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碼頭那間簡易房裡面，我在紙上寫下自己的名字，手有點兒抖，尹正言一直看著我，眼神諱莫如深，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寫完了，他拿過去看看，很滿意地給了老錢。

他們開始商量貨物什麼時候能到，我站在旁邊，看自己的手。

早上我醒過來的時候，葉修睡得很沉，我慌慌張張收拾起東西就走了，經過昨夜，我渾身就好像要散架一般，葉修昨夜的動作更像是一種發泄，我也差不多。

尹正言談完事情，帶著我出門，看了我一眼，視線突然聚集在我脖子上：“夏涵，以後多少遮著點。”

我一愣，趕緊找藉口跑去洗手間，果然，葉修這個沒輕沒重的，我脖子上赫然一個深紫的吻痕，我臉一燒，我居然這樣就跑來上班了！

我只好用粉底使勁塗了好幾層，看起來總算不太顯眼了纔出去。

回去的路上，尹正言有意無意地看我，眼底多了些意味深長的笑意，他一定覺得我是個私生活混亂的女人，不過我想想，我也沒法反駁，腦子一時發熱就跟葉修做了這種事……

尹正言坐在後座上，懶洋洋地靠著椅背，突然開口問：“你男朋友是做什麼的？”

我頭皮發麻，我根本沒有男朋友，我要怎麼說？

他見我不說話，又說：“這世界上，好男人少，看男人的時候眼睛擦亮一點，不要被騙了。”

我沒想到他竟然給我上起課來了。

我想了想，笑著問：“尹總是好男人嗎？”

他搖搖頭，“我不是。”

接著長嘆一口氣：“好男人，怎麼會親手殺死自己愛的女人。”

聞言，我握著方向盤的手不由得緊了一下，想起之前看到的那個被淹死的江中的小姐的屍體，我渾身發冷。

他突然又笑了一下：“怎麼？我開玩笑的，嚇到你了？”

我擠出一個笑容來：“沒有，尹總真是……這玩笑一點也不好笑啊……”

“你不要怕，在我身邊的人，不管是女人，親人，朋友，同事，還是下屬，我這人就一點，只要你對我好，我就不會虧待了你，你也可以出錯，但是不要觸碰我的底線，比如刻意欺騙或者隱瞞，這種事一旦讓我發現了，可能真的會被我殺掉。”

車子裡面迴盪著他的聲音，我聽見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特別單薄：“嗯。”

“我知道你這次簽字自己心裡也沒底，但是你放心，這批貨絕對乾淨，我走這批貨的主要目的是打通日本海關的幾個關係，以後要用他們的地方很多，現在，不急著省錢。”

我點了點頭，從後視鏡裡面看見他閉上了眼睛。

他說的話有幾分是真的，我根本無法確定，但是我現在已經算是上了賊船，不可能中途叫停了，我必須在他發現我有問題之前想辦法賺到足夠的錢，再跟曉妍做以後的計劃。

兩天後，爲了保證我這個簽收人的資格，尹正言給我的戶頭操作了一份流水，數目全都是百萬乃至千萬的貨款，這下根本不存在的錢流過我的戶頭，我開始隱隱約約意識到這件事可能比我想象的還要複雜。

一週之後，簽收人審覈過關，這批貨物從日本發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