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臉上一紅,道:“我活了幾千年,還從沒被人譏諷過無能!原來我還以爲你風別雲是個人物,但見你這幅沒大沒小的樣子,想來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廢話少說,只要你能破了我的兩儀圓光陣,我這一把年紀,就自認活到狗身上了!”
風別雲笑道:“你這大陣雖然精妙,但也並非無法破解!今天我就來會會你的天品法器!”旁邊的老儒一把攔住風別雲,道:“這大陣非同小可,你可不要輕敵。”梅筮菲也投來關切的眼神,道:“你不要呈強,咱們先商量一下破陣之法吧!”風別雲輕笑道:“師父、梅前輩不必擔心!其實我早已來到這山谷,把這大陣裡裡外外都觀察了一遍,我只身闖陣,就算不能破陣,也一定可以全身而退。”
晌午的陽光穿破雲層,照在陰氣滾滾的蠍子嶺上。地縫滲出的黑氣和籠罩在山谷間的濃霧混合在一起,被陽光一照,反射出重重幻景。風別雲隻身走進山谷,身影慢慢消失在濃霧中。站在谷外的老儒幾人面面相覷,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梅筮菲把手中柺杖往旁邊一插,就坐在地上盤腿靜坐,重重罡氣從他身邊生出,絕世容顏再次被掩蓋起來。
風別雲走進山谷,耳邊是清脆的鳥鳴,眼前是氤氳的霧氣。周圍的一切讓人感到安祥,甚至讓風別雲回憶起了當年探索梅境的情形。就在風別雲記憶一動的時候,地下一處異空間內,端坐在蒲團上的瑞王,眉毛一挑,對坐在衆人中間的袁自如,道:“乾位在動!”袁自如閉著眼睛,回道:“有勞王爺殿下,祝你成功!”瑞王閉上眼睛,沒有答話,雙手擺出一個奇異的印訣。與此同時,一架噶吱吱響著的老牛車從風別雲面前的霧氣中走了出來,風別雲一看這牛車,竟與當年梅境中邵先生的牛車一模一樣,心中立刻升起警兆,春秋神劍就出現在手中。那牛車駛到風別雲面前,一個慈祥的聲音從車上的小轎內傳出:“當年我
將平天印傳給你,你曾答應我要畢生致力於天下大同的事業,可如今呢?你又爲天下做了些什麼?”
風別雲沒有答話,心中暗道:“好厲害的幻陣,竟然能窺探到我的記憶。不對!這,這分明就是我自己在和自己的記憶對話。這一切,都是由我而生。”想到這裡,風別雲揮手一劍,全力劈向那牛車。以風別雲如今的修爲,他這全力使出的一劍幾乎可以一招就讓普通的化神高手身受重傷。這一劍揮在半空,由於速度太快,瞬間引燃了周邊的空氣,一團烈焰就這樣附著在劍身上,爲這原本毫無花巧的一劍增添了許多聲勢。“轟”的一聲巨響,牛車被劈得粉碎,那隻老牛不見了蹤影,原地只剩下一個燃燒著熊熊烈火的大坑。
風別雲長舒了一口氣,心說幸虧自己出手果斷,不然任由這幻想發展下去,還不知會怎樣。可他一口氣沒有呼完,邵先生的身影就出現在火坑的另外一側。這邵先生還如當年一樣,一身白衣,身材修長,頭上泛著隱約的白光,讓人看不清面容。邵先生隔著火坑,遙望著風別雲,道:“不問清原因,上來就毀了老夫的牛車,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已經徹底墮入外道了?”風別雲冷笑一聲,倒提長劍,一躍飛過火坑,舉劍劈向邵先生。風別雲這一劍,又快又疾,原以爲邵先生的幻影會應聲破滅,卻沒有想到那邵先生竟然舉起雙掌,就迎了上來。“當”的一聲脆響,風別雲的長劍竟然被邵先生的雙掌夾住,風別雲吃了一驚,雙掌握劍,一帶一搓,那春秋神劍就好像個鑽頭一樣轉了起來。邵先生卻不慌不忙,雙掌後縮,兩掌之間憑空生出一團罡氣,好像一個大球一樣,將風別雲的長劍困在裡面。
這一番與邵先生的交手,讓風別雲再次陷入迷惑。如果說剛纔自己是在與自己的記憶對話,那麼現在呢?在自己的記憶中,從來沒見過邵先生出手,而眼前的邵先生卻一招一式如此清晰,而且出手堂堂皇浩大,自成一派,這難道也是自己幻想出來
的?
風別雲雖然想不明白其中原因,卻也知道,大概這正是兩儀圓光大陣的玄奧所在。風別雲左手執劍,右手舉過頭頂,無邊無際的天地靈氣就彙集過來。那邵先生也雙腳摳地,全身真元鼓盪,發出雷鳴一般的聲響。風別雲知道這邵先生是存心想和自己硬拼法力,便微笑了一下,心說自己已達到身融天地,與大道同遊的境界,只要天地的靈氣不枯竭,自己的法力就源源不斷,而所謂的化神高手,就算法力再雄厚,也終究是修煉得來的,是有極限的,又怎麼能與自己相比?當風別雲右手掌心凝結的靈氣濃厚得已經出現細密的閃電時,他緩緩揮動右掌,好像擎著萬斤重物一樣,拍在左手的劍柄上。頓時,一股颶風颳過地面,沙石都被吹起,樹木也被刮斷,而瀰漫的霧氣也都消散。再看邵先生,他雖然運足全身法力,卻也抵不住風別雲這一掌,他雙臂被震得失去直覺,兩腿不由自主地後退十幾處,在地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腳印。
風別雲將長劍背在身後,狂風嘎然而止,衣袂停止飄動,笑看著遠處的邵先生,道:“怎麼樣,我這一掌力道如何?”邵先生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道:“單憑法力,我確實不如你。但這大陣,可並非光靠法力雄厚就可以破掉的。”一縷青煙,邵先生化爲無形。
地下異空間內,瑞王拍著胸口喘著粗氣,道:“真沒想到這風別雲竟然如此厲害!看來傳聞不假,他真的有渡劫修爲的。”坐在旁邊坤位上的慎獨先生道:“這個人乃是有大機緣加持的人,要對付他,不能光靠武力,更不能只靠一個人的力量。他有大機緣,就像一個聚寶盆,只要我們謀劃得當,總可以從他身上得到好處。”瑞王呼吸均勻後,又道:“我剛纔只是憑自身法力與他硬拼,我是存心想試試他的斤兩,如果藉助大陣內諸位同道的力量,再加上兩大天品法器的加持,我相信,我能打敗他。”袁自如道:“只是打敗,還不夠,我們要殺死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