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yī)院裡辦理手續(xù)的時候,倩倩給江昊文打來了電話,要求江昊文立刻去陪她。
江昊文心煩意亂間掛了倩倩的電話,沒想不過一會兒,他的一個酒桌老友就打了電話催來:“小昊啊,你怎麼了,怎麼不多陪陪倩倩啊,這嬌滴滴的一個大美人,被你冷落著,看,我們這一幫老大爺在這裡怎麼哄也勸不住她,哭個不停呢,人快來吧。待會兒我們一起去吃飯,啊,對了,還要談?wù)勆洗文莻€項目,那項目的負責(zé)人老趙也來了,這項目談成了,你的紅包可大了。”
打電話來的這個人江昊文不好得罪,於是匆忙間他隨便填完了醫(yī)生遞過來的表格,辦理了住院手續(xù),交清了費用什麼的,就打電話給自己的一個小助理,叫他幫著來看一下趙米卡後,緊手緊腳的走了。
走時他連詢問一下醫(yī)生妻子的傷勢如何也沒有,更不會在醫(yī)院裡等著助理的到來。
江昊文這一離開醫(yī)院,他是直到次日在公司裡下班時見到自己的小助理纔想起尚應(yīng)該躺在醫(yī)院裡的妻子。
“方影啊,嫂子怎麼樣了?”江昊文掏出一根菸,點燃吸了一口,掩飾著自己的情緒,徐徐發(fā)問。
“啊,江總。”
江昊文現(xiàn)在已經(jīng)升任到項目的總經(jīng)理了,應(yīng)聘進來做爲(wèi)他的專屬助理的方影一見到江昊文便會緊張:“沒沒事,醫(yī)生說了,嫂子沒有什麼問題。”
“哦,是嗎?”江昊文暗地鬆了一口氣。可一想到被剛出鍋的熱湯潑到嬌嫩的臉上,怎能一點事兒都沒有。“她還在醫(yī)院嗎?”
“叫你在醫(yī)院看著她的,怎麼這時候回來了?”江昊文的臉嚴(yán)肅了起來,彈了彈指上的菸灰。
小助理方影一臉緊張接話道:“沒沒我去到那裡時,嫂子已經(jīng)出院了,醫(yī)生說,她沒什麼事,我纔回來的”
出院了?
“你什麼時候到的醫(yī)院?”
“昨晚九點”
酒店,自己是八點半離開了醫(yī)院,助理半小時後到,她就已經(jīng)走了?
哪怕是最輕微的燙傷,這時候她也不應(yīng)該有自己離開醫(yī)院回家的能力吧,何況那是在臉上,有沒有傷到眼睛都不知道
江昊文的心在忐忑著,不知爲(wèi)什麼,他很想衝回家去看看自己妻子在不在,同時又對於回家這一件事,開始產(chǎn)生了一點點說不清理不明的懼意。
對,這是一種很不踏實的微妙感覺,似乎平常的日子裡被埋下了一顆炸彈,有什麼東西不對勁。
兩年了,趙米卡呆在家裡兩年,不做美容不去鍛鍊,幾乎足不出戶她的容貌身材依然如初這不說了,難道連被滾燙的湯水燙到,她也能毫髮無傷嗎?
想到這裡江昊文的心怦怦的跳了起來,手上的菸頭燃到了盡頭也不知道,直到被燙到了指尖才反射性的一彈,清醒過來。
“你你,跟我回去一趟”
“啊?我?”
“對,你,方影,跟我回去一趟看看嫂子不,拿點資料,明天要用的資料。”
江昊文的車子像是喝醉了酒一樣,跌跌撞撞的回到家中的小區(qū)。小助理方影一路跟得心驚膽羶,直覺得江總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
“昨天,你沒見到嫂子嗎?醫(yī)生怎麼說?”進入小區(qū)停下了車,臨下車時江昊文又問了一句。
方影慌張的迅速回想著,結(jié)結(jié)巴巴的,“沒沒有,我到醫(yī)院時嫂子就走了,沒看到她醫(yī)生,醫(yī)生說她的臉上有輕微燙傷,需要上些藥就沒事了。”
“輕微燙傷?她把藥拿走了?”
“應(yīng)該、應(yīng)該是吧……”
“好,那你跟我上去吧。”
江昊文推開車門走出來,邁進電梯時又頓了一下。
“方影,等會你跟我進去不,你先在門口等著,聽到我叫你就立刻衝進來。如果沒有什麼事沒有什麼事我會叫你離開的。”
江昊文的百般吩咐讓方影立時有了一種刑偵探要撞賊窩時的緊張感。他不禁從身後頻頻的偷望自己的江總:他這不是回家嗎?怎麼好像一副要見鬼似的樣子。
江昊文掏出鑰匙轉(zhuǎn)動了門鎖,門打開了,沒有從裡面反鎖。
走進屋裡,因爲(wèi)這時剛好是下班回家的時間,四周圍的鄰居家裡都傳來了做飯的香味。氣氛很是溫馨,如常。
江昊文的心裡情不自禁的緊張了起來,往常的這個時候,他進門的聲音一響,妻子就會滿臉笑容迎出來,以打扮得最完美的姿態(tài)迎接他。但是今天,家裡靜悄悄的,廚房裡沒有食物烹煮的聲音,臥室裡也沒有一點人聲,彷彿這個家裡沒有半個人影的存在。
她不在家嗎?
江昊文的吞了吞喉裡的唾沫,他想不出來妻子這麼一個孤僻得沒有半個朋友的女人,離開醫(yī)院後除了回家還能去哪裡。
況且,她還受著傷。
也罷,她不在家,自己也不用擔(dān)心受怕了。反東西梳理一下,待會兒就去倩倩寶寶那裡住吧。
江昊文剛做了決定,轉(zhuǎn)身走進臥室裡收拾幾件衣物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妻子嬌嬌脆脆的聲音:“你要去哪裡?”
江昊文一驚,”啊”的叫了一聲,轉(zhuǎn)過身來,看到妻子穿著平常的家居服,胸前圍著一條正紅色蕾花邊的精緻圍裙,兩手交疊著置於身前,以一種標(biāo)準(zhǔn)的禮儀站姿立在自己的身後。
江昊文睜大了眼睛仔細去瞧她臉部的情況。妻子施了薄薄的粉底,將原本就很白皙的膚色透得更加均勻,完美;她修過眉毛,淺淺的眉影畫出了精修過的弧度;沒有腮紅,臉上略有蒼白,但是口紅非常的鮮豔,襯出她嬌豔欲滴,卻又能冷清至底的特性。
江昊文激靈了一下,他自己也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的兩腳正在微微的顫抖著。
“你……不是受傷了嗎?你的臉……怎麼……”他多麼想看到妻子美豔的笑容被湯水潑過後的模樣,可真的看到了,自己卻陷入更深的恐懼之中。
妻子聽他談起自己的臉,微微的笑了一下,笑容卻沒有達到眼中,冷情的眼和鮮豔的笑脣形成了諷刺的畫面。
“我的臉沒事,只是被溫溫的湯水淋到,用了我閨蜜送我的藥,很快就好了。”
她伸出右手在自己的臉上摸了摸,那輕輕拂過的地方正是被湯水潑淋過的部位。
江昊文的心已經(jīng)快要跳到嗓子眼了,他的聲音出現(xiàn)了強撐的僵硬。
“溫的?我明明看到你……”
江昊文明明看到她是剛從鍋裡舀出來的滾燙的湯,而且當(dāng)時看到她的整個臉都……一切都太詭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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