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抱著一束玫瑰,手裡還拎著個綠色的暖瓶,有些扭捏的站在沈蘇的面前。
沈蘇從長椅上站了起來:“你這是……”
“他們說,三月七號是女生節,男人要給喜歡的女生打水。我覺得,還應該送束玫瑰,所以……”他說著,把玫瑰遞到了沈蘇的面前:“喏,送你!”
望著眼前的玫瑰花,即使是在夜色裡也抵擋不住玫瑰花的豔麗。她只是看著,卻遲遲沒有伸出手去接過來。
也許是因爲之前自己有過那樣的經歷,所以纔會認爲自己現在所擁有的,對男孩子來說是不公平的。
“沈蘇,接著呀。”沈蘇明顯的走神了,男生又將花往沈蘇的懷裡塞了塞,她下意識的往後躲了躲。
“你讓我在想想。”
沈蘇說完,竟然跑掉了。男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站在那裡,似乎還不明白自己這樣的告白到底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
女生宿舍樓拐角的地方是種植著一片茂盛的香樟樹的小花園,偶爾男生送自己的女生回來的時候,都會在那個小花園裡散散步,談談情。
而杜君城就站在小花園的一棵樹後面,看著這邊發生的一切。本來看到有人給沈蘇送花還覺得生氣,只不過看到沈蘇竟然跑掉了,他竟開心了起來。
沈蘇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這種時候不回宿舍蓋著被子想想自己到底是接受還是拒絕,她丫的往外跑起來了。
跑到一棵樹下的時候,大約是因爲跑的太急。不小心撞到了一個正經過的人,趕緊停下來道歉:“啊,對不起,對不起!”
沈蘇忙著道歉,低頭彎腰,擡起臉來的時候,纔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她正努力忘記的杜君城。
杜君城緊繃著一張臉,看她惶恐不知所措,在她拔腿想要跑掉的時候,一把抓住了她:“你要去哪裡?”
“你放開我!”沈蘇小聲的嚷嚷著。現在這裡是學校,這男人總不能做出太出格的事兒。要是到了這男人的地盤,自己甚至連怎麼死的可能都不知道。
因爲這男人,反正她早就沒有什麼清白的好名聲了。這時候,真的是破罐子破摔,不對自己的形象抱有任何希望了。唯一希望的就是能夠引起周圍人的注意,將她從惡魔的手裡救出去。
沈蘇的那點兒小算盤,杜君城當然不會看不透。周圍有人聽到聲音看過來的時候,杜君城毫不猶豫的用自己的方式阻止了她。
杜君城毫不猶豫、很是自然的吻了沈蘇。而且爲了加深這個吻,還把沈蘇往自己的懷裡摁了摁。沈蘇在片刻被突如其來的襲擊愣怔之下,回過神來,堅決捍衛起自己的權利來。
“嗚嗚嗚嗚……”她哼哼著發出聲音,他貪婪的聞著她身上久違了的味道,自然不肯放手。
沈蘇又捶又打,掙脫不開男人的禁錮,最後毫不客氣的衝著男人咬了下去。
男人大約也感受到了疼,力度不由得放輕了些許,沈蘇用力將他推開:“你幹嘛!”
說話的時候,又看了看左右。小花園裡的男生女生對於這種情人之間吵架的場面也早已經熟視無睹,自顧自的沉浸在自己的風花雪月裡面,誰有工夫來管這一對。
要是早知道會遇見這男人,她就應該接受男生的玫瑰花。說不定現在就可以和男生牽著手,散步在這一片小花園裡。
不管怎麼說來,都是和男生在一起的結果要好一些。
他不會像這個男人一樣難以掌控,難以看透。
他們之間是一種平等的關係,不需要她巴結討好他,怕惹他生氣;
他不會喜怒無常,時而對她溫情似水,時而對她狂風暴雨。
沈蘇的腸子都快悔青了。她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帶著些許的戒備:“你怎麼來了?”
“自然是來找你的。”沒有完全將這丫頭撲倒吃掉,還是有些許的遺憾。只不過剛纔那深深的法式一吻,還是在某種程度上緩解了杜君城男人生理上的需要。
他需要的是一頓饕餮盛宴,現在不過就是開胃菜而已。
杜君城笑的有點兒痞,眼神定定的注視著沈蘇。被他看的情不自禁打了個冷顫,沈蘇的聲音有點兒不連貫:“是你說的,我們斷了。”
“斷了什麼?”杜君城往前靠了靠,沈蘇想要後退,只可惜後面是一棵樹,根本退無可退。她伸出手,擋住了男人往前的腳步。偏偏這男人故意的,她的手恰恰好落在他堅實的胸膛上。隔著衣衫似乎都能感覺到他熾熱的體溫。
收回的話,他們就是緊緊相貼了,不收回的話,只能被這男人曖昧的眼光凌遲。沈蘇權衡利弊,最後只能選擇繼續保持這種姿勢。
“你不要再往前了。當初是你說斷了的,你怎麼可以出爾反爾?”擺明了就是譴責杜君城,這時候又跑到她面前來,死不賴賬。竟然還能大言不慚的問她,斷了什麼。
他們之間,能斷了的大約只有不怎麼正常的男女關係。這種羈絆一旦斷了,基本上就沒有什麼繼續在一起的理由了。
“喔,原來你這樣以爲的。”杜君城故意將聲線拉長,沈蘇緊張的看著他,就怕他忽然在說出什麼話來,推翻了之前所有的她以爲。
對啊對啊,你說斷了的時候,我以爲的就是你放過我了,我可以自由的飛翔自由生活了。
杜君城不慌不忙的將自己的手放進了風衣的兜裡。沈蘇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就怕他拿出什麼東西來。腦海裡飛速運轉,想著自己有沒有留下什麼不應該留下的東西。
那什麼算是不應該留下的東西?她的東西在別墅的,基本上都是杜君城爲她置辦的,唯一的屬於她的東西,屬於她的東西是……
糟糕!
沈蘇的心提了起來,看著杜君城面帶笑意的從兜裡掏出了她最不想看到的一本精緻的小本子。
封面上是一個女孩仰著頭的場景。沈蘇的心,像是在懸掛著的高空,迅速的墜落。她嘴脣打顫,幾乎說不出話來:“這是什麼?”
“小白鵝,你又在明知故問了。你真的不認識這個嗎?還是說,你要讓我在這裡念給你聽?”
找煙抽沒有找到的杜君城,在沈蘇的牀頭櫃裡找到了這個本子。看到裡面記錄的時候,起初他幾乎氣得自己的臉都青了,想不到他不過隨口說的一句氣話,竟然被這丫頭認認真真的找了個小本記了下來,眼前不免出現了這樣一幅畫面:吃飽喝足的大灰狼慵懶而又滿足的躺在牀上,閉著眼睛回味剛纔的感覺。而飽受欺凌的小綿羊,不對是小白鵝慘兮兮的揪著自己的小羽毛,在旁邊默默的記錄被吃的過程。
想著想著,他的嘴角扯出了一絲笑意。
小白鵝啊小白鵝,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這原本是她用來脫離他的,現在反倒成爲了他用來禁錮她的。
與沈蘇是砒霜,是毒藥。與他卻不啻於是一道福音。
這等於是沈蘇把將她栓回來的理由送到了他的手中。
“沈蘇,欠債還錢,你的錢還沒有還完。所以,”杜君城晃了晃手中的本子,上面記錄著他睡了沈蘇多少次,一共清了多少錢,甚至沈蘇還貼心的計算出來,他們之間還要睡多少次就可以一筆勾銷。
真想剁了自己這隻寫字的胳膊。沈蘇身體打顫:“你這是,你這是無賴!”
“有理有據,我怎麼無賴了?”杜君城的臉上帶著志得意滿的笑容,將不斷打顫的小身子摟進了自己的懷裡:“走吧,小白鵝,如果你不想要我在這裡動手的話。”
杜君城不著急,他等著沈蘇自己跟他走,還得是她自己自願。
“你說的話不作數麼?”沈蘇都要哭出來了,她想擺脫他,被他摟在懷裡,卻又不敢反抗的太過激烈。
“我說過什麼”杜君城故意揣著明白裝糊塗。他可不認爲沈蘇會精明到將他們之間的對話錄音。喔,對了,沈蘇知道手機有邊打電話邊錄音的功能麼?
杜君城斜睨了一眼痛不欲生的沈蘇,並不認爲沈蘇會知道手機有這項功能。
如果有可能的話,以後就給她一個只能接電話的手機,這樣既保證了他隨時都可以找到她,又可以避免沈蘇這鬼精靈的丫頭用手機來算計他。
大手包裹了沈蘇的小手,她的手冰冰涼,似乎從來就沒有熱過。杜君城拉了她的手,往小花園外面走。
還是初春,早晚有溫差,所以空氣裡還帶著些微的寒意,乍暖還寒時候。沈蘇不知道是被忽然跑來的杜君城嚇得還是因爲天氣,身體一直哆嗦個不停。
她真想就掛著杜君城的胳膊不走了,直接求他:“拜託,拜託,不是說好斷了的嗎?拜託,拜託,你放過我吧!”
這樣的想法,當然也只能想想而已。她之前又不是沒有求過這男人,換來的不過是這男人在牀上更加不懂憐惜、慘無人道的折磨。沈蘇是真的害怕的。
除了跟著走,她想不出別的辦法。
她果然是個膽小鬼,只要撒旦親自出馬了,她的路只有一條,除了服從還是服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