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手發(fā)射的那一發(fā)炮彈並沒有能命中目標，NTU的戰(zhàn)車隨即以主炮回敬了我們的開火動作；連續(xù)三枚質量加速炮的炮彈擦過車殼，要不是佳娜正好操縱著戰(zhàn)車作出了一個急迴轉動作，以至於NTU戰(zhàn)車的炮手沒能瞄準紅心，戰(zhàn)車的裝甲就會被那三髮質量加速炮炮彈給貫穿了。

不過，連續(xù)遭到三發(fā)炮彈擊中，震擊的威力還是造成了車上的電子系統(tǒng)損壞；用來測量目標距離、以便修正炮口仰角的雷射測距儀壞掉了不說，射擊火控電腦也停止了運作；而最要命的是，目標資料交換系統(tǒng)也損壞了，這下子我就沒辦法將目標的位置標示出來、再傳給其他戰(zhàn)車進行攻擊了。

“所有戰(zhàn)車，瞄準對方隱形裝置還能作用的兩輛車開火，先把他們打出原形來再說！”幸好附在頭盔上的無線電沒有損壞，我連忙下達開火命令。

以目前NTU戰(zhàn)車和VMA戰(zhàn)車之間的距離，要以主炮直接擊穿NTU戰(zhàn)車的裝甲是有些難度；但是，即使NTU戰(zhàn)車的裝甲能擋下密集火力的主炮射擊，他們那種相對脆弱的隱形裝置卻會因爲戰(zhàn)車遭到擊中時的衝擊而損毀；只要能讓那些NTU戰(zhàn)車失去隱形功能，我們除了可以用車海戰(zhàn)術淹死那三輛NTU戰(zhàn)車，甚至還可以呼叫空軍來摧毀那三輛戰(zhàn)車。

剛剛裝填好脫殼穿甲彈的VMA戰(zhàn)車羣一邊保持後退態(tài)勢、一邊轉動炮塔朝向那些沾著螢光粉末的NTU戰(zhàn)車；炮管交錯著噴吐熾烈的火焰，脫殼穿甲彈不停地打擊著NTU戰(zhàn)車的裝甲；一輛NTU戰(zhàn)車在履帶被擊斷的同時現(xiàn)出了外型，而另一輛NTU戰(zhàn)車的正面裝甲則是在承受了七枚炮彈的連續(xù)撞擊之後破碎崩解，第八枚脫殼穿甲彈隨即將那輛戰(zhàn)車化成了電漿爆炸的火球。

這時，剩下那輛還能動的NTU戰(zhàn)車掉轉車頭，隨即加到全速，開始逃跑；至於履帶被炮彈擊斷的那輛NTU戰(zhàn)車，車上乘員們紛紛鑽出車子逃了出來，畢竟一輛無法行動的戰(zhàn)車和活靶是沒有兩樣的，與其被戰(zhàn)車炮和反戰(zhàn)車飛彈的連續(xù)火力炸燬，那輛戰(zhàn)車的乘員們顯然寧可選擇成爲俘虜。

“敵人逃走了，不必追擊，通訊官把敵人的位置發(fā)一份給空軍，讓空軍去處理那輛戰(zhàn)車吧。”看到NTU戰(zhàn)車逃跑時揚起的塵煙，我竟然有種安心的感覺。“所有車輛，回覆行進隊形，保持警戒，我們還沒有到達目的地呢。”

※※※

“哎，真是受不了啊！”

雖然說平安到達卡多斯隘口，但是領教了佳娜那種所謂“有點顛簸”的駕駛風格之後，我到現(xiàn)在都還有些暈車的感覺；所以車一停下來，我立刻跳下車子，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氣。

“長官不是待過特種部隊？受過嚴格訓練的人竟然這種程度的顛簸都受不了啊？”佳娜笑嘻嘻地跳下車來，滿臉看好戲的表情。

“特種部隊的訓練裡沒有包含對於三半規(guī)管的耐力訓練啊！”我喘著氣回答著。

這時，連長趙彥平朝我走了過來。

“喲，傑森，幹得不錯。這可是我們頭一次一輛車都沒有損失，就完成運補任務的。”趙彥平滿臉笑容。“之前戰(zhàn)鬥裡你那輛車的駕駛員技術也滿傑出的，我第一次看到有人能開著戰(zhàn)車閃躲敵人炮彈，那個駕駛員是誰？”

我指了指站在我身邊的佳娜，趙彥平臉上的笑容立刻僵硬了。

“呃，中士，我和弗萊契少尉有些機密要討論，麻煩你迴避一下。”

佳娜一臉好奇地看了我和趙彥平一眼，轉身走開了。

“你怎麼把死神給帶出來了？！”一等佳娜走開，趙彥平馬上就低聲抱怨著。“那個死神會害死我們全隊的！”

“別這樣說，你也知道‘帶來厄運的死神’只不過是牽強附會的謠言罷了。”我搖搖頭。“如果李文中士真的是死神，爲什麼這次任務我們一個人都沒死？”

“這……”趙彥平語塞。

“不過，李文中士以前那種愛搞個人英雄主義的作風是會害死隊友，我承認。”我聳聳肩。“所以我把她放在我車上就近看管，如果她敢任意行動，我直接拔出槍來就可以當場斃了她。”

“你捨得開槍？”趙彥平的表情突然促狹了起來。“對那種大美女？”

“說實在話，應該是捨不得。”我想起了之前在聖塔那斯基地救人的事情；我自己也知道，帶著一個無法行動的人會讓自己被敵人發(fā)現(xiàn)的機率成千百倍上升，但是我就是沒辦法照著威沁森上校的要求當場殺了她。

“嗨，算了，如果她不再是帶來厄運的死神，或者她的死神因子已經(jīng)被你除去了，那麼讓她上戰(zhàn)場也沒什麼不好的。”趙彥平舔舔嘴脣。“看到那種駕駛技術以後，我還真羨慕她是編在你的單位裡，何況她又是一個賞心悅目的美女。”

“想要挖角嗎？開個價碼來。”

“你真的肯換？”

“假的，我也捨不得那麼好的駕駛技術。”

“……”

這時，一名掛著上尉官階的軍官朝著我們走了過來。

“這位想必是負責護衛(wèi)增援部隊的弗萊契少尉了？幸會。”那名上尉向我伸出了手。“我是卡多斯隘口的據(jù)點指揮官普傑爾上尉。”

“您好，上尉。”我和普傑爾上尉握手。

“有沒有興趣參觀一下卡多斯隘口這個據(jù)點？”普傑爾上尉微笑著。“我聽說了一些你在聖塔那斯戰(zhàn)區(qū)的事情，也許你可以替我們的防禦措施提出一些建議。”

“不敢當，不過我真的對卡多斯隘口的防禦工事感到好奇。”

“那麼，請隨我來吧。”

我和趙彥平跟著普傑爾上尉參觀著卡多斯隘口的防禦工事；強化過的重機槍陣地、反戰(zhàn)車武器陣地、防空飛彈陣地、探測儀器陣地、指揮碉堡、居住碉堡和戰(zhàn)車碉堡等，先不說卡多斯隘口本身的地形不利於NTU發(fā)動空襲，即使是在開闊的大平原上，這種經(jīng)過層層強化的防禦工事也不會害怕半調子的轟炸，我從普傑爾上尉自豪的眼神之中就可以得到證明。

“真是令人印象深刻的完美防禦工事，難怪卡多斯隘口一直是難攻不落的傳奇。”聽到趙彥平驚歎著，普傑爾臉上的笑容就更深了。

“弗萊契少尉，不知道你的看法如何？”

我可以感覺得到，普傑爾上尉對於他能建設起如此堅強的防禦工事非常自豪，而他帶我們參觀防禦工事的理由之一，就是希望自己的成就能獲得更多的讚美。

當然，要讚美他的成就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卡多斯隘口的防禦工事確實很強固，要以正面攻擊來摧毀卡多斯隘口這個據(jù)點也是相當難的；問題是，我的讚美會不會導致普傑爾上尉的自大與疏忽？基本上，強固的據(jù)點會被人攻陷的原因，很多都是防守的人疏忽了。

“真的是無比堅固的防禦，要從正面攻擊絕對是自討苦吃的。不過，我比較擔心敵方滲透。”

“滲透？很難吧？這裡並不像聖塔那斯盆地那裡長滿了可供掩蔽的植物，我們也定時派出巡邏隊在巡邏周邊環(huán)境。”普傑爾上尉搖頭。“我敢說，敵人只要接近到這個基地五十公里內，就會被我們給發(fā)現(xiàn)，即使是那些隱形戰(zhàn)車也是一樣。”

“可是，長官，有一個地方你沒有巡邏到。”我伸手指著陡峻的峽谷峭壁。“那裡。”

“峭壁？”普傑爾上尉失笑。“少尉，你擔心的太多了；先不說那種峭壁極難攀爬，就算真的有人從那邊爬進來，頂多也只有一兩個人，一兩個人又能做些什麼？”

“一兩個人就能做很多事情了。”我搖頭。“如果那一兩個人破壞了探測器，隱形戰(zhàn)車就可以大大方方地開進來發(fā)動攻擊；或者那一兩個人爆破了彈藥庫，沒有彈藥的軍隊根本沒辦法應戰(zhàn)；最糟糕的是，如果那一兩個人暗殺了長官你，失去像長官這麼優(yōu)秀的領導者，士兵們的士氣只怕會崩潰吧？”

聽著我一輪不留情面的批評，普傑爾上尉的臉色越來越不高興；總算我最後捧了他一句，不然普傑爾上尉只怕真的會當場翻臉。

“你說的也有點道理。”普傑爾上尉沉思了一下，點了點頭。“不過，我還是覺得你太過擔心了，NTU的人根本沒有辦法沿著峭壁爬進來，他們無法搭乘車輛接近這個據(jù)點五十公里以內，即使他們願意從五十公里以外開始爬峭壁，以人類的體能而言，爬過五十公里的陡峻峭壁是不可能的。不然我們對峙了這麼久，NTU早就派人過來搞破壞了。”

“長官，話不能這麼說。”我連忙解釋。“不能說NTU一直沒發(fā)動這類攻擊，就表示NTU沒有這個能力發(fā)動攻擊；軟化這個據(jù)點的方法很多，例如截擊我們的補給車隊……”

“那正是NTU現(xiàn)在正在做的事情。”普傑爾上尉插嘴。

“是的，NTU認爲截擊我們的補給車隊會比較容易，而且收效比較高，所以NTU採用了投資報酬率比較高的方法，而放棄了看起來危險、成功率也不高的滲透；但是，那並不表示NTU一定不會派人滲透進來，即使他們不從峭壁上爬進來，他們也可以假扮成我們的人員混進來，或者……”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了。”沒有從我這邊聽到預期中的讚美，反而惹來了一堆批評，普傑爾上尉很不耐煩地揮揮手。“少尉，我還有事要處理，你們可以先回去了。”

我和趙彥平立正敬禮，看著普傑爾上尉的背影匆匆離去。

“傑森，你真的認爲NTU會滲透這個據(jù)點？”趙彥平搖搖頭。“這難度真的太高了。”

“我希望NTU不會，或者他們想不出滲透的辦法。”我無奈地說。“我不敢想象要是NTU佔領了這個隘口，我們要怎麼樣才能重新拿下這個據(jù)點，那才真的是不可能的任務。”

第四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