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家主,我是徐子卿,江都畫手。”
徐紓微笑,衝著計鼎天欠身道,一說這名字,計鼎天立即恍然,只覺得眼前這人不但身形有些眼熟,而且聲線也和某個人有些像,只是這一時半會間他想不起是誰。
“原來是子卿先生。”計鼎天呵呵笑道,雖然徐紓說的謙虛,但徐子卿之名,江都誰人不知,計鼎天豈會端著架子。
“呃,不知先生這是……”
計鼎天目光不禁遞向身後的門賓,那門賓臉色憋的通紅,整個人站在階梯上,進退不得,他本來引著徐紓進來,誰知徐紓一走竟就直奔著禮臺而來,他根本攔都攔不住。
等徐紓停下,對方都已站到了禮臺上,和家主都接上話了,他還能做什麼?只能乾巴巴的看著。
計鼎天點了點頭,示意他先下去。
徐紓一笑,“在下今天上臺,是有幾句話要說,不知計家主能否行個方便?”計鼎天一愣,他左右看了看,只一猶豫,就不禁笑道,“自然可以。”他本來應該婉拒徐紓在這個場合莫名插話的,但眼下他需要時間,正好可以由這個徐子卿幫他拖一拖。
況且這名動江都,素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徐子卿,這次不但賞光赴約,而且還主動登臺,計鼎天也想看看,他究竟會說些什麼。
“多謝計家主。”徐紓一笑,點頭。
計筱竹臉色微紅偷偷的看著徐紓,滿心的複雜,本來她內心是很傾向於徐子卿的,但上次徐小倩家一行,徐子卿那一舉動幾乎傷透了她的心,她也不知道當時徐子卿爲什麼會那麼針對她。
如今在定親儀式上,徐子卿竟然又突然登臺,計筱竹一時都不知該如何面對他,計筱竹正胡思亂想間,徐紓已從她身旁走了過去。
並沒有看她一眼。
徐紓走到正臺上,轉身面對著臺下,徐紓這臉一露,臺下就已然是一片譁然,有好事者在徐紓露面的一瞬間,就已經高喊了起來,“徐子卿!是徐子卿!”
徐子卿竟然登臺了!
衆人不知此舉是何意,徐子卿爲什麼會突然登臺,但這江都素來極少露面的徐子卿,這次不但出面在這次定親儀式上,還在臺上公然露面了,這如何不引起一陣小小的轟動。
“大家好,我就是徐子卿。”徐紓微微一笑。
臺下越發一陣騷動了起來。
“咦。”在徐紓登臺的一瞬間,計九邪不禁瞪大了眼睛,整個人顫抖著,整個人差點直接站了起來,徐紓登臺時背對著他的,他並不能看見徐紓的正臉,但這個背影,卻分明與徐紓一模一樣!
這一瞬間,他差點就以爲這個登臺的人是徐紓了,徐紓,少年神醫,那個屢次從鬼門關救了他一命的人!
“爹,你怎麼了?”
一旁侍奉著的計飛虎,看見計九邪這模樣,眸中不禁閃過一抹狐疑之色,掃了徐紓的背影一眼,卻沒能看出什麼,這一刻,計九邪立即鎮定了下來,恢復了常態,只淡淡的問道,“這個人是誰?”
“哦,他叫徐子卿,是江都今年新晉的大師級天下畫家。”
“哦。”
計九邪聽到這話,不禁發出一聲長長的哦聲,卻是什麼都沒說,聽的計飛虎一陣不明所以。
“徐子卿,是徐子卿!”
黃克明激動的臉色一陣漲紅,在臺下手舞足蹈,興奮的跟身旁的人講,“看,快看,他就是徐子卿!江都最天才的大師級畫師,上次就是他親手教過我畫畫的!”
說這話時,黃克明一臉的驕傲與興奮,得意的與同伴講著,同伴紛紛都是一臉的驚詫。
“他就是徐子卿啊?”
“好帥,原來他這麼年輕啊,我看和我們都差不多嗎?黃克明你真是見過他嗎?他怎麼肯教你的?好厲害!”
“是啊是啊。”
“……”
黃克明越發的得意了,這一刻他彷彿覺得平生最得意的事就是今天了,不禁滔滔不絕的開始跟身旁的人講那個講不膩的事,包括那日他是怎麼見到徐子卿,徐子卿又是跟他說過些什麼。
而身旁的人,則聽的津津有味,一臉的崇拜。
“啊,是他!”
徐小倩一見徐紓登臺,不禁吃驚的瞪大了眼睛,差點從凳子上直接站了起來,若論與徐子卿的熟悉度,徐小倩完全可以說捨去東憶嵐、徐道明之外,就是她與徐子卿接觸的時間最長了。
天下大約也只有爲數不多的人知道,徐子卿不但在丹青上一絕,在醫術上更是超凡入聖。
因爲徐子卿已孜孜不倦日日爲她護脈,幾乎救下了她一條不可能救活的命。
她對徐子卿的情感,更多的是複雜和感激。
“唉。”就在這時,徐道明嘆息了一聲,突然道,“小倩,有關徐子卿的事,你知道多少?”
“啊?”
一聽這問題,徐小倩不禁懵了,不知徐道明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只見此時徐道明搖了搖頭,目光定定的看著臺上的徐紓,悠悠的道,“上次徐子卿在你面前,最初親口說不能爲你護脈,你可還記得?”
徐小倩目光微微一黯,第一次徐紓說不能爲徐小倩護脈,是因爲修爲沒到三境神御,不能以氣御針,故先推脫了一下。
“後來徐子卿又突然答應了,說是我高價聘請他爲你護脈的,你因此就久久不肯理睬他,是吧?”徐道明這麼一說,徐小倩就沉默了,只見此時徐道明搖了搖頭,道:
“你真是傻……”
徐道明道,“他說什麼,你還就真信?唉,你可知道,他這麼久爲你護脈,根本不曾從我這取過一分,不但如此,他每次來還儘量爲你帶些補品,子卿這孩子百萬的畫都肯分文不取的贈給你,你怎麼就會覺得他是那種貪慕錢財的人呢?”
“……你,根本就是拘泥於心結,不肯細想罷了。”
徐道明嘆息。
“什、什麼?”徐小倩一呆,彷彿一道雷霆擊中腦海,整個呆呆的,無數複雜的心緒一時間浮上腦海,破碎的畫面感似電影鏡頭一般從眼前飛過,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