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覺得嗓子很難發聲。

他頓了頓，緩緩地出聲，“等你手術完了再說。”

卜綿綿咬了咬脣，知道他一定介意卜富城和周桐，點了點頭。

———雲起書院———

第二天，她住進了醫院，又是一個陌生的環境，她憑著觸覺已經找到不到哪兒是哪兒。

或者，她只是希望多享受一點他的照顧。

傅止深看她要下病牀，幫她拿過來拖鞋，握住她的腳腕，幫她踩到鞋子上。

卜綿綿站起來，一步一步踩得不是很穩，身形輕晃了一蝦，能感覺到他站得地方有些不一樣，聞著他身上的氣息試著走過去，摸到傅止深的袖子，輕輕拽了拽，“我想去上廁所。”

傅止深沒有出聲，低頭看著卜綿綿抓著他袖子的手，手形很好看。

卜綿綿沒有聽到聲音，又拽了拽傅止深的袖子，“我要上廁所。”

傅止深沒有出聲，看了一眼卜綿綿，握住了她的手，握在手心裡走向衛生間的方向。

卜綿綿看向傅止深的方向，什麼都看不到，咬了咬脣沒有出聲，從昨天開始，他幾乎不說話了。總共說過的話，她數過，加起來不超過二十個字。

難道從現在開始，他已經開始討厭她了嗎？

好吧，她也討厭自己的身世！

再想去關少晨的那句話，可能是因爲她的主觀願望，所以……

dna鑑定的結果，白紙黑字印在那裡，很分明，那些不過是她不想承認的藉口罷了！

如今，她甚至覺得倒不如是個孤兒，那樣還好一些。

不過，好像外婆去了以後，再沒有了他，以後，她和孤兒差不多了。

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衛生間門口。

傅止深握了握卜綿綿的手，放開了，推開門，“到了。”

卜綿綿愣了一下，進去了，想要靜心尋找馬桶，可是總覺得他在身邊以後，她心裡一直慌亂，怎麼也靜不下醒來，茫然地四顧，什麼也看不到，心底的那股無助感更加強烈，“你能不能幫我指指馬桶在那裡，幫我指指衛生紙放在哪裡，我一會兒可能用，還有，衝…沖水的按鈕……，盥…盥洗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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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後面，她有些語無倫次，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傅止深“嗯”了一聲，將剛點燃的一支菸撳滅在菸灰缸裡，走過去，捏住卜綿綿的手腕，放在盥洗池的位置，摸了摸受龍頭的位置，“記住了嗎，這個位置。”

卜綿綿一陣心慌，感受著他掌心的溫度和力量，我…我記住了。”

傅止深眸色幽幽地看了一眼秦婉，清俊的臉色露出一絲掙扎，帶著她走到馬桶的位置，“坐下。”

卜綿綿僵在那裡沒有動，紅透了臉。

傅止深兩隻手落在卜綿綿肩頭，用了一些力氣。

卜綿綿兩腿一軟坐在馬桶上，感覺到他還站在那裡，能聞到他身上一股混著菸草味的氣息，“你…你不出去嗎？”

傅止深站在那裡，低頭看著卜綿綿，眸色幽邃，不冷不熱地出聲，“你哪裡我還沒有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