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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

離學校開學的時間已經很近了,可鶯蘿卻沒有準備再去z大的意思。現在除了陪在穆辰的身邊,她哪也不想去,即便那曾經是她嚮往的地方。

這幾天穆辰很積極的配合著她,吃飯、休息、曬太陽、散步。每一件事都看似用很積極的態度在面對,即使他們都知道那是無濟於事的,也還是不表現在臉上。

秦雨站在門口躊躇著,下定決心纔敢邁步走進。她所有的希望都屬於這個房子裡的主人,一想到可能有一天這個希望會消失,她就連呼吸都變得哽咽。

因爲她把備用鑰匙給了鶯蘿,所以她自己又變成了客人的姿態,需要禮貌的按門鈴,才能被放行。

來給她開門的是鶯蘿,當時她真的就覺得自己是個客人了。她明明知道這個時候,她不應該去想這些有的沒的,但是心酸卻在所難免。

“你來啦,我正準備做飯了。穆辰他睡著了……”鶯蘿或多或少的感覺到秦雨的芥蒂,畢竟秦雨那麼喜歡穆辰,這樣冷漠的神情總是可以被理解的。

雖然對秦雨感到抱歉,但是現在最重要的是穆辰,其他的都開始變得輕輕淺淺。

“我陪你一起做吧,我來幫你打下手!”秦雨勉強擠出了一個還算合理的微笑。

“好啊,不過。菜還是你來炒吧,你的廚藝可比我厲害多了!”鶯蘿是發自內心的覺得秦雨的廚藝好。

秦雨轉過臉看著沙發上正睡得安穩的黎穆辰,淡淡的說:“可是他更喜歡你的!……好啦。我們快去吧,不然他醒了又得喊餓了!”

“嗯!”鶯蘿看了一眼秦雨落寞的背影,許多話哽在喉嚨終究還是沒有說。有些事情是沒有道理可講的,越解釋越傷人,所以她選擇絕口不提了。

現在最應該做的是過好還有無限可能的每一天,誰也不能保證明天會怎樣?每個人都會有走到盡頭的時候,就只是早晚的問題而已。不要在還能擁有的時候過於悲傷。因爲所剩無幾,所以應該倍感珍惜纔是。

秦雨安靜的在洗著菜,長長的睫毛上不知道是沾了水滴。還是眼淚。鶯蘿怔怔的看了幾秒,然後邊切著菜邊輕聲說:“我們應該要保持微笑,即便那很難,也要努力!”

“嗯!”秦雨點頭。用手背抹了抹眼睛。原來真的有淚。

她們一直在廚房裡忙來忙去,幾乎是沒話的,大概誰都覺得喉嚨乾澀難以開口。

很久之後,飯菜終於燒好了。而正巧黎穆辰也剛好轉醒。相處久了,鶯蘿總能準確的知道他的生物鐘。

他揉了揉眼睛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秦雨沒有想到他的神情這麼的放鬆,雖然看似又瘦了不少,但是眉宇如此舒展。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放鬆的黎穆辰。

“嗯,秦雨你什麼時候來的啊?”穆辰驚訝於秦雨的突然出現。他沒想到自己會睡得這麼沉,連她來了都不知道。

“來了好一會兒了,看你睡得像豬一樣就沒吵你!”秦雨裝作一副不待見他的樣子,這是她對他慣有的態度,不想因爲其他而擅自改變。

鶯蘿失笑,在迎接了穆辰的白眼之後又只好把笑聲收住,“我們好吃飯了……”

吃飯的時候,穆辰突然感慨的說:“這樣真好!”因爲有人陪著吃飯,以前他總是一個人,吃飯對他來說就只是吃飯而已,但現在吃飯卻成了他的一件大事。

秦雨突然起身,“我去趟洗手間!”她笑比哭還難看。她是那樣急匆匆的往洗手間跑。她該是難過了吧,以前她應該多陪陪他的,而不是遠遠的看著。

鶯蘿的臉色依舊如常,她要給穆辰留著一個微笑的形象。她笑著夾了一塊肉放進穆辰的碗裡,笑著說:“你當然覺得好啊,每天像大爺一樣的被伺候著,要是還是不好,我和秦雨可要罷工了!”

穆辰沒想到自己的一句感嘆,居然惹得秦雨情緒這樣的撥動,但是鶯蘿還是依舊如常。他喜歡鶯蘿這樣把他當成以前一樣對待,沒有嘈雜別的什麼。

以前被揮霍掉的光陰都被漫長的悲傷侵佔,現在所剩無幾的應該要被無比珍視。過去的二十年,他回憶起來居然沒有一點留戀的意味,好像還比不上現在短短的一個時辰。

“要開學了,你什麼時候回學校啊?”穆辰一邊津津有味的吃著,一邊問。雖然希望她不要離開,但是她的人生他不應該一再的干擾。

鶯蘿盛了一碗玉米蛋花湯,卻把雞蛋挑到一旁,她低頭說:“我不去,大學又沒什麼好玩的,交學費未免太浪費了些!”

他沉默半響,筷子用力的拍在桌子上,恨恨的說:“如果是爲了我,你大可不必這麼做!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該走的人生,我不想你被我羈絆!”他留她只是想要得到陪伴,並不是要去囚禁。

“若我不願意被羈絆,誰也絆不住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嘛,沒你的地方我哪也不去!”比起他,愛情、夢想又算得了什麼。她依舊笑,把話堅決又帶到雲淡風輕。

秦雨終於從洗手間裡出來,她眼睛紅紅的,一定是哭過了。但是現在這種場合,實在不應該。鶯蘿狠狠的瞪她一眼,對這樣的秦雨,她很生氣。現在的她,極度不希望有眼淚摻進來。

爾後,秦雨怔楞了一會兒。鶯蘿眼裡的怒氣,她看得很清楚。以前一直以來她對鶯蘿有過很多埋怨的,但是此刻的鶯蘿,卻是她沒有想到。原來比起她,鶯蘿的確更有資格留在穆辰身邊,若是她,怕是總會讓穆辰看到悲傷的眼淚。

黎穆辰摸著鼓鼓的肚子滿意的說:“好飽啊!”,他的胃口一直不好,卻總是感覺餓。

鶯蘿和秦雨收拾著碗筷,秦雨突然說:“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哭哭啼啼了!”

“嗯,再也不要了!別把事情悲傷化!”鶯蘿低頭看著穆辰吃過的碗,一大半的飯還留在碗裡。每一次都是這樣的,但她從來不提及。

秦雨吃過飯後就走了,她真怕自己會崩潰,所以逃也似的離開。

……………………

歐陽濬最近總是跟歐媽媽對著幹,他一下子把自己變成了一個叛逆的少爺。看什麼都不順眼,終於他媽被他氣得血壓上升住了院。

其實,他壓根不是要針對他媽,只是他的煩躁無處發泄。看著躺在病牀上的老媽,他低頭深深的感到抱歉。他真不是故意要起氣她的,只是心裡的火氣無處發泄。

出了病房,他本想去給老媽買點水果。卻意外的看見鶯蘿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她神情看起來很焦躁,雙手也是如此的緊握。

歐陽濬剛想上前就看見黎穆辰從蔡醫生的辦公室裡出來,他的腳步停住了,詫異的看著走廊逐漸消失的人影。

他好奇的走進蔡醫生的辦公室,“蔡老頭,黎穆辰他找你有什麼事嗎?”

“小濬是你啊,進門前記得敲門懂不懂!你媽都被你氣成啥樣了,還這麼魯莽!”蔡醫生對歐陽濬的不禮貌翻了白眼,這小子從小就對他沒大沒小的。

“我問你話呢,快說啊!”歐陽濬急躁的對著蔡醫生嚷嚷。

“你這麼關心你的發小啊,看來你們現在關係不錯啊!……以後,記得對他好點!這小子命沒你好!”蔡醫生聲音裡都是惋惜和心疼。

“什麼意思,給我把話說清楚!他到底怎麼了?”歐陽濬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蔡醫生猶豫了一下,還是三緘其口。

歐陽濬急了,“你到底說不說啊?你要是不說,你女兒出國的事情可就難辦了哦!”他出言威脅起蔡醫生,這個方法一向湊效,他女兒就是他的軟肋。

“好好,我怕了你!但是你可別說是我說的啊,不然我的醫德可就不保啊!”蔡醫生略感無耐。

“別廢話,快說他到底怎麼了?”歐陽濬急的幾乎要去拽蔡醫生的衣領了。

“穆辰……他患上了腦癌晚期,這斷時間他過得一定會很辛苦。你記得多照拂他點。這孩子命太苦……”蔡醫生說著說著都老淚縱橫了,穆辰的媽媽是蔡醫生的同學,她的自殺,對他們那一羣同學來說,都是一個不敢回首的往事。

歐陽濬僵在了原地,他在心底咒罵:“黎穆辰這個混蛋,居然……讓自己生這種可惡的病!”

雖然以前兩人關係總是不友好,但是歐陽濬始終把穆辰當兄弟。其實,自從穆辰他媽自殺,歐陽濬就一直對黎穆辰很謙讓,也許正是謙讓惹怒了黎穆辰,他不需要同情的。他寧願所有人和他對立,也不要被同情。

歐陽濬拔腿就往黎穆辰別墅的方向跑,原來他一直挺關注這小子的。以前都是因爲面子問題讓他沒能和他走近,還有就是鶯蘿夾在他們之間,所以他們更是無法稱兄道弟。

但願現在,這份情誼來的還不算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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