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沈流風是認爲。
葉珊珊是一個個性很強的人，如果不是真的遇到了巨大的困難。
那她也不會開這個口。
所以跟自己借錢，多半是真的遇到了困難。
“那個時候我就覺得，小葉人很好。也懂得知恩圖報。一定是有什麼苦衷。所以纔會跟我提出這種想法。”
“不過，在這過後，她做出的選擇，以及人生急轉直下，這不是我能控制的。”
沈流風的語氣有些無奈，甚至是哀愁。
可是羅飛卻是並沒有完全相信對方的話。
反而是有些好笑的問。
“沈老闆，你真的是這麼想的麼？”
“羅組長，您的意思我明白。您覺得，這筆錢我給了葉珊珊之後，並沒有拿到應有的回報。反而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不過，我自己並不在乎。”
“畢竟當初給她錢的時候，我就沒指望她還。我只是希望某些人能夠明白。在這個家裡，只要我還一天沒有破產，我還在做生意，那就是我說了算。“
沈老闆說到這裡，意圖已經再明確不過。
羅飛也是好奇的問。
“沈總，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當時的太太應該有從中作梗，甚至還故意鬧事。覺得葉珊珊是想從你身上榨取利潤，所以纔會欺騙你，甚至是跟你索要鉅額的分手費？”
“羅組長，雖然很多時候，我在生意上各方面都能把控。也是很成功的。不過也有一些方面，是我自己無法控制的。”
“就比如說，有些女人，她們生來就很多心，總是喜歡胡思亂想。若是我跟他們澄清了太多。那恐怕反而會越解釋越麻煩。”
沈流風看來。
自己從來都對得起每一個情人。
自己對她們絕對專一，美容卡，購物卡，要什麼給什麼。
但又一樣。
這些東西都是他沈流風給的。
他給，別人要感恩戴德。
可若他不給，那對方也不能強求。
可是此時，聽到對方的分析。
羅飛卻是有些遲疑。
“沈老闆，我雖然不想反對你說的話。不過你有沒有想過。之所以會產生現在這種局面。可能就是因爲您實在是有些過於強勢，也不願意解釋？”
“如果要是您一開始，選擇跟對方溝通。那可能，葉珊珊也就不會走上絕路。”
羅飛太清楚了，在這一起案子裡面，只要有一個人做出讓步，哪怕只是稍稍做出一點點讓步。
願意解釋那麼一兩句。
可能事情都不見得會發展到如今的地步。
而看出羅飛是有些欲言又止。
沈流風卻是笑著搖頭。
“羅組長，既然已經發生的事情。我們又如何挽回呢？”
“也只能說，小葉死的實在是很冤枉。”
……
滴——！
隨著通話錄音戛然而止。
沈月玲也是一手扶額。
有些難以置信。
不過，她倒不是對父親對情人的縱容感到驚訝。
而是對於這整件事發生過程中的多米諾效應感到錯愕不已。
“羅組長，其實坦白說，在這件事裡，但凡是有一個人，願意主動做出讓步。可能事情都不至於發展到這一步。”
看到沈月玲也明白了其中關鍵。
羅飛也是不置可否。
“是啊沈小姐。而且我覺得。沈老闆其實也沒有他說的那麼無辜。”
？？
只是這話一出口。
沈月玲頓時心頭一驚。
她的表情也變得無比複雜。
“羅組長，您這話是什麼意思，莫非您是覺得。我父親和葉小姐的死有關係？”
看著她是有些不知所措。
甚至是有些錯愕，震驚的望著自己。
也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羅飛卻是不置可否。
“沈小姐。我倒不是說，葉珊珊是被你父親害死的。”
“不過就當時那種情況下。葉珊珊已經被人推到了風口浪尖。你的父親，如果選擇保住她的話。反而要付出代價，更是會吃力不討好。”
羅飛這樣說，讓沈月玲心頭一驚。
“羅組長，您的意思莫非是，我父親是故意縱容這件事？”
“也不能這麼說吧。畢竟他如果出手，那差不多約等於證明了大衆的猜測。說明他們兩個之間是有不正當關係的。更不要說，你的父親是商人。他又怎麼可能會做出對自己不利的選擇？”
羅飛說著攤了攤手。
“雖然我這樣說，是有些直接了。不過所有商人都是趨利避害的。”
羅飛這樣說，卻是讓沈月玲先是沉默了一會，之後她這纔開口。
“羅組長，您不需要解釋的。您的意思我都懂。也或許，父親他真的有我不知道的一面吧？”
嗡——
隨著手機震動了一下。
羅飛收到了蘇建凡發來的短信。
網紅小主播死亡的案子，已經基本斷的差不多了。
所以蘇建凡送來的，是最終審覈報告。
噹啷！
只是幾乎同時，沈月玲已經站了起來。
還有些激動的說。
“羅組長，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可能要出去一下。”
看出對方是有些欲言又止。
似乎是需要緩一緩。
羅飛也是不置可否。
“沈小姐請自便。”
只是隨著沈月玲出去。
羅飛也看向一旁的季冰。
“季冰，我看你剛纔全程都沒怎麼說話，一直在埋頭吃東西。”
只見，此時的季冰正把自己的腮幫子塞得滿滿的。
小嘴嘟嘟著，還有些含胡不清的說。
“羅組長，我都大半天沒吃東西了，再說您剛纔和沈小姐不是一直在聽錄音。我要是亂說話，那會不會影響了你們聽錄音呢？”
看出對方是有些好奇。
又有些無奈的撇了撇嘴。
羅飛也是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
“算是輸給你了。你說的對。”
只是就在這會，羅飛的電子郵件亮了一下。
羅飛仔細一看，也赫然發現。
是唐冰瑤發來的消息。
只是看到上面的內容後。
羅飛卻是揉了揉太陽穴。
“怎麼了羅組長，是出什麼事了？”
聽到季冰這樣問。
羅飛只好耐心解釋。
“沒什麼，只是剛纔唐冰瑤發來消息。她說自己剛纔得知。那個女人已經失蹤了好一段時間了。”
羅飛所說的那個女人。
自然是沈流風的前任小老婆：吳美蓮。
只是聽到這消息。
季冰也不由得警惕起來。
“羅組長，那要是這麼說，那有沒有可能，吳美蓮已經不在人世了？”
季冰的暗示是怎樣，其實已經不言而喻。
可是羅飛聽了，卻是很認真的搖了搖頭。
“應該不能。”
因爲打過幾次交到。
所以沈流風是怎樣的人，羅飛太清楚不過。
他就是那種殺人還要借刀的類型。
最起碼，他不會親自動手。
而隨著沈月玲回到房間內。
她也有些警覺的說。
“羅組長，你們剛纔說的話，我都聽到了。你們是覺得。我爸爸他可能是殺人犯？”
沈月玲是有些驚恐不安。
也沒想到父親會走到這一步。
而羅飛聽了，也連忙解釋。
“沈小姐，我們只不過是有這種猜測。但是至於具體是怎樣。還需要我們警方進一步查證才行。所以在那之前，還希望您能夠稍安勿躁。等待警方的調查結果。”
可沈月玲聽了，卻是在沉吟片刻之後，搖了搖頭道。
“羅組長，您不需要安慰我的。既然事情都已經發展到了這一步。那就算是接下來出現任何情況，我都不可能無法接受。我也只會覺得。這其中一定有什麼深層原因，或者說是情有可原。”
聽出沈月玲的意圖。
羅飛也是稍稍鬆了口氣。
“沈小姐，你能這樣想，那是最好。”
“不過接下來，我和季警官可能也要先找地方落腳，稍事休息。明天一早就要回到重案組報道。之後對後續案件作出進一步的深入調查。”
羅飛的提醒，讓沈月玲也連忙答應。
“羅組長，要不這樣。反正左右您今晚都要找地方稍事休息，不如我來給你們安排住處吧。”
聽到沈月玲發出邀請。
羅飛卻是沒有直接答應。
“沈小姐，你是一番好心，不過爲了我和季冰警官的安全著想。我們還是最好去外面的酒店，千萬不要去你父親名下的酒店比較好。”
羅飛這樣說。
讓沈月玲先是沉默了一會，不過她很快就對羅飛的意圖心領神會。
“我明白了羅組長，交給我吧。”
只是在沈月玲出去之後。
季冰卻是有些遲疑的問。
“羅組長，您說剛纔沈小姐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而看出季冰是有些遲疑。
說到這也是欲言又止的。
羅飛卻是越發好奇。
“季冰，你說誤會，誤會什麼？”
只是望著對方是有些茫然的表情。
分明是沒有明白自己的暗示。
季冰也是把頭別到一邊。
“沒什麼，羅組長。”
羅飛也沒多計較。
反而是笑著說。
“對了季冰。說起來，這一次我們能夠順利破案，你也是功不可沒。這都是多虧了你。”
羅飛這樣誇獎。
讓季冰有些受寵若驚。
“羅組長，您過獎了。”
可是看著她眼神躲閃，美眸裡還閃過一抹複雜。
分明是不希望自己過分誇獎。
羅飛卻是一本正經的說。
“季冰，我是認真的，我是覺得，這一次之所以能夠如此順利破案，這跟你與我的默契配合是密不可分的。否則如果要是我們當時稍有不慎。萬一要是被王二蛋看出了端倪。那後果都是可想而知。”
羅飛的語氣從容坦然。
季冰卻是不好意思起來。
“誒，季警官，你怎麼臉都紅了？”
也好巧不巧，這會沈月玲正好從外面進來。
只是看到季冰是低著頭，有些羞澀靦腆。
她也是忍不住嘀咕。
早知道我就直接叫個大牀房了，又何必叫雙人套房呢？
坦白說。
沈月玲也是設想過，羅飛和季冰之間，可能是有什麼親密關係的。
只是她又不好直接問。
“沈老闆，你剛纔說什麼？”
幾乎同時。
羅飛也是問了一句。
而看出他是有些好奇。
臉上也浮現出些許欲言又止。
沈月玲連忙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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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什麼羅組長。”
只是看出她有些欲言又止，似乎是吞吞吐吐。
羅飛也沒多想，反倒是季冰一下就看出了對方的心思。
顯然是自己剛纔跟羅飛的表現，讓對方給誤會了。
次日一早。
羅飛剛起牀，就聽見一陣敲門聲。
“羅組長，羅組長您在嗎？”
隨著羅飛到了門口。
季冰已經洗漱完畢。
並且主動過來開門了。
“李煜，你怎麼來這麼早？”
“你還問我？楊美姐昨晚本來做了一桌子菜。還叫了老蔡和林青山他們過來吃晚飯。她還以爲你會回去呢，誰知道你並沒有。”
聽到李煜提醒。
羅飛這才恍然回過神。
“哎呀，昨晚太忙了。一下子給忙忘了。真的抱歉。”
只是看到羅飛是有些窘迫。
李煜卻是撇了撇嘴，似乎也沒打算計較。
“沒關係，昨晚的時候楊美姐就猜到了。她也擔心，萬一你要是正執行任務。結果不小心她打過來電話，會影響了你調查案件。”
“所以她就乾脆等早上了，再叫我過來找你。”
後來的情況，羅飛也知道了。
李煜先是撥打羅飛的手機，沒打通。
沒電了。
轉頭又打季冰的。
這才知道，昨晚兩人只是在跟沈月玲討論案件進展。
並沒有在調查案件。
這讓李煜也是多少有些鬱悶。
而看出對方是有些欲言又止。
似乎是有些窘迫的。
羅飛也連忙道歉。
“李煜，這一次的事情，還真不是我的錯。”
“只是我們昨晚的確是聊的很晚，三個人又都喝了點。所以就不好開車了。畢竟我作爲重案組的組長，可不能帶頭違法亂紀，做出喝酒開車這種事。”
羅飛的語氣是一本正經。
李煜雖然還是有些不願意相信。
不過表面上還是不動聲色。
“羅組長，那今天您有什麼安排，是要回局裡報道麼？”
“不用了。你直接叫何家蕓過來。我有事情要和她說。之後可能也要跟她一起出差去一趟港島。”
只是羅飛的話一出口。
李煜頓時感到一陣頭暈。
“等下，羅組長，您不是昨天才從深川回來麼，怎麼今天又要跑去港島了？”
李煜是真的有些吃驚。
也沒想到羅飛居然會如此快速決定又要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