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清說著,目光有意無意的打量著傅立亭父女二人,氣的傅雨蘿差點咬碎一口銀牙,無奈冰清說的句句都在理上,她無從反駁,只有乾瞪眼,私底下悄悄的拉扯傅立亭的衣角,向他詢問該怎麼辦?
冰清的話縱然是混跡江湖數(shù)十載的傅立亭也一時想不到應(yīng)對之策,看著傅立亭吃鱉的樣子,龍心竹雖然感到十分解氣,但想到冰清這樣一說,傅立亭父女要是真的做賊心虛,將解藥放在她房裡,那她的罪名豈不是坐實了,剛剛冰清站出來的時候,她以爲(wèi)她是要幫自己,卻沒想到,她爲(wèi)了求取解藥竟然落井下石。想到這,她扭頭冷眼看著冰清,目光中帶著一絲不滿的怨毒之色。
“少夫人,玉門主此話言之有理啊,只要找出解藥就能找出誰是真正的下毒之人,這毒如果不是龍?zhí)弥魉拢悄贸鲞@茶葉之人我就不敢說了”這時,楊政站出來斜眼掃了傅立亭和傅雨蘿一眼,冷聲說道。
“嗯,那就先這樣吧,將龍心竹暫且押下去,等找到解藥之後再行發(fā)落”霍卓說完,立即有兩名手下從門外進(jìn)來,將龍心竹帶了下去,龍心竹一眼不發(fā),平靜的跟著兩名屬下走出聚義堂,美麗的眸子帶著深切的恨意冷冷的注視著冰清,那目光更不得在冰清身上射穿幾百個窟窿。
感受到龍心竹怨恨的目光,冰清暗自嘆了口氣,剛纔那番話,是她靈機一動臨時想出來的,本不想這樣,但想到如此一來就會逼得傅立亭爲(wèi)了脫罪不得不交出解藥,但這解藥具有怎麼交,當(dāng)然是再次栽贓,有了第一回,這第二回就難上加難了,這回就看他傅立亭怎麼栽贓了?
不過不管怎麼栽贓,首先有一點解藥必會到手,到時候蘇睿一醒,紅星幫內(nèi)部的混亂就會立刻停止,在此期間龍心竹雖然會受點苦,也一定會恨她,但等到一切真相大白之時,冰清相信她會明白的。
對於冰清縝密的心思,霍卓也是心知肚明的,想到她遇事能這般冷靜,竟能在危急中想出這樣的妙計,不得不讓她打心底裡佩服,扭頭與丈夫戰(zhàn)英對視一眼,含笑下臺看著傅立亭說道“傅幫主,您覺得這樣處理還行嗎?”
“啊?少夫人乃是塞諸葛,連幫主都那麼器重您,您說行那當(dāng)然是行啦!”傅立亭說完,扭頭瞪了一眼不停揪著他衣角的雨蘿,拱手對衆(zhòng)人說道“各位,傅某有事,先行告退了”說完轉(zhuǎn)身大步走出門外。
“爹,您等等我啊!”雨蘿提著裙襬緊隨其後也跟了出去。
“太好了,冰清這一招真是絕啦,反將了他們一軍,這樣一來,傅立亭爲(wèi)了洗清嫌疑就不得不將解藥交出來”瀟聖開心的說著,卻發(fā)現(xiàn)周圍的每個人都是皺著眉頭,一臉的愁緒,不發(fā)一言。
“這辦法是好,可是這麼做就會坐實了心竹的罪名,謀害幫主非同小可,傅立亭定會藉著這個罪名逼幫主殺了心竹,心竹是冤枉的,我瞭解她,從她的眼神裡我看得出來,她沒有下毒”多年的情義讓夏寒清忍不住站出來爲(wèi)龍心竹報不平,完全沒有注意到冰吟不悅的臉色和那緊攥的拳頭。
一直以來,她以爲(wèi)夏寒清與龍心竹之間只是普通朋友的關(guān)係,但今天看到夏寒清幾次三番爲(wèi)龍心竹報不平,而龍心竹看著夏寒清的目光也不單純。所以她心裡很不是滋味,儘管她明白龍心竹是無辜的,可看到夏寒清極力維護(hù)她,冰吟心裡還是覺得酸酸的,很難受。
對於冰吟的心思,夏寒清自然不知道,此時他的心思滿滿的都是龍心竹走時的怨恨,她在怨恨冰清,也在怨恨這裡的每一個人,自己明知道她的委屈,卻幫不上她,此時此刻,他只覺自己心裡充滿了無力感。
“寒清,你的顧慮我明白,可是眼下局勢混亂,如果再不找到解藥讓幫主甦醒的話,傅立亭就會藉著這件事情繼續(xù)在江湖上大做文章,到時候後果不堪設(shè)想,所以我們現(xiàn)在應(yīng)以大局爲(wèi)重,這樣,我想心竹慢慢會理解的。”霍卓看出夏寒清眼底的不滿,怕由此對他和冰吟之間的感情有所影響,於是走到他面前解釋道。
“這個我明白,可是少夫人,傅立亭真的會乖乖的交出解藥嗎?”夏寒清此話一問出來,霍卓便肯定的點點頭,眸中是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會的,因爲(wèi)毒是傅雨蘿下的,他不敢不交,既然已經(jīng)成功栽贓了,那他們就一定會栽贓到底!”
霍卓說的沒錯,此時的傅立亭被冰清的一翻話逼得不得不把解藥交出來,他站在走廊裡,狹小精明的雙眸微迷著,拳頭因憤怒而緊緊攥在一起。
“該死的玉冰清,明明馬上就要成功了,只要落實龍心竹的罪名,我就可以洗脫嫌疑了,現(xiàn)在倒好,被他一說,我們還得交出解藥,可解藥在東瀛人手裡,我怎麼交啊!”傅雨蘿惱恨的話剛一說出來,傅立亭立即驚愕的皺起眉頭,鷹一樣的雙眸死死的盯著她,沉聲問道“你說什麼?你身上沒有解藥?”
“是啊,我怎麼會有解藥啊?都在東瀛人手裡”傅雨蘿話一出口,傅立亭便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讓我怎麼說你呀?他們給了你毒藥的時候你怎麼就沒想到要解藥啊?”
“我?我怎麼知道事情會發(fā)展成這樣啊?那爹,我們現(xiàn)在該怎麼辦啊?如果在龍心竹那搜不到解藥的話,他們一定會懷疑是我下的毒,到時被押到地牢的就是我了”傅雨蘿焦急的跺著腳,那個地牢陰森又恐怖,還有死老鼠,她纔不要去呢!
“你能與非凡向陽的人聯(lián)繫上嗎?告訴他們我今晚要見非凡向陽”傅立亭微迷著匯聚著精光的眸子,頭也不回的沉聲問著雨蘿。
傅雨蘿想了想說道“可以是可以,只不過我也不能確定他會不會現(xiàn)身,畢竟這裡是中原,平時我只跟他身邊的山井一郎見面的,非凡向陽的指示也是通過他傳給我的”
“嗯,那你一會就聯(lián)繫,我們的時間不多了,霍卓隨時都有可能去龍心竹住的地方搜解藥,萬一搜不到,就會懷疑到你身上,到時候不但你會被關(guān)進(jìn)地牢,我在紅星幫的地位也會有所動搖”傅立亭低沉的聲音裡隱含著一絲擔(dān)憂,現(xiàn)在原本不動的棋局已經(jīng)走了一步,他已經(jīng)沒有回頭路了,必須藉助東瀛人的勢力奪下紅星幫主的寶座。
但在這之前,他在幫裡的地位絕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動搖,即使萬般無奈交出解藥讓蘇睿醒了過來,只要利用自己紅星副幫主的身份攀住東瀛人這根大樹,藉助他們的力量打壓中原武林,他相信總有一天紅星幫主的位子會再次落到他的手中,他期待那一天早日到來。
“父親,您放心,我這就去發(fā)信號,非凡向陽一直都想跟您合作,我想他應(yīng)該會見您的”傅雨蘿見父親愁眉不展的樣子,又想到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當(dāng)即就下了樓梯,趁著周圍沒人悄悄溜出紅星幫……
夜,靜靜的,沒有一絲氣息,在位於厲城與興城十幾裡的交界處,有一片詭異的叢林,在叢林的下方是連綿數(shù)十里的龍尾坡,龍尾坡的周圍四面環(huán)山,陡峭的崖壁一直向外延伸,山與山相接,形成一座座奇形怪狀的巖石,再加上週圍一望無際的森林,使這片地域顯得異常詭異。
而就在這叢林與大山相接之處,有一間石屋,是由幾百塊粗糙的石頭堆結(jié)而成的,裡面只有幾條石凳和一張石牀,除此之外,空蕩的石屋裡再沒有其它擺設(shè)。
這樣一間石屋又處在大山的夾縫之間,如果站在大道上,行人很難發(fā)現(xiàn)它的存在,那麼到底是誰住在裡面呢?別急,主人很快就來了,隨著腳步聲的臨近,一名身穿黑衣錦袍的男子在夜色的籠罩下迅速的穿過大山,來到山後的小石屋前,透著精光的小眼睛四下裡掃視一番,才轉(zhuǎn)身進(jìn)了石屋。
男子來到地中央,雙手環(huán)胸匯聚出一種詭異的藍(lán)光,對著石牀對面的牆壁輕輕一擊,藍(lán)光赫然映在牆壁之上,這時奇蹟出現(xiàn)了,只見原本粗糙的牆壁赫然出現(xiàn)一扇雕紋精緻的石門,隨著男子邁步前行的同時,石門應(yīng)聲而開,一條陰森透著詭異的走廊便出現(xiàn)在眼前。
爲(wèi)什麼說它陰森呢?當(dāng)然這是有原因的,男子邁步走進(jìn)通道,合上石門以後,原本黑漆漆的走廊裡頓時閃現(xiàn)明晃晃的亮光,是什麼在發(fā)亮呢?放眼幾十米的走廓深處,在佈滿各種人形圖案的牆壁上方赫然是一顆顆死人的骷髏,而那發(fā)光處便是那骷髏的兩隻深凹的眼睛,兩顆碩大的夜明珠嵌入其內(nèi),像這樣的骷髏每隔一米就有一個,將整條走廓照的如同白晝。
穿過十幾米長的走廓,拐角處是一條窄小的丁字路口,就如同在西域暗宮裡一樣,男子沒有走任何一條道,而是徑直走向?qū)γ娴氖冢谥心瑔垘茁暺婀值目谠E,隨著話音落地,男子便往前大步而行,直接穿牆而過,不留一絲痕跡。
“你來了?事情進(jìn)展的如何了?”剛進(jìn)來耳邊就響起一聲蒼勁有力的男音,那渾厚帶著內(nèi)力的聲音響在眼前裝飾華麗的宮殿裡,帶著一聲聲震的耳膜發(fā)麻的迴音讓男子心裡發(fā)怵,修長的身形繃的筆直,恭敬的低頭回道“稟告宗主,一切都在按照預(yù)定計劃有條不紊的進(jìn)行著,紅星幫主中毒不久身亡的消息已經(jīng)在江湖上大肆傳播,江湖上的各門各派都爲(wèi)了武林霸主的位置而自相殘殺,死亡人數(shù)是我們預(yù)計的三倍”
男子說完,擡起頭小心翼翼的看著站在水池旁邊的主人,暗自觀察著他臉上的表情,見他目露喜色,這才大大的鬆了口氣,一顆心放回了肚子裡。這人不是旁人,正是前些日子被非凡向陽派到厲城辦事的山井一郎,而他的主人便不言而喻了。
“三倍?嗯,很好,吩咐下去,可以收網(wǎng)了”這個結(jié)果顯然令非凡向陽非常滿意,微迷著眼微微點頭,想了想說道“對了,紅星幫內(nèi)部的情況如何?”“亂,一團亂,傅立亭的黨羽和支持蘇睿的人因幫主一位這幾天吵的不可開交,霍卓這個臨時幫主更是對眼下的局勢束手無策,對於武林上的事根本就無暇顧及”山井一郎得意的說著他這幾天的傑作,對於他來說,能讓向陽滿意是他最大的驕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