身軀起身,看著七夜眼中竟是一片冷然。“既然這是你自己選的路,陰月皇朝自此再無你立身之地。自此魔界的新君便是本後,本後與你自今日起再無關(guān)係。”
七夜一時之間愣在原地,而後,直接跪在地陰月太后面前:“母后,您。”母后二字一出,立刻受到了陰月太后漠然的打量,似乎帶著幾分殺意的眼神。讓七夜不由得心下一涼,壓抑著自己心裡的酸楚,重新開口道:“陰月,太后,此番言語,是何意。您不要孩兒了?”
陰月太后沒有看跪在地上的七夜,除去冷漠的言語之外也沒有其他的情緒反映,只是望著窗外的久久沒有言語。然後輕微的勾起一抹笑意,道:“道家所講因果輪迴果然不假,當初我得了七世怨侶男女雙方,卻失去了我唯一的孩子。七夜你本來就不是我的孩子,何談要與不要。”
說完,就走出了房間。陰月皇朝的諸魔收到陰月法力的召喚傳召,來了此處。“金光宗主,陰月皇朝封閉和人間的魔宮之門。如此你可是放心了?”沒有等著金光的回答,陰月太后腳下沒有絲毫的停歇,直接帶著諸魔離開了寧母處。
“尊上,宗主必然還有事情商談。不必擔(dān)心如煙,請尊上宗主回玄心正宗。”如煙一頭青絲已經(jīng)盤了起來,已爲人婦。現(xiàn)在不管是如煙還是七夜都只是凡人之身,但是金光卻不能掉以輕心,二十年後的期限還沒有到,所以如煙總該有些根據(jù)讓金光放心了。
陽看向如煙,被帽袍擋著面容讓人無法看清什麼。但是金光卻知道陽在難過,轉(zhuǎn)念一想?yún)s又釋然了,不怪陽如此。其實說明白了,七世怨侶留給世人的何嘗不是一個個棋子的犧牲。就連金光和他都不能倖免,所以免不了幾分憐惜之意。“安好。” щшш ?Tтkā n ?¢ ○
只留下這兩個字來,金光上前一步,與陽同行離開了。既然已經(jīng)告一段落,那麼現(xiàn)在等的不過就是天魔星的出世,只此一夜。不知是不是心裡的緣由,金光總是覺得心裡難以安穩(wěn),似乎……該怎麼說呢?
“你打算何時離開?眼下事宜不少,我總需要安排一下。”能單純陪著你的時日,總是可以一隻手數(shù)的過來的。如此,心裡自然不是滋味。金光沒有繼續(xù)問下去,只是故作無意間的一句疑問罷了。其實自己心裡總會明白些什麼的。
陽略微思索片刻,而後說道:“還有五日就是八月十五,二十年前的那天。我想著等到那天過了,再回玄天殿,如此也放心些。”一場中秋燈會,相守著團聚時日,只是未曾預(yù)想,只是這般就是一場別離。有始有終,當需如此,便罷了。
“中秋,爲什麼總覺得有幾分莫名的嘲諷?”二十年前,中秋佳節(jié)。是一場血染的燈火,二十年後,雖然沒有二十年前那般的境地。牽動的卻是心裡越發(fā)的痛楚,若是關(guān)心則亂,金光道也是甘願如此,只是什麼都不曾知曉過。
“我本以爲……以爲人間的很少有什麼事情能牽動光的情緒。畢竟只是一個稱呼而已,你我總會有相見的的時候,不必急於一時。”就像是當初說過的話,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若是現(xiàn)在不解其意也無妨,終有一日你會明白的。
坐在馬車中,金光的思緒有些惶然,記得上一次乘坐馬車還是玄宗舉辦的盛宴。當時也是難得,有這樣的機會。“我只是不在意這些的,不過若是陽的話,那麼就是例外了。”這般沒有否認的回答是何意思……
“回去以後,我想好好休息一下。這般的忙碌,當真是心累了。”陽故作輕鬆地說道,五日之後是,八月十五。天魔星現(xiàn)世,雖然只此一夜,卻是陰氣極重的時候,想必那一日自己只怕更會累了,本就是殘缺不全的靈魂啊。
金光輕輕點頭,而後不放心的補充道:“我陪你,已是臨近入秋之時,夜裡難免涼氣重。”(注:古代的時候是按著陰曆的算法而定的,中秋節(jié)的時候一般都是九月多了,接近立秋,所以流淵這麼說各位可以明白吧!)
陽輕輕點頭應(yīng)允道:“我倒是發(fā)現(xiàn)了,原來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會讓光不得不歇息一下。如此,倒也是避免了你因爲事物而操勞,確實難得。”想來也的確如此,每次都是這般,只要他主動的要求,哪怕是玄宗的命令金光都會暫時擱置的。
“咳咳。”不知道如何作答,馬車中配置著小巧的石桌。所以時常有茶點放置的,而這時金光口中的茶水已經(jīng)嚥下,加上陽這般直接的言語,很不合禮儀的嗆到了。只能藉此掩飾著自己的尷尬,依舊不打算繼續(xù)說下去。
好似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惡趣味,陽拿起一旁放置的絹帕,爲金光輕輕擦拭了一下脣角。“這麼大的人,怎麼還像是小孩子一般?”其實金光和陽並不知道他們出生之時的先後,不知道誰是哥哥。而陽從一開始也是把自己當做哥哥,照顧著金光的,如此也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