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玲瓏身穿黑色的長款禮服,笑得春風(fēng)滿面,看到莊玫姿一家三口,她揚(yáng)了揚(yáng)她那棉線一樣細(xì)的眉毛,得意道:“不是事事都爭先嗎?還不是我家澤琦先結(jié)婚!”
莊玫姿毫不示弱,一臉鄙夷的神情:“你家韓澤琦比我家阿昊老兩歲呢。都三十多了,這個年紀(jì)結(jié)婚,你還覺得得意?再說了,我家阿昊可是領(lǐng)證在前,現(xiàn)在我家安安都懷上了,你家秦嫣然呢?不會像我家安安一樣,早就懷上了吧?”
這話噎得邱玲瓏無言以對。她說什麼好呢?莊玫姿說得句句在理。韓澤昊與安靜瀾的確結(jié)婚在前,現(xiàn)在只是缺一個婚禮儀式。
要是安靜瀾懷孕,那是名正言順。而秦嫣然呢,要是早就懷孕,就是啪啪打臉啊!秦嫣然和她家澤琦才確定關(guān)係兩三個星期而已。要是早就懷孕,不就是往澤琦的頭上扣下一頂綠油油的帽子麼?
莊玫姿第一次覺得在邱玲瓏面前這麼痛快。以往,在韓宅裡,她每次都說不過邱玲瓏。
這一次,她突然覺得特別過癮。
她覺得這是安安的功勞啊,因爲(wèi)安安先韓澤琦與秦嫣然結(jié)婚之前就領(lǐng)了結(jié)婚證了啊!
韓老爺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xiàn),顯然是聽到了莊玫姿與邱玲瓏之間的爭執(zhí)。他完全忽略掉兩個兒媳婦的爭吵。一臉驚喜地問:“安安有了?”
安靜瀾緊張地解釋:“爺爺,我……”
韓澤昊立即拉了她一把,一臉笑:“爺爺,我們才檢查出來的。安安剛懷上!”
安靜瀾:“……”
好想死啊!她真是百口莫辯啊!
她看向莊玫姿,莊玫姿正一臉拜託的神情看著她。
安靜瀾咬咬牙,婆婆這拜託的神情,她懂。妯娌之間,在韓宅裡鬥了二十多年了,眼下好不容易勝一局,要是她當(dāng)場戳穿,就是丟給邱玲瓏一個笑柄。日後,隨時隨地,邱玲瓏都可能拿這件事情嘲笑婆婆。
遂,她閉口不言。
韓老爺子高興得跟個孩子似的:“好,好啊!安安,你要好好養(yǎng)胎。生兒子,爺爺給他10%的股份,生女兒,爺爺給她5%的股權(quán)。”
安靜瀾眉頭微微蹙了一下。
韓老爺子立即笑瞇瞇地解釋道:“傻丫頭,可別多想。爺爺這可不是重男輕女哩,是重女輕男啊!女兒啊,拿著韓氏的5%股權(quán),一輩子都吃穿不愁。兒子嘛,拿了10%的韓氏股權(quán),那是要爲(wèi)了韓氏而努力奮鬥的。你看看泠雪生活得多自在,就知道爺爺有多喜歡閨女了。”
莊玫姿一聽老爺子的話,也幫著解釋:“是的,安安,你別多想,我們啊,都不重男輕女呢。兒子女兒,只要健康就好。”
邱玲瓏臉都綠了,看向韓老,說道:“爸,你手裡還有多少韓氏的股權(quán)呢,東一點(diǎn),西一點(diǎn),都給了韓澤昊一家,我們呢?做爸做爺爺?shù)模@麼偏心,是要讓人心寒嗎?”
韓老爺子收起笑容,一臉威嚴(yán):“什麼叫都給了澤昊一家,你這做大伯母的,還有點(diǎn)做大伯母的樣子嗎?這生兒子10%的股權(quán),生女兒5%,是多年以前就定下的規(guī)矩。你生了澤琦天雅澤傑三個,我少你們的股權(quán)了?”
邱玲瓏立即不滿地爭執(zhí):“是沒有少,那安靜瀾呢?爸你給安靜瀾股權(quán)的時候,怎麼沒有想過澤琦和澤傑的老婆?同樣是孫媳婦,就要區(qū)別對待嗎?”
韓老爺子聽到這個瞬間就來氣了:“他們在品性上,和澤昊能比嗎?澤昊對待女人的專一,是澤琦澤傑能比得了的?澤琦澤傑三天兩頭地就帶女人回來,我要是都給股權(quán),我老頭子手裡早就一根韓氏的股毛都沒有了。而且,我告訴你,老大媳婦,你還真不要覺得我偏心。我給安安股權(quán),除了我看好她以外,她是和澤昊領(lǐng)了證的,是我韓家名正言順的孫媳婦。”
邱玲瓏眼珠子迅速轉(zhuǎn)了一圈:“現(xiàn)在嫣然也和澤琦領(lǐng)證了,也是名正言順的孫媳婦。爸你還打算區(qū)別對待嗎?”
“晚上回去,讓秦嫣然帶著結(jié)婚證去我的書房!”韓老爺子不滿地撂下一句話。
邱玲瓏得意地看了莊玫姿一眼,步子輕快地離去。
她要把這個消息告訴秦嫣然,讓秦嫣然晚上就去找老爺子要那5%的股權(quán)。
並且,要讓秦嫣然儘快懷孕。
現(xiàn)在他們這一脈,實(shí)在是被韓澤昊弄得太慘了。
她被韓澤昊關(guān)了一段時間以後,就損失了30%的股權(quán),現(xiàn)在他們一方,就只剩下天雅手裡還有5%的股權(quán)了。
要是秦嫣然能拿到5%,再能生出幾個兒子來,把韓老爺子的股權(quán)拿過來,到時候,誰纔是真正的大股東,還未可知呢。大股東才最有話語權(quán),這是毫無疑問的事情。她瞬間又覺得有翻身的機(jī)會了,全身都充滿了昂揚(yáng)的鬥志。
直到晚上。
韓澤琦牽著秦嫣然,一臉臭色地對她說:“媽,我們完了!”
她才意識到,韓澤昊,真的是一頭不能惹的惡狼。
澤傑公司,在王悠的瘋狂打壓和各種合同陷阱的攻勢下,終於耗幹了所有的資金。只能走破產(chǎn)程序了!
小雨夜。
屋外小雨淅淅瀝瀝,屋內(nèi),一片綺麗的光景。
韓澤昊一身汗,仍是眸光灼灼地支著手撐在安靜瀾上方。
安靜瀾滿臉通紅:“老公,快點(diǎn)睡覺吧,我好睏。”
韓澤昊笑:“老婆乖,我們要努力!爺爺還等著抱曾孫!”
安靜瀾一臉抱歉的神色:“可是老公,怎麼辦,這麼久了我都沒有懷上,你說,我是不是身體有毛病啊,要不,明天我去醫(yī)院檢查一下?”
她越說聲音越小。
自古人生多恨,一恨鰣魚多刺,二恨海棠無香,三恨紅樓未完……
四恨,大概就是久種不孕!
之前韓澤昊就夠努力的了,幾乎只要她的親戚不光顧她,每晚都是孜孜不知疲憊地耕耘。
韓澤昊聞言,當(dāng)即破功,猛地趴到安靜瀾的身上。他伸手,敲她的額頭:“你這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呢?之前你一直不懷,哪是身體有什麼毛病,那是你壓力太大了。工作壓力,嫁入豪門不被認(rèn)可的壓力。現(xiàn)在放鬆,來,乖,放鬆,我們再來……”
安靜瀾眨巴著眼睛,是壓力太大了嗎?
好像,前段時間,她的確壓力很大,很多事情,都過得不是太順心。
韓澤昊繼續(xù)循循善誘:“來,乖,放鬆,閉上眼,好好享受。對,就是這樣……”
邱家,邱玲瓏?yán)渲粡埬樧哌M(jìn)主廳。
邱宴墨的老婆正挺著肚子坐在椅子裡,懷裡還抱著一隻白色的波斯貓。她的日子,享受著呢,據(jù)說是懷了四胞胎,邱家上下可高興壞了,尤其是邱老爺子,撥了好幾個傭人專門伺候著。
邱玲瓏掃一眼,不滿道:“婷婷,懷孕的人了,就不要養(yǎng)貓了,不知道貓身上的寄生蟲最多嗎?”
肖婷婷伸手輕輕地捋著貓毛,一臉無所謂地笑道:“怎麼會有寄生蟲呢,我每天都讓傭人給它洗五遍澡呢。”
邱玲瓏更不滿了,她這裡都火燒眉毛,澤傑集團(tuán)都要破產(chǎn)了,邱家倒好,還整天讓那麼多傭人來給貓洗澡,還真是奢侈。她以前就不該拿這麼多錢來養(yǎng)著邱家這些人。
看,把這些人都養(yǎng)得閒得長毛了,天天無所是事,給貓洗澡,呵!
她咬牙道:“閒得慌了麼,沒事給貓洗那麼多次澡?”
肖婷婷頓覺委屈,伸手撫住額頭:“我頭好暈,我好想吐!”
邱玲瓏咬了咬牙:“吐什麼吐,不是三個多月就不孕吐了嗎?你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五個月了。”
邱老爺子正從裡面走出來,聽到邱玲瓏的話,他頓時不滿道:“這是做什麼,婷婷是個孕婦,肚子裡四個孩子呢,能跟一般人一樣嗎?來人!”
老爺子一聲吼,立即有幾個傭人急急地趕來。
老爺子不滿道:“都死到哪裡去了?婷婷要是有個閃失,你們擔(dān)待得起嗎?我平常是怎麼交代你們的,一切要以婷婷爲(wèi)重,你們把我的話當(dāng)成耳旁風(fēng)嗎?”
傭人一個個地立即道歉:“老爺子,對不起,以後我們絕不會離開少夫人半步。”
“是啊是啊,剛纔我給少婦人的另一隻貓洗澡去了。以後我們會注意!”
老爺子又再厲吼一聲:“讓徐醫(yī)生看看婷婷是怎麼了,婷婷頭暈!先扶婷婷回房休息。”
“是,是!”傭人立即應(yīng)道。
幾個傭人扶著肖婷婷去休息。
肖婷婷那派頭,就好像古時候的皇后似的。
看得邱玲瓏心裡又是一陣不爽。
“這才幾天的時間,又來了,是有重要的事吧?”邱老爺子看向邱玲瓏問道。
“嗯。”邱玲瓏點(diǎn)頭。
邱老爺子神色凝重,喚了個人吩咐道:“去把少爺找回來。”
復(fù)又對邱玲瓏道:“你跟我來書房!”
邱玲瓏立即跟進(jìn)去。
“說吧,出什麼大事了?”邱老爺子是個人精,對自己的女兒十分了解。她也是疼宴墨的,對婷婷肚子裡的孩子更是在乎。要不是因爲(wèi)實(shí)在是有大事,她不會對婷婷惡語相向,也不會流露出那種不舒服不耐煩的神情來。
“爸,澤傑集團(tuán),要走破產(chǎn)程序了!”邱玲瓏道出重點(diǎn)。
邱老爺子手裡拿著的紫砂壺砰地一聲便掉到了地上,摔成了幾瓣,茶水從裡面流出來。
“是誰?”邱老爺子厲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