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徒的視線不自覺地往死者的身上瞄，不過是看一眼，就嚇得收回視線：“我也不知道具體是幾點，就記得我在隔壁村打牌，一直打到早上六點多，他們實在是撐不下去，就散場了，我從那兒回來到這兒，每次都是半個小時左右，所以大概是早上七點多的時候發現這具屍體的。”
“七點半左右。”有人在旁邊提醒：“我在家裡吃飯，聽到他的慘叫聲，跟殺豬一樣，就擡頭看了一下掛在牆上的表，肯定是七點半！”
董國成問：“昨天晚上，你都在打牌？”
“嗯。”賭徒說：“不信你可以問我的牌友。”
“那你是什麼時候過去的？”董國成例行詢問道。
賭徒想了想，然後從兜裡掏出手機，調出聊天軟件，看了一眼，他說：“昨天吃了晚飯過去的，大概是六點多。”
賭徒的嫌疑基本已經排除，董國成環顧四周，這裡是挨著c市的一個小村莊，位置也比較偏僻，坐車過來大概要用半個多小時，不熟悉這裡的人應該不會把人帶到這兒來處理吧？
在他疑惑之間，李成主動去詢問村裡的其他居民，得出來的結論是村裡的其他人都有不在場證明，證據似乎是一下子卡在這裡。
“隊長。”陳萱站起來，看向董國成，天冷，檢查完屍體以後，她的手指都快凍僵了：“死者的雙眼被人挖了。”
這個結論出來，董國成也愣住，他扭頭看向陳萱：“真的？”
殺人案對社會的影響本來就很惡劣，而且其中，殺人之後又傷害人體器官的，又比普通的謀殺案更惡劣幾分。
陳萱點頭：“嗯。”
現在刑偵大隊還有一個命案壓著，結果那起案子還沒有調查出來結果，又有一個女性去世，這無疑加大了調查的難度。
在場的衆人心情沉重，好半天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董國成近乎咬牙切齒地說：“查！”
“好。”
他們將屍體帶回警察局，開始調查死者的身份，死者出門時候並沒有帶可以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而且手機也不知道遺落在什麼地方，沒有辦法從這些地方得到死者的信息，他們只好從別的地方下手。
李成去調查監控，董國成則是到警察局去調查附近有沒有人失蹤，而陳萱則是先看死者的服裝。
死者的襖子是某個大品牌的，價格不低，大概在一萬左右，按理說這種衣服賣出去了都會有記錄。
這麼想著，陳萱直接去到附近的**店裡，店裡的服務員一看到她過來，立馬主動過來跟她打招呼：“你好，請問你喜歡什麼樣的衣服，我可以給你介紹。”
女孩兒年紀不大，但卻非常熱情，跟人說話的時候彎著眼睛，露出牙齒，明媚得耀眼。
陳萱看著她這一副表情，不知怎的，忽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隨手指著一件大衣，她笑著說：“幫我包起來。”
“好的。”店員找了一個適合陳萱的號，包好以後領著陳萱來到前臺，陳萱付了款，然後把手機遞到店員的面前，認真地開口問：“可以幫忙查一下這件衣服的買主嗎？”
店員接過手機，那件衣服是他們剛出的最新款，買的人不超過二十個，想調查也挺簡單的，更何況這種衣服，沒售出一件都有記錄，因此調查起來並不算困難。
但是這關係著顧客的隱私。
店員爲難地說：“抱歉，不方便呢。”
儘管這位顧客剛在他們這裡買了一件價值不菲的衣服，但是她們也不能因爲那點兒提成就暴露其他顧客的隱私。
這是她們作爲店員應該遵守的基本道德。
“是這樣。”陳萱從口袋中取出自己的證件遞給店員看，又拿出死者的照片，只是她也知道普通人接受不了這麼血腥的東西，於是就只給她們看了死者的衣服。
店員一看死者的衣服確實是從他們家新出的這款，立馬慌了，整個人都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她下意識地看向身後，可是身後卻沒有人。
猶豫了一下，她跟陳萱說：“不好意思，這個我沒法兒做決定，要不然我幫你問一下我們的店長吧。”
“好。”陳萱心理有些著急，可她也非常清楚，有些事情是急不來的，於是就耐著性子在這裡等著。
店員沒有忽悠她，說了去找店長，只用了沒五分鐘的時間，店長就匆忙趕過來，看到在旁邊站著的陳萱，她立馬問：“你是要來調查那件衣服的買主是誰嗎？”
“是的。”陳萱平靜地問：“不知道你們方不方便。”
“方便，肯定方便。”店長從前臺拿出銷售記錄，調出那款服裝的在本店的銷售記錄，赫然發現，那一套衣服並不是在本店賣出去的。
店長擡頭看著陳萱說：“這位女士，不好意思哈，這一套衣服不是在本店賣出去的，所以我要去網站後臺查一下呢，你現在旁邊等一下好吧？”
“好。”陳萱乖乖地坐到一旁，等了一小會兒，店長調出編碼，打印下來遞給陳萱：“這就是這位顧客的信息。”
“謝謝。”她接過來，看一眼，接著又跟店長說：“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店長連忙搖頭，看著陳萱手裡提著的袋子，她一愣：“這衣服……”
“是這位警官剛剛在咱們店裡買的。”店員小聲地解釋。
“警察同志，你看你們賺錢也很不容易，要是爲了調查就在我們這裡買衣服，估計你的錢包也吃不消，要不然……”店長剛纔掃了一下，她買的衣服還挺貴。
“沒關係，手裡正好有些錢。”陳萱笑著說：“正好犒勞自己一下。”
“哦，好。”店長禮貌地說：“那歡迎你下次再來。”
“嗯。”
離開店裡，陳萱打車回到刑偵大隊，跟其他兩人報告結果。
而店裡的兩個人，後背都冒出一陣冷汗。
店員小聲地問：“店長，我剛纔偷偷地掃了一眼，那套衣服好像是在剛買到手沒多久之後，哪位買主就被殺害了吧？”
店長點頭：“是。”
“你說哪位殺手是不是盯上了咱們店裡的人呀？”店員有些害怕，時間隔的太近，她沒辦法不亂想。
店長的心態要比店員好一些，聽到店員這麼說，她強撐著說：“應該不至於，如果真的是，也沒有必要等到現在。”
“可是……”店員小聲嘟囔。
店長繼續說：“沒什麼可是的，好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