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燻臘肉?”李玉龍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張五金髮現(xiàn),他很愛笑,而且笑得動聽,笑得爽朗,笑得陽光,要是女人,看到這樣的笑容,先就迷死了一半,可他偏偏是同性戀,張五金真的只有無語問蒼天了。
“那什麼神火大師,黑得象鍋底,瘦得象肉乾,又用火烤著,不是煙燻臘肉是什麼?”
“賢侄很有趣,很有趣,我喜歡。”李玉龍雖然不敢來拉張五金的手,眉眼中卻仍透出歡喜之色,這種喜歡很特別,張五金可以百分之一千的肯定,他確實(shí)是同性戀。
李銅仙也在一邊點(diǎn)頭賠笑:“張師弟這個比喻,確實(shí)形象。”
他的笑容裡,幾乎帶有一點(diǎn)討好的味道,沒辦法,張五金的功夫,實(shí)在太驚人了。
“不過這煙燻臘肉還真不好對付。”李玉龍搖了搖頭,說到這裡,他眼光一亮:“賢侄,你一身功夫驚神泣鬼,能不能對付得了他?”
“我內(nèi)力是有點(diǎn),但要說到那個神火臺上去吃烤肉,估計也不行。”張五金搖頭:“他肯定也不會讓我安心吃到肉,馬上下來啊。”
“那是。”李玉龍亮起來的目光頓時又黯淡下去,手轉(zhuǎn)著酒杯,眉頭微鎖。
他這麼凝神思索的樣子,又另有一番風(fēng)韻。
張五金不知他是不是跟李玉姣李玉娥兩個一樣,是專門練了境,練出的這份風(fēng)儀呢,還是天生就有。
但卻不得不讚嘆:“怪不得李玉姣如此癡迷於他,這傢伙,確實(shí)是個美男子,真跟美女一樣,一舉一動,一顰一思,都各有風(fēng)姿,我要是女人,也非迷上他不可。”
這麼想著,卻陡然一驚:“不對,我不是女人,他也吸引我,應(yīng)該是龍陽斷袖的稟賦在作怪,嘔。”
意識到這一點(diǎn),他差點(diǎn)乾嘔出來,再看李玉龍時,就再不覺得他風(fēng)姿迷人了。
心中作嘔,面上不動聲色,道:“師伯,你對那個煙燻臘肉有了解沒有?”
“不太瞭解。”李玉龍搖了搖頭:“我以前主要在印尼那邊傳道,菲律賓這邊來得少,鬆奎這邊尤其是第一次來,只是聽說了一點(diǎn),這個神火大師練有三昧真火,我先也沒當(dāng)回事,到?jīng)]想到這人有真功夫在身上。”
他說著有些無奈的搖頭,張五金估計,他來這邊傳道,應(yīng)該就是那個種植園主信徒招引來的,先前對鬆奎缺乏瞭解,這會兒就有些騎虎難下了。
“他應(yīng)該是沒什麼辦法了。”張五金心中暗忖,道:“師伯,我到有個疑惑。”
“哦?”李玉龍擡眼看他:“你說。”
“師伯你說,真有人有這樣的功力,能經(jīng)受住那麼大的火烤嗎?”
“你是說?”李玉龍眼光一亮:“可是--。”
可是事實(shí)擺在眼前啊,那樣的場合,可不是魔術(shù),做不了假的。
“師伯,你注意煙燻臘肉坐的那把椅子沒有?”
張五金循循善誘,他是要雪中送炭,但這炭呢,還不能一下子全堆出來,你給人雪中送炭,一盆炭
,別人會很感激,但如果一傢伙送一車來,別人說不定反而沒感覺了——原來你家炭那麼多啊,反正不值錢,我?guī)湍銦裏伞?
“椅子?”李玉龍凝眉。
李銅仙道:“那把椅子就是一般的太師椅吧,無非厚重些。”
“不對。”李玉龍的眼光到底遠(yuǎn)在李銅仙之上,搖頭,眼光隨即亮了起來,他的眼眸是那種杏仁型,眼光這麼亮起來的時候,很漂亮,很迷人。
“那椅子確有古怪,底下的鋼板都燒紅了,椅子腳站在鋼板上,爲(wèi)什麼不冒煙,那上面有漆,爲(wèi)什麼不掉漆皮。”
“對啊。”他這一說,李銅仙也想到了。
張五金暗暗搖頭:“這李銅仙人長得漂亮,不過是個草包。”
突地生出個念頭:“他會不會是李玉龍的斷袖之一。”
想到這裡,一陣惡寒,忍不住瞟一眼李銅仙的嘴。
“難道他那把椅子是什麼高科技產(chǎn)品,可以隔熱?”李玉龍猛拍桌子:“一定是這樣,否則一般人功力再高,也不可能受得了那樣的灸烤,還是賢侄眼光犀利,我差點(diǎn)給他騙了。”
“看來他對匠門完全沒有了解。”聽了李玉龍這話,張五金暗暗點(diǎn)頭。
他不肯全盤托出來,一則是全託出來,不見人情,二則,也是怕李玉龍對匠門有一定的瞭解,那他就不好撒謊,到時他一做風(fēng)牀,李玉龍就猜出他是龍鳳牀的傳人,豈非麻煩,如果真是那樣,他是絕對不會幫李玉龍的,就在一邊看好戲就行了。
但李玉龍對匠門完全不瞭解,那他到是可以放手拿出風(fēng)牀了。
其實(shí)想想也是可以理解的,江湖奇門,都是極端保密的,我的絕技,不會告訴你,你的絕技,也絕不肯輕易的露給我看,所謂隔行如隔山,說死了的。
甚至親如父子師徒,相處幾十年,有時都茫然不解,張五金自己就是典型的例子,他從小認(rèn)識張虎眼,又正式跟了張虎眼三年,可如果不是偶然的遇合,在蒲團(tuán)中發(fā)現(xiàn)了龍鳳牀牀譜,他會知道張虎眼居然是龍鳳牀傳人嗎?
哪怕別人告訴他,他都不會信,因爲(wèi)他根本沒見張虎眼露過一星半點(diǎn)。
奇門之奇,奇門之秘,就在這裡。
“高科技產(chǎn)品?”張五金搖搖頭。
“怎麼?”李玉龍現(xiàn)在對他很有好感,也明顯很看重他的意見,也是啊,任何人練到張五金這個程度,都會讓人高看一眼的,更何況張五金長得很俊,同性戀也愛俊男啊:“你覺得哪裡不對?”
“也不是哪裡不對。”張五金做出凝思的樣子,道:“我以前聽師父說過,說我匠門中,有一種風(fēng)椅,人坐椅上,自然生風(fēng),哪怕是六月天,大太陽頂下,也透體生涼,沒有半絲汗意。”
“有這樣的奇事?”李玉龍眼中露出明顯的疑惑之色,張五金看他眼神,不象作假,至此他可以確定,李玉龍確實(shí)完全不知道匠門中的事。
“師伯你注意沒有。”確定了,張五金也就放開說了:“那煙燻臘肉坐在椅子上,他身上的衣
服,沒有半絲汗意,他功夫再高,難道還不出汗了,他就是算是一塊冰,遇到高溫融化,也會流水啊。”
“好象是。”李玉龍離神火大師的距離,比張五金還要遠(yuǎn)一些,而且不知匠門秘技,他也沒去留意神火大師身上的狀況,這會兒就有些想不起來。
“再一個。”張五金又道:“我坐的地方,在貴賓區(qū),離著煙燻臘肉近點(diǎn)兒,我仔細(xì)看過,煙燻臘肉身上不但沒汗,他的衣服還一直在不停的顫動,就好象有風(fēng)扇在吹著一樣。”
“真的?”李玉龍看他一眼,又看李銅仙,李銅仙搖頭:“我沒注意。”
他是去了神火大師神火臺下看過動靜的,不過真沒看那麼細(xì)。
“哼,要你們何用。”李玉龍惱怒的哼了一聲,李銅仙一張臉頓時腫紅了。
“師伯不必惱怒。”張五金勸:“不知道的人,誰會去注意那些細(xì)節(jié)啊。”
他說著搖頭:“我也是聽我?guī)煾刚f過,因爲(wèi)我?guī)煾敢郧耙哺艺f過一張風(fēng)牀,跟這風(fēng)椅一樣,也是坐牀上就生風(fēng)。”
“他們平時就是這樣,大大咧咧,自以爲(wèi)是。”李玉龍還有些生氣,突地眼光一亮:“你說什麼,風(fēng)牀,也跟那風(fēng)椅一樣,坐牀上生風(fēng),也能剋制高溫?”
上鉤了,而且那急切的樣子,讓張五金百分之百的確定了,他確切實(shí)完全沒有接觸過匠門,什麼魯班先師傳下的三十六龍鳳牀,估計他聽都沒聽說過,雖然很多普通木匠就知道,不過他不是木匠,不知道不奇怪。
“我?guī)煾甘沁@麼說的。”即然上鉤了,那就慢慢悠,不著急,太心急了,上鉤的魚都可能脫線。
“不過我沒做過風(fēng)牀,也沒見過,到底能不能生風(fēng),我真不知道。”張五金說著,攤了攤手。
這個動作,是看一些外國電影學(xué)來的,他基本不喜歡外國人,不過這個動作,肩一聳,手一攤,他覺得很酷的樣子。
“尊師是世外高人,即然是他說的,當(dāng)然不會錯。”
他悠,李玉龍卻是一臉急切,兩眼放光,身子前頃,彷彿惡虎看到了美食,又彷彿色鬼看到了美女,手也微微動了一下,如果張五金先前不是露了一手,嚇住了他,他鐵定會雙手握著張五金的手,用沒有間隔的熱情來噁心死張五金。
“嗯。”張五金點(diǎn)頭:“師父說的,應(yīng)該是不會錯的,不過我的手藝也不太行。”
他說著,還裝出有點(diǎn)兒不好意思的樣子,道:“我喜歡功夫,大部份時間用來練五雷手了,反到木匠手藝沒怎麼練,師父老是罵我,說我不務(wù)正業(yè)。”
李銅仙在一邊點(diǎn)頭,如此厲害的五雷手,當(dāng)然要多練,木匠手藝有什麼用啊,小木匠能掙幾個錢,不過這話他不好說。
“那沒事。”李玉龍則連連搖頭:“即然是尊師親傳的,多試兩次就行了,賢侄,你幫師伯個忙,這兩天就把風(fēng)牀做出來,行不行?”
“爲(wèi)師伯效力,理所當(dāng)然。”張五金點(diǎn)點(diǎn)頭,不過隨即愕了一下,李玉龍留意到他的目光,道:“怎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