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綿綿接過筷子，放下手裡的紅薯，低頭開始吃飯。

傅止深看著，往她碗裡夾了一些肉。

卜綿綿沒有出聲，低頭看了幾眼，眼睛一陣酸澀，只是拼命地吃飯。

傅止深看得有些心疼，“慢點吃，小心嗆到。”

卜綿綿擡頭看傅止深，突然哭了。

傅止深呼吸一陣深濃，沒有出聲，只是擡手，一點點幫她擦乾了眼淚。

卜綿綿咬了咬脣，“爲什麼對我這麼好？”

“哪有那麼多爲什麼。”傅止深移開手，看向卜綿綿，“多吃點，一會兒還要收拾外婆的東西，然後你帶著我去找幾個熟悉的鄰居，讓他們證明周桐很多年沒有回來過，和外婆情分淡薄，那樣你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幫外婆辦葬禮了。”

卜綿綿頓了一下，怔怔地看著傅止深，點了點頭。

吃過晚飯，傅止深陪著卜綿綿走訪了幾家鄰居，因爲周老太太平日人緣關係好，卜綿綿以前也老幫周圍鄰居家的孩子補課，只是簡單地說了情況，鄰居們一口答應了。

大家聽說老太太去世了，又聽綿綿講了周桐的所作所爲，心裡悲憤，“綿綿，我們都知道你不是她的親生女兒。你不知道呀，他們兩口子繼承的還是你爸爸和媽媽的遺產，這樣對你，真的是太過分了！”

卜綿綿一聽，剛剛有溫度的心口又漸漸冷卻了下去。

鄰居們一看卜綿綿的臉色，沒有繼續說下去，看向傅止深，“綿綿，這是你男朋友嗎？”

卜綿綿“嗯”了一聲，點頭。

幾個人打量著傅止深，“長得可真俊，綿綿，你眼光真不錯。”

卜綿綿紅了臉，回頭看了一眼傅止深，如果她眼光不錯，那就是他眼光不太好了，看上了她。

傅止深看向幾位鄰居，“謝謝大家了，明天早上我會過來接你們，我們先回去休息了，明天還要趕路。”

鄰居看向傅止深和卜綿綿，“你們先回去休息吧，我們一定會支持綿綿。”

……

回到宅子裡，躺到牀上，卜綿綿爬到了傅止深懷裡，緊緊地靠在他身上。

傅止深低頭，看著卜綿綿，將她摟緊，平日裡抱著她，就像抱著一團火，現在，她身上很涼。

頓了頓，他低聲問，“又來取暖了？”

卜綿綿“嗯”了一聲，閉上了眼睛，靠著傅止深。

睡到半夜，她做了一個噩夢，夢見外婆在自己眼前突然一點點變得透明，然後就像一團霧一樣飄走了，她眼睜睜地看著，卻無法動彈，一直到外婆在她眼前徹底消失……

“外婆！”

她叫了一聲，突然從夢裡驚醒，翻身坐起來，入眼是一片墨色的黑夜，她緊緊地抱著雙臂，坐在那裡，渾身出了一冷汗，兩眼空洞地盯著眼前的一片暗色，深吸了一口氣。

傅止深聽到聲音醒過來，看了一陣，坐起來，手臂從後面圈過來，將她抱緊。

感覺到背上貼上了一具溫暖的胸膛，她才呼吸平穩了幾分。

傅止深摸到她的手，兩隻手握住她的雙手，扣緊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