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三步遠外是一個鑲嵌在牆壁裡的祭臺,上門擺放著牌碑,而在牌碑的右側放著一個長相框,照片是個穿著旗袍,面容精緻美麗的女人正微笑著看她。
而牌碑的右側的相框裡卻是一個面目全非的女人,依舊是穿著同樣的華麗旗袍、同樣的髮型,只是那張臉跟裸露在外的肌膚全都凹凸不平的傷疤,那雙眼睛一隻好一隻被傷疤遮擋著,也正盯著她。
“啊!”恐懼鋪天蓋地地襲來,她幾乎要暈過去,慌張地往後退,這時身後卻響起冰冷陰鷙的低音。
“你怎麼在這裡?!”
樊梓驚恐轉頭看去,男人隱藏在昏暗中,看不清表情,那渾身的瀰漫而出的血色殺氣像是從地獄裡涌出的陰風,搭著這滿屋子的詭異,十分滲人。
樊梓再也忍不住地尖叫起來,跌跌撞撞地朝門口跑去。
顧擎峰看著驚恐萬分的她,眼底火光暗涌,擡腳就追了上去。
滿心的恐懼壓迫之下,樊梓只是一門心思的往前跑著,身後的極具節奏的腳步聲更是讓她驚恐無限。
太過巨大的動靜驚動了吳嫂,她急急忙忙趕到客廳,忙打開燈光的開關,一瞬間洶涌而來的光芒像是閃電般照來,樊梓瞳孔猛地緊縮,猛地回頭,腳下一空,整個人便狠狠地從樓上滾了下去,砰的一聲巨響,鮮紅的鮮血頓時從她躺的地方流了出來。
這一系列的動作僅僅發生在電石火光之間,快的令人猝不及防。
“太太!”吳嫂驚恐地跑了過去,滿地的血液頓時就嚇傻了她,她根本不敢伸手去扶人。
“樊梓!”同一時間,一道聲音閃過,已經到身前的顧擎峰伸手抱起她,在看到她滿頭的鮮血之時跟手臂的玻璃碎片時,瞳孔不由自主地一陣陣緊縮,一種莫名的恐懼涌了上來。
還不等吳嫂反應,他已經抱著人衝了出來,沒幾秒,房子外就傳來了急促的車響聲。
……
正好在醫院值班的鄭郝被急急忙忙地給拖了出去,擡眼就看見渾身是血的樊梓跟臉色陰沉的顧擎峰,頓時就懵神了。
“救人!”
冰
冷的幾乎要掉渣渣的聲音響起,鄭郝一縮,連忙轉頭對著身後的護士吩咐,“快,準備手術!”
約莫兩個小時後,鄭郝疲憊地手術室裡出來,看著眼前神色冰冷的男人,他還是忍不住抖了抖心臟。
“暫時沒事了,辦公室裡說話!”
顧擎峰沒有理會她,只是沉沉看著被推出來的樊梓。
鄭郝無奈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你難道不想知道她的情況?”
顧擎峰眼神瞬間又暗了幾分,直到看著樊梓被推進病房,才轉身看向他。
鄭郝搖了搖頭,領著人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兩人一坐下,他略帶責備的話就響了起來,“怎麼弄的?”
顧擎峰沒有回答,只是神色更加的冰冷。
這沉默讓鄭郝心頭頓時涌起一股無名火,“顧擎峰!”
認識這麼多年,他至少這樣連名帶姓地叫他。
顧擎峰眼神猛地一滯,擡眸看向他,許久之後,纔開口說了一句,只是聲音難得帶上了沙啞。
“她看到了!”
“什麼?”鄭郝微微一愣,隨即瞳孔猛地一縮,幾秒後,咬牙盯著他,“所以你就把她變成這幅鬼樣子了?”
顧擎峰渾身一震,緩緩搖頭,“不是我,她不小心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鄭郝不解地望向他,他神情微暗,他開口,僅僅只是三句話就將事情經過給描述清楚了。
“你是說她當時很恐懼?!”鄭郝皺眉低聲問道。
顧擎峰點了點頭,“嗯!”當時,他似乎也隱約聽到了急促的聲,但是由於那間房間他特別吩咐過李城要用頂級的隔音效果,所以當時樊梓噩夢醒來的那一聲尖叫傳到房間時也不過僅僅只是一點輕微的響聲了。
“她的傷怎麼樣?”顧擎峰沉聲問道,似乎不再願意繼續剛剛的話題。
鄭郝面色漸漸嚴肅起來,“她頭部的傷我檢查過來,但好在只是撞擊,有一點輕微腦震盪,休息一夜就沒事,只那些血跡估計是她的手臂上的,暫時沒有多大問題。”
“繼續!”
冰冷的聲音響起,鄭郝眸光微微一沉,沉聲道,“最麻煩的是她手臂上被玻璃劃得的傷口。我想她當時應該是出於人類自求的本能,在摔到的一瞬間下意識地用手臂護著腦袋,所以在她滾下去的時候,手臂正好壓在那隻花瓶上!”
說著,他用手簡單演示了一下當時的動作,“由於衝擊力過大,那隻花瓶刺進手臂極深,皮下組織遭到嚴重損害,而傷口過長,38針的縫合,估計會……留疤!”
“砰”一聲巨響,茶幾上的玻璃杯瞬間摔下了桌,四分五裂。
鄭郝震驚地看著對面的神情深沉的男人,心口一陣陣震動,隨即略微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完了,顧擎峰,你完了!你真的喜歡上她了!
顧擎峰此時卻沒有心思理會他心裡的小九九,“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給我治好她!”
鄭郝幾乎要哀嚎一聲,“顧總,顧大總裁,現代技術是很發達,要祛疤也不是什麼難受,但是這得病人的同意,需要她的配合,現在樊梓還沒醒,而且醒了後,那麼深的傷口一時半會兒也好不了,她總會知道的!”
顧擎峰眼底瞬間墨色暗涌,沉默了良久之後,他才緩緩起身朝門口走去。
“那就等她清醒再說吧!”清冷的聲音帶了幾分妥協地落在身後,鄭郝看著他的身影,無奈地嘆了口氣。
這兩人之間,究竟是緣還是劫……
顧擎峰出了辦公室,便直接去了樊梓的病房,看著安靜地躺在病牀上的人,他心裡那股縈繞不去的著急才慢慢散開去。
“不要……不要……”樊梓臉色慘白,眉頭緊緊皺著,從那急促而顫抖的聲音中可以聽從她的恐懼,因爲掙扎,她剛剛包好的手臂又開始滲出鮮血。
顧擎峰心口微滯,理智還沒做出反應,身體就已經坐在了牀邊,小心翼翼地將人抱進了懷裡,湊近她耳邊輕輕安撫著。
“沒事,不怕,都是夢境!”清柔的聲音悠悠地在耳邊迴盪著,似乎真的有效,她不再掙扎著,眉頭也漸漸放開。
見樊梓安靜了下來,顧擎峰才沉著神色給鄭郝撥了電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