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季家愁雲密佈。

季家二老*之間添了許多白髮。

“接下來的事，你準備怎麼辦？”季老爺子沉沉出聲。

季老夫人撐著額頭，“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季老爺子沉臉，“這麼說你還真準備‘發喪’？荒唐！”

季老夫人面無表情，看著他，“如果想保住兒子的命，這是唯一的辦法！這一次，如果……兒子能救回來，一定要想辦法讓那個女人離他遠一點，離她遠一點，兒子才能真正保住‘性命’！”

季老爺子沉默，只是一個勁的嘆氣。

“只是……”季老夫人慾言又止。

“還有什麼事？”

季老夫人揉著額角，“那個女人爲東辰……生了個孩子。”

季老爺子驚愕，“那……”

“我也不知道怎麼辦，那孩子是季家的孩子，也可能是……東辰唯一的血脈！”

季老爺子揹著手，來回踱著步，突然停下，“季家的孩子絕對不能流落在外面！”擲地有聲。

“可那孩子也流著那女人的血，那女人害得東辰還不夠嗎？”

季老爺子沉重嘆息。

“叩叩”敲門聲打斷兩人談話。

季老爺子坐下，“進來。”

老管家推門而入，“老爺，夫人，史密夫醫生到了。”

“快請！”

老管家點頭，退出去，少頃，領了位藍眼睛的中年男人進來。

季家二老起身迎接。

“季先生，季夫人。”

“我兒子情況怎麼樣，還有救嗎？”季老夫人沒有心思寒喧。

史密夫促眉，“我又給他做了個詳細的檢查，情況很不樂觀，必須馬上做開顱手術！”

季老夫人腿一陣虛軟，幾乎站不穩，季老夫人扶住她。

“手術很危險？”

史密夫看著二老，斟酌了再斟酌纔開口，“所有的手術都存在危險，頭顱是重要部位，危險會更大！”

季老夫人手收緊，“那以你的診斷來看，手術成功率有多少？”

史密夫面色凝重，“他實在是拖得太久，如果早一點，成功機率會大很多，現在……最多30％……”

季老夫人臉色煞白，“只有30％，一半都不到！”

“還有……”史密夫接著說，“就算手術成功，也會留下後遺癥。”

季老夫人捂緊胸口，“什麼後遺癥？”聲音都顫抖起來。

“暫時還不能確定，極大的可能是……失明！”

季老夫人虛弱跌坐在椅子上。

“現在當務之及是儘快送他去美國，儘快手術！”醫生建議。

季老爺子還算清醒，直點頭，“飛機已經安排好，我們連夜出發。”

***********

寧檸她們這邊，心語和麥琪陪她去找醫生。

醫生還是一口咬定，搶救無效，而且季家已經辦了相關手續。

寧檸還是不信，不管心語和麥琪怎麼勸，她都聽不進去。

“我要去季家！”

心語拉住她，“現在不是時候，季老夫人……”

“沒有親眼看到，我不信！”

心語不知如何勸她。

顧天承和黎耀去病房見她們不在，問了護士才知道她們在這，匆匆趕來。

“出什麼事了？”

心語蹙眉，“她要去季家，你們快勸勸。”

顧天承和黎耀卻同時沉默。

“天承？”心語喊他。

顧天承眉心擰起，看著寧檸，“我們陪你去！”

心語和麥琪同時驚愕，不明所以。

“我去開車！”黎耀及時響應。

“你們相信我的話，相信東辰沒有死！”寧檸淚在眼眶打轉。

顧天承點頭，“帶上小靈靈！”

心語更加疑或，看著他。

顧天承幽幽開口，“我們也懷疑東辰沒有死，是季老夫人在玩‘障眼法’，但這只是我們的猜測，本來，我們是想等季老夫人有新的動作再行動，現在看來，先發制人更能讓她措手不及，露出破綻！”

心語臉上滿是不可思議。

“媽媽！”喻景鑠帶靈靈過來。

寧檸抱起女兒，抱緊，淚又落下來。

喻景鑠看著心裡難受。

顧天承看著他，“我們要去一趟季家，你不方便一起！”

喻景鑠點頭，“我明白。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隨時聯繫我。”

“謝謝！”

黎耀開來車，五人上去，直奔季家老宅。

一路疾馳，車停在大宅門前。

顧天承下車按門鈴，半天沒有人應。

良久，才聽見老管家的聲音，“顧少，老爺，夫人都在休息，沒時間接待您，請回！”

“我有很重要的事，今天見不到老夫人，我不會走！”

“這……”老管家不知怎麼回覆，“那請顧少稍等。”

少頃，院門大開，黎耀開車進去。

季老爺子站在門口，不見季老夫人。

“季伯伯！”顧天承和黎耀禮貌打招呼。

季老爺子深沉的目光落在寧檸懷裡小姑娘身上，小靈靈害怕往媽媽懷裡縮了縮。

他移開目光，看著顧天承，“有什麼重要事？”

顧天承沉穩應答，“我認識一位史密夫醫生……”他的話還沒說完，季老爺子已經變了臉色。

顧天承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測，史密夫是醫學界權威又與季家交好，他說出史密夫只是試探，如果東辰只是傷重，季家一定會請醫生！

“這史密夫醫生曾經發表過一篇‘人的假死狀態’的論文……”

“夠了！”季老爺子打斷他，“如果你們來就是爲了說這些無稽之事，季家沒空接待你們，送客！”轉身就要進屋。

“東辰根本就沒有死，對嗎？”寧檸突然出聲。

季老爺子背影僵住，回身，臉色陰沉看著她，“如果你離他遠一點，他一定會長命百歲！”

“哇——”靈靈被老爺子嚇到，忍不住哭出來。

“媽媽，靈靈要走，老爺爺好可怕，靈靈要走……”

‘爺爺’小姑娘無意識喊的一聲，季老爺子全身一震，凌厲的眼睛稍稍柔和下來。

“你們一再阻止我們看東辰是因爲他根本就沒有死！”顧天承繼續施壓。

季老爺子感覺有些招架不住。

“我讓你見東辰！”突然的一聲音。

衆人怔住，紛紛將目光看向季老爺子身後，季老夫人沉穩走出來，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平靜。

連季老爺子也投去不解的目光。

季老夫人冷眼看著寧檸，“不過，只準你一個人進來。”

寧檸趕緊應下，“好！”生怕她會隨時改變主意。

將懷裡的小靈靈交給心語。

“靈靈要聽姨姨的話，媽媽很快出來。”

小姑娘揪著她的衣服不放。

寧檸狠心扒開她的手，跟季老夫人進去。

顧天承他們在外面等，季老爺子陪著。

寧檸跟著和季老夫人穿過長長走廊，走廊盡頭是一處隱蔽院落。

進去，就看見季東辰躺在*上，頭上包著厚厚的紗布，眼睛緊閉，臉色慘白，一點生氣都沒有。

寧檸心縮緊，揪緊心口的衣服，屏住呼吸，慢慢上前。

數米之遠，她好像走了一個世紀才走到他*前。下意識，顫抖著伸手到他鼻息處，雖然很微弱，但她能感覺他的氣息，他沒死，他還活著！

這個認知讓她欣喜，欣喜得淚水奔涌而出。

握住他的手，顫抖出聲，“東辰……”

“不準碰他！”強硬的命令，帶著濃濃的厭惡。

季老夫人上前，推開她。

寧檸趕緊鬆開季東辰的手，踉蹌著後退了幾步。

“他怎麼樣了？”寧檸聲音已經哽咽。

季老夫人替兒子掖好被子，並不看她。

“我們今晚會送他去美國動手術……生死未補！”

“我要陪在他身邊，照顧他，求求您……”她懇求。

季老夫人轉臉，直直盯著她，“我可以給你一個贖罪的機會，但是，我有個條件……”

“不管是什麼條件，我都願意！”她毫不猶豫。

“我可以答應讓你你陪著他，照顧他，以一個月爲期限，但是……你要讓靈靈回季家，她本來就是季家子孫，而你，我要你保證，永遠消失，永遠也不準再出現在季家任何一個人面前！”

季老夫人很滿意的在寧檸臉上看到驚恐表情，這纔是她臨時改變主意的目的，這個女人根本就沒有資格做東辰孩子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