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蕭?舒安失落的想,他果然懶得理會她了,她淋著雨找不到回去的路,他倒是舒舒服服的在屋裡!她心裡,有點兒疼。
老太君果然在門口站著,見到他們回來急迫的要出來,被慕蕭扶住只讓她站在門口等著他們進去。老太君一把拉住百里東,握著他冰涼的手讓傭人煮薑湯,準備洗澡水,乾燥衣裳,等親自吩咐完這些,纔看向舒安。
“安小姐,就在這裡洗個澡換件衣服,免得著涼。”
“謝謝。”
舒安簡單的回答,心想百里老太君沒有當面暗語諷刺她連累她的好孫子,已經算是夠仁慈。
進了屋裡,舒安就被傭人帶上去換衣裳。她給poem打了電話讓他安排人送一件合適乾燥的衣裳過來。等到在熱水裡泡了個澡出來,門外已經放了身乾淨的白色黑色相間格子裹身長裙。
她心裡想,poem估計是著急抓瞎,從某個品牌店裡抓出件衣裳就讓人送過來了,否則,肯定不會把這種衆所周知的奢侈品擺在她面前。
裙子旁邊,體貼的放著件小香風的短款外套,舒安確實著涼有點兒冷,順勢穿上,打開門下樓。
百里東已經坐在樓下的沙發上喝薑湯,聽到動靜,擡起頭來招呼她下去一同喝。
他們回來的時候,客人已經走得差不多,只留下要陪著老太君等人的幾位親厚親戚。等到舒安下來,這些人也都告辭,客廳裡,就只坐著老太君和她身邊沉默喝茶的慕蕭。他聽到百里東說話,從茶盞裡擡起頭看她,那一瞬間,眼裡似乎閃過些讚賞的意味。
舒安穿這套裙子很合身,也很漂亮,她的臉龐柔和,黑白色讓她顯得更幹練些,比起剛來時候那條柔軟的鵝黃色裙子,恰到好處的調和了她的柔軟和活潑。老太君眼裡也露出讚賞的表情。
“安小姐真是漂亮,穿什麼都好。”
接著也招呼她,“快來把薑湯喝下去,否則感冒就要不好看了。”
“多謝老太君。”舒安輕聲說著,順從的坐下喝了薑湯,放下碗,認真的道謝道歉,“讓老太君擔心,真是不應該,幸好阿東找到我,否則,我恐怕到晚上也回不來。只是很過意不去,給老太君添了麻煩。”
曦雲老太君擺擺手,明顯的已經不介意,說,“我剛剛也太小題大做。不過是阿東從小總生病,發起燒總要半個月才見好,我被他這體質嚇得習慣了,即便到現在他大了,也總放心不下,就怠慢了安小姐。”
舒安心裡想著,好會說話的老太太,卻認真的搖了搖頭說,“是我闖禍,給老太君惹麻煩了。”
老太君滿意的笑笑。
一旁的慕蕭突然咳了兩聲,她便像是想起似的叫,“柳媽,把薑湯再端來一碗,蕭蕭好像也感冒了!”
噗!百里東一個沒忍住,口中的薑湯吐出來灑到桌子上,周圍人一陣手忙腳亂的替他收拾,他對著老太君和慕蕭直打哈哈,“沒事兒,沒事兒,就是,不太習慣,呵呵,不太習慣。”說著,帶著狹促的笑意去看舒安。
她微微別開臉,只將脣角一抹嬌俏的笑意留給他,百里東的臉又有些紅了。
薑湯端上來,慕蕭慢慢喝著,處變不驚的,好像百里東那兒根本什麼都沒有發生。喝完了,他修養良好的起身,對著老太君微微躬身道,“老太君這裡既然沒事兒,慕蕭就先告辭了,改日再來看您。”
“天氣不好,就留在這裡吃晚飯再走吧。”
曦雲老太君見他要走,很有些依依不捨,舒安看得出來她絕非虛留。
“本應該多陪陪您,只是剛接手企業,難免要多花時間熟悉工作,也就顧不得天氣了。”慕蕭又修養極好的婉拒。
老太君遺憾的又留他,“再努力工作,也要顧及身體。到晚飯也不過一個來小時了。”
他再度頷首,說,“今日已經讓太老君費神,應該讓您早些休息。不過,過兩日有朋友從丹麥回來,會帶幾件皇室燒製的瓷器,聽說做工不比如今景德鎮的差,樣式也新穎。到時候,慕蕭再親自給老太君送過來。”
如此,老太君倒也沒再勉強他,慕蕭果真就要走。
可他的話說到那個份兒上,舒安好像也沒呆著的必要,否則就是‘叨擾老太君’並且讓她果真‘費神’了,只好也站起來。
“老太君,今天給您添麻煩了,過幾日,安親自上門道歉,今天就先告辭了。”
她說的利落乾淨,總結了慕蕭被挽留的經驗,想著老太君也就不必虛留她。
“安,你這樣出去要感冒吧!”
沒等老太君說什麼,百里東卻先跳起來阻止。
舒安對他笑笑,“沒那麼嬌弱。今兒謝謝你。”
“安小姐就留下陪阿東吧,晚些讓他送你,否則雨這麼大,你的車又不在這裡,回去恐怕不方便。”老太君亦是真誠的挽留她。
舒安看了眼慕蕭,瞇起眼睛輕快的笑著道,“不是有慕先生嗎?慕先生如此紳士,總不至於看著我淋雨走回去吧?”她挑起眉眼,微微挑釁的看著慕蕭。
他眼裡掠過些什麼,漠然笑笑,點頭道,“也好,我可以順便把安小姐帶到能打車的地方。”
“我去送!”
百里東站起來,很不高興的狠狠瞪慕蕭,嘴裡嘀咕著,“沒氣度!”
老太君哪兒還容他出門,一邊攔住他,一邊請慕蕭送舒安,“慕蕭,別捉弄安小姐,送她回去吧,一個女孩子家,到底不方便。”
“老太君放心,我輕易不捉弄人。”慕蕭涼涼的看舒安一眼,行了個禮,轉身出去。
舒安按住百里東讓他別在跳腳,輕聲安慰他兩句,又禮貌的跟老太君告別,匆匆離開百里家。
出了門,纔看到雨下的更大,細密的雨水從天而降,雨幕越來越密,霧氣騰騰的繚繞在別墅周圍。而慕蕭的車子卻停在噴泉外面,她要走過去,身上的衣裳又得淋溼。不禁蹙了蹙眉,咬著脣瓣望著那輛車半晌,心裡的倔強泛起來,想也沒想快步走下樓梯就準備朝著門外衝出去,可剛剛跳下去,就覺得高跟鞋的鞋跟一滑,眼前的東西忽的過去,人就要摔倒,她來不及尖叫一聲,準確的落進個懷抱裡。
那懷抱的氣息,溫熱,醇厚,像熱過的黃酒,暖到人心裡,醉到人心裡,卻隱隱約約,飄著股若有似無的香氣。
舒安擡起頭,正看到撐著傘的秦慕笙,不,是慕蕭低頭看著她。眼裡似乎夾著一絲笑意,似乎有些暖意,蹙著眉,下一刻,舒安以爲他必定怒氣沉沉的喝她,“走路都不看的嗎?”可他卻淡淡的道,“安小姐,小心。”
那麼冷漠生疏的語氣,將她心頭那點熱吹散的一無所有。她心裡涼涼的,就像淋在肩上的細雨。
車上,慕蕭問,“安小姐急的很嗎?”
舒安以爲他要順路辦什麼事,搖了搖頭不介意的真誠回答,“沒有,不急。”
慕蕭點點頭,道,“我以爲安小姐急得連等我回去拿傘的時間都沒有。”
舒安瞪大眼睛看著他,哪怕他現在帶著副眼鏡,哪怕他看起來斯文的簡直人模狗樣,她仍然可以準確的判斷,他絕對是秦慕笙!這個世界上除了秦慕笙,還有誰能說這種氣死人不償命的冷笑話!
“秦慕笙!”
她咬牙切齒的叫他。
他挑起眉,涼薄的臉上一片冷漠,“安小姐,你又認錯人了。”
“你裝什麼裝,跟我裝有意思嗎!秦慕笙你搞清楚,是你跑到美國去追我,是你費盡心機要得到我,現在,現在我,我……”我回心轉意了,你怎麼能背信棄義呢?她居然不敢說出來。
舒安落寞的停在那裡,良久,誰都沒有說話。
雨打在窗戶上,寂靜的車裡,噼裡啪啦的響聲。車子慢慢停下來,她看到陌生的街道,聽到旁邊的門打開,立刻警惕道,“秦慕笙你幹什麼?”
慕蕭下車的動作一頓,疑惑的回頭過來,看著她急得發紅的小臉兒悶了悶,問,“安小姐,突然有急事?”
她被噎了下,本能的搖了搖頭。
“那就勞煩安小姐等等了。”他淡漠禮貌的說完,下車鑽進司機打來的傘裡,合上車門。
冷冰冰的車裡,頓時只剩下舒安。她有些氣餒的坐下,眼裡漸漸升起水霧,可想起他那些調侃的冷話,她立刻伸手抹乾淨眼睛。想著他到底是怎麼了,是不是因爲她從前太過分,所以,所以報復她?還是,得了失憶癥?
舒安搖了搖頭,打掉那些小說裡纔有的想法,那剩下的,就是他暫時還不能認她?可他怎麼就成了慕蕭呢?怎麼就變成慕家的人了。這個慕家,又到底是從哪兒來的?她來j市這些年,還從來沒聽過慕家,按說若是真和百里老太君有這樣親厚的關係,她應該早就聽說過了。無論如何,只有這個解釋說的通,他不能認她,他要去做他沒有做完的事情,否則,爲什麼和百里家靠近?
可若是,他本來確實是慕蕭,確實是和百里家近,確實……
舒安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覺得自己真是瘋了,他明明就是秦慕笙,她纔不信世界上除了孿生兄弟外還能有這麼像的兩個人!孿生兄弟?會,會嗎?舒安覺得腦子簡直亂成一團麻的時候,手機響了。
她接起來,是poem。
“舒安,你不在百里家了嗎?”
“是,剛離開,還在路上,有事兒?”她不明白poem怎麼這麼急的找她。
“路上?你怎麼走的?助理送過去衣服,百里家說你已經離開有一會兒了。好吧,只好我在路上接你,你到車裡換過衣服,否則感冒了,我可沒辦法向楚雲端交代!”poem急促的說著,就問舒安的具體位置。
她茫然的低頭看看身上合體的衣服,這,難道這不是poem派人送來的?她確實覺得不像是poem的作風,那會是……她猛地看向窗外的蛋糕店,會是秦慕笙,一定是秦慕笙讓人送來的! 小說.前夫夜敲門: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