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半夜時分,天空突然下起了毛毛細(xì)雨。
別墅二樓的窗戶開著,一抹欣長的身影長久的佇立,男人俊逸的臉龐在路燈微弱的光線裡若隱若現(xiàn),杯中的紅酒散發(fā)出誘人的色澤,吸一口,香味淡雅,愜意怡人,漫天飛舞的雨絲爲(wèi)這夜增添了幾分迷離。
好不容易將安暖殤哄睡,封厲旬已是精疲力竭。
真不知道那孩子怎麼會那麼好的精力,一直吵著鬧著要回家要找媽咪。
想起安暖殤,封厲旬的嘴角不由揚起一抹優(yōu)美的弧度。
經(jīng)歷過這個夜晚,他不由對那個古靈精怪的丫頭刮目相看。
不過四歲年紀(jì),懂得東西太多。
不僅讓他將之前承諾過的話用紙寫下來,而且還讓他在上面簽字蓋手印兒,哼,也不想想,即便是這樣,他若反悔,她又能把他怎樣?
別墅的大門口,似乎有一束光在那裡反覆的掃射著,隱約間還能聽到有女人嘶吼的聲音。
微微地?fù)P起眉頭,笑容在脣角暈開成一朵妖嬈的曼陀羅。
仰起頭將杯中的紅酒一口飲下,香醇的味道在口齒間流連不去。
那個女人的速度似乎比預(yù)料中的慢了許多啊。
厚重的窗簾緩緩地拉上,封厲旬轉(zhuǎn)身離開了房間。
撐著傘,漫步在細(xì)雨朦朦的林蔭道上,不時有雨絲調(diào)皮的落在臉頰,帶著一絲涼意。
腳步終於停在了別墅的大門口。
透過雕花鐵門的縫隙往外看,隱約能看到女人單薄的身子。
“封厲旬,你個大混蛋!開門吶!把女兒還給我!”門外的人沒有注意到他的到來,正扯著嗓子大聲的罵著。
“叫得挺歡吶。”藉著路燈微弱的光線,封厲旬的目光落在門外女人的身上,被雨打溼的頭髮服帖的貼在女人臉頰兩側(cè),女人的額頭上貼著一塊卡通的OK邦,蒼白的小臉在燈光的映照下越發(fā)的蒼白可怕,纖細(xì)的身子在雨中瑟瑟,彷彿隨時都有暈倒的可能。
到底是秋雨,入夜更涼。
眼神暗了暗,卻是欲言又止。
對這個女人,絕不能心慈手軟,否則,將會全盤皆輸。
安七七擡眸看他,眼裡是毫不掩飾的驚喜,“封厲旬,把女兒還給我好不好?”開啓的紅脣,沙啞的聲音,在這落雨紛飛的夜裡透出幾分誘惑的味道。
雞蛋和石頭,到底是不能相碰的。
而眼前這個男人就像是一張弓,你給的力越大反彈就越大,最後受傷害的還是她,所以,她不能再和他針鋒相對,硬碰硬。
心口像是有什麼東西拂過,微癢。
握傘的手不由緊了緊,封厲旬輕輕地吐出一口氣,聲線慵懶,“我認(rèn)識你嗎?”這個女人一再的觸及他的底線,他豈能輕易饒過她!“莫名其妙的找我要女兒,真是奇怪。”
安七七,爺?shù)故且纯矗@次你怎麼過關(guān)!
安七七撲到門上,蒼白的小臉擠在鐵門的縫隙裡,低低的乞求,“封厲旬,我知道女兒是你帶走的!對於她之前惡搞你的事,我在這裡向你道歉,求求你不要爲(wèi)難她。”
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混合著雨水,落在嘴裡鹹鹹的。
對於大黃說的,安七七是有幾分不信的。
女兒再怎麼鬼精靈,也不可能把封厲旬這樣的人給忽悠了。
“我再說一次,我不認(rèn)識你,更沒帶走你的女兒!”在商場上叱吒風(fēng)雲(yún)的封厲旬,扮豬吃老虎的本事不知比安暖殤強了多少倍。
這女人急了嗎?
呵,他就是要讓她急!
“大黃已經(jīng)把事情的起因經(jīng)過和結(jié)果都告訴我了,封厲旬,對不起,對不起!”安七七一直都知道女兒鬼點子特別多,卻沒想到女兒竟然連封厲旬這樣的人物都忽悠到了,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現(xiàn)在,除了說對不起,她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而她也很清楚,封厲旬那樣計較的人,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她們的。
手臂一陣痠麻,封厲旬的眸色不由深了幾許。
這女人竟然還敢提派出所的事?!
尼瑪,他差點被打成殘廢!
這口惡氣他要不出,怎麼對得起自己!
“封厲旬,咱們也別在這裡繞彎子了,說吧,要怎麼做才肯放過咱們娘倆。”既然是狼何必裝羊,安七七乾脆撕破僞裝。
“呵,才這麼一會兒就不耐煩了嗎?”動了動有些疼痛的手臂,封厲旬的語口冷到足以割金斷石。
“奶奶滴個胸,姐就是一粗人,學(xué)不會拐彎抹角。”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安七七一下子來了勁,“封厲旬,說吧,你究竟想怎麼樣?”
她算是看明白了,這個男人想方設(shè)法的要整她呢。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不如直接來個痛快。
看著突然間充滿鬥志的安七七,封厲旬不禁微微一笑,那笑容很淺,笑意卻達(dá)不到眼底。
他想怎麼樣?
“喂,先放我進(jìn)去再說!”被雨打溼的衣服貼在身上,冷得安七七直打哆嗦。
看著安七七瑟瑟發(fā)抖的模樣,封厲旬但笑不語。
接下來要受的苦比這還難受,她要怎麼熬過去?
“封厲旬,我
說的話你到底聽到?jīng)]有啊!”尼妹的,姑奶奶很冷好不好?
“嗯。”如此簡單明瞭的回覆淹沒在了細(xì)細(xì)密密的雨絲裡。
“那趕緊開門吶!”封厲旬個大變態(tài),沒事兒幹嘛把房子弄這麼遠(yuǎn),害得她打的來花了兩百個大洋不說,還站在這裡淋了大半夜的雨,冷死了。
要不是女兒在封厲旬手上,她至於來這裡嗎?
安七七一臉怨念。
按下了遙控器,鐵門緩緩打開。
看著像孩子一樣飛奔而至的女人時,封厲旬的心裡莫名有些悸動。
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他都想不明白,爲(wèi)什麼每次面對這個女人的時候,他的心情起伏都特別大。
安七七伸手去拉封厲旬,不停的說道:“凍死了凍死了,封厲旬咱們走。”安七七就是那樣一個人,無論生活賜予她什麼,她都會笑著全盤接收。
她始終相信,路總會越走越寬。
低頭看著女人帶笑的臉龐,封厲旬有那麼一瞬間的恍神。
這個女人不知從何時開始已經(jīng)在他心裡佔了一席之地。
該死!
低咒一聲,封厲旬甩開她的手轉(zhuǎn)身大步離開!
這個女人是用來折磨的!
尼瑪不是用來心疼的!
“封厲旬,你走慢點啦,我追不上你!”安七七嘴裡唸叨著,跟在封厲旬身後跌跌撞撞的往前奔。
這個男人真沒風(fēng)度!
安七七腹誹,眼神無比幽怨。
穿過芳香撲鼻的花園,走過汩汩流水的小溪,最終停在了一間竹屋前。
“封厲旬,這是?”有風(fēng)吹過,樹影婆娑,一股涼意襲來,安七七不由縮了縮身子。
“從此以後,你就住這裡!”封厲旬買下這座別墅的時候,這裡原本只是一塊空地,感覺有些荒涼,然後,他便將這裡弄成了一間小小的竹屋。
開始的時候,他很喜歡坐在屋子裡品茗,看書,感覺無比的放鬆。後來有一次,來這裡打掃的傭人摔傷了腿,從那以後,家裡所有的傭人都一致說這裡鬧鬼,於是,都不願來這裡打掃,漸漸地,封厲旬也不來了,這裡,就這樣空了下來。
“喂,封厲旬,可不可以換個地方。”這裡感覺好恐怖哇,她纔不要住這裡。
“不住也行!門在那邊,慢走不送。”將雨傘收攏放在牆邊,封厲旬邁步進(jìn)了竹屋。
許久不來,裡面會不會已經(jīng)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安七七咬牙,跺腳跟了上去。
死就死!
尼瑪她豁出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