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的母親和他的妹妹一直都在樓下呆著,胖子隻身一個人帶著我上到了二樓他們家的這個別墅要比胖子所居住的那個顯得更老舊一些,不過整體的面積也要更大一些。
當(dāng)我們踏上二樓樓梯的時候,很明顯的聽到了咯吱咯吱的聲音,看起來確實是很年老的樓梯,我一直跟在胖子的身後沒有說話,反而是很認(rèn)真的看向四周,這裡一切的裝飾似乎還在很久遠(yuǎn)的年代,看起來這麼長時間,胖子的父母沒有把他們所居住的這個房子翻新一下,似乎還一直保持著胖子小時候的狀態(tài)。
其實剛進來的時候我就感覺到疑惑,胖子的母親和他的妹妹都在樓下,但是沒有看到胖子父親的聲音,直到走到了二樓,他一直把我?guī)У阶钛e面的一個房間門口,我才聽見裡面有一個男人說話的聲音,聲音聽起來很是蒼老,也很是疲憊,不過卻透出了很溫柔的感覺。
胖子站在門口微微的愣了一下,轉(zhuǎn)過頭來看著我,淡淡的一笑,笑中體現(xiàn)出來的那種悲傷和無奈是我從來沒有從胖子的臉上看到過的,可以看得出來,雖然只是一個抱過來的男嬰,但是胖子一家對於這個孩子卻有著很深的感情,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意外,讓這個孩子從一個陽光的男孩變成了目前他們所形容的這種狀態(tài)。
雖然胖子沒有說,但是既然他已經(jīng)把我?guī)У搅藰巧希揖椭浪莻€弟弟已經(jīng)回來了,應(yīng)該是在一種莫名其妙的情況下自己出現(xiàn)的,可是究竟是爲(wèi)什麼我沒有詢問,而是一直跟在胖子的身後。我知道如果他想說的話一定會自己說出來,否則就算我再逼問,胖子也無法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一切。
“一會你進去無論看到什麼,都不要驚慌失措,我父親也在裡面,但是如果你跟他打招呼,他不理你的話,你也不要感覺到他沒有禮貌,自從我弟弟自己回來之後,我父親就一直很細(xì)心的照顧他,雖然他並不是我父母親生的,但是我們四個人的感情一直都很好,所以看到我弟弟這副樣子,我爸爸的打擊特別的大,而且我爸一直都在他的身上寄予了非常大的希望,我對於經(jīng)商沒有任何的興趣,我爸我媽的家大業(yè)大,他們一直都希望有一個兒子能夠繼承,竟然在我的身上找不到任何的希望,所以說他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我弟弟身上。
何況我這個弟弟真的和我父母非常的有緣,你剛纔看過他的樣子了,他在眉眼之間跟我爸年輕的時候簡直是太像了,就連我爺爺見到他之後都非常的喜歡,雖然不是親生的孫子,但是我爺爺都說這個撿來的孫子要比我這個親孫子還要向他的兒子,所以一家人剛開始已經(jīng)改變了初衷,每個人都希望能夠留住他的命,爺爺爲(wèi)此也付出了非常大的努力,他並沒有像爺爺所說的因此而死去,但是卻無緣無故的消失了。”
胖子並沒有把話繼續(xù)說下去,我隱隱約約的聽見裡面?zhèn)鱽砹思饨械穆曇簦也恢滥莻€聲音,說這是來自於一個人還是別的動物,胖子用力的按下了門的把手,輕輕的把門推開了。
“爸爸......”
胖子才一進門就對身邊的那個男人呼喚了起來,看著面前的那個蒼老的男人,我真的無法相信你居然就是胖子的父親,雖然看起來依舊有著非常俊朗的面孔,但是那滿頭的白髮和滿臉的褶子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個已經(jīng)進入了暮年的老人。
看到我和胖子進來,他的父親這才微微的轉(zhuǎn)過頭來,對著我們淡淡的點了點頭,我順著胖子手指的方向看去,發(fā)現(xiàn)在那個屋子當(dāng)中有一張非常小的牀,牀的上面有幾個鏈子,在那個牀邊蜷縮著一個男孩子,那個男孩子的臉上有很多的血道子,他的手腳都被鐵鏈子捆著,看起來一臉的驚恐,在我們進來的一瞬間,那個男孩一下子轉(zhuǎn)頭來看著我們,甚至還露出了他的一對獠牙!
我被嚇得一下子站在門口不敢進去,胖子慢慢的轉(zhuǎn)過頭來把我護在了身後,拉著我順著牆邊一點一點的走到了對面的沙發(fā)上,我還是不敢坐下,生怕我坐下的一瞬間就會被那個男孩攻擊,他的眼神始終跟著我,似乎我對於他來說是一個外來的入侵者,他之所以沒有看著胖子,也許是因爲(wèi)在他殘存的記憶當(dāng)中,說不定還有對胖子這個哥哥的記憶。
胖子的父親看到我們兩個人坐定,這才放下了手裡的飯碗,慢慢的向著我們走了過來,就在他父親起身的一瞬間,身後的那個男孩子一下子衝著地上的那個飯碗就撲了過去,他的手腳都被鐵鏈鎖著,但是依舊可以用他的手捧起那個飯碗。他沒有用筷子,也沒有用勺子,而是直接把頭整個埋進了碗中大口的吃了起來,如果不是他的臉頰當(dāng)中依稀的透露出照片中的模樣,真的很難想象他是曾經(jīng)那樣一個乾淨(jìng)陽光的大男孩。
“已經(jīng)整整半個月了,每次都是這副樣子,你的爺爺當(dāng)年留下的法子根本不起任何的作用......”
胖子的父親無奈的坐到了胖子的身邊,點起了一支香菸,默默的吸收了起來,我可以看得出來,他最近一定是非常的疲憊,眼袋很深,眼圈也是黑的。
胖子很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轉(zhuǎn)過頭來看著我,解釋了起來。
“你現(xiàn)在看到了吧,我弟弟回來了,但是回來之後就是這種狀況,你有沒有看到他長著一對獠牙,看起來已經(jīng)完全不像一個正常人了。
我爺爺在去世之前曾經(jīng)給我們留下過一個錦囊,我們當(dāng)時並不知道里面是什麼,他一再的囑咐我們,只有在家人出現(xiàn)情況的時候纔可以打開,但是我的弟弟還是正常的,他也沒有離家,所以我們並不知道這個錦囊究竟有什麼作用,直到他自己忽然之間得回來,我們纔再次打開這個錦囊,才發(fā)現(xiàn)爺爺早在去世之前就已經(jīng)預(yù)料到了今天的這一切。
緊張當(dāng)中詳細(xì)的記載爺爺所記錄下的一個藥方子說只要把這個藥方子做成灰燼點,這樣的香氣就能讓我的弟弟恢復(fù)原狀,可是自從他回來的那一天,我們就已經(jīng)按照方子上的辦法去做了,可是卻沒有一點作用,能想的辦法我們都已經(jīng)想了,對他人不起任何的作用。”
胖子還是無奈的緊接著又嘆了一口氣,伸出手把那張紙遞到了我的面前,我默默的瞇起眼睛看著上面,是一些文件不出名字的中藥。
我把那張紙放回到了面前的桌子上,無奈的擡起頭來看著胖子,不解的問道。
“如果連你爺爺?shù)姆椒ǘ疾还苡茫悄憬形襾碛钟惺颤N辦法呢?無論法力還是見識,我連你都不如,我估計我可能幫不上什麼忙吧,還有他究竟是怎麼回來的?又爲(wèi)什麼莫名其妙的會離家出走?這從頭到尾究竟發(fā)生過什麼事情?”
我雖然覺得自己對胖子家裡的事情幫不上什麼忙,可是我依舊無法阻止我自己的好奇心,胖子似乎並沒有表示出了反感,他默默的把面前的那張紙給收好,轉(zhuǎn)過頭來看著我,很深的嘆了一口氣。
“其實在他失蹤之後,我們一家人從來沒有放棄過尋找,我們把所有可以找的手段都用上了,無論是報紙還是網(wǎng)絡(luò),只要我們能發(fā)佈信息的地方我們幾乎全用了,但是卻一直沒有他的任何下落,也有一些熱心的網(wǎng)友在四處幫我們尋找著,可是無論我們發(fā)佈多少信息,轉(zhuǎn)發(fā)量是多少,絲毫都沒有任何的信息反饋回來,我的弟弟真的好像人間蒸發(fā)一樣,再也沒有下落。
他所失蹤的那一天實際上是他大婚的第二天,頭一天他還興高采烈的參加婚禮,第二天應(yīng)該準(zhǔn)備出發(fā)去度蜜月了,機票酒店全部都已經(jīng)訂好,就在起牀的那一刻,他的妻子發(fā)現(xiàn)他不見了,好像沒有任何蹤跡,一樣的就從他的身邊離開,但是他瘋了一樣的起牀想要找到他,我們家人直到那個時候才知道,我弟弟失蹤了。
我那個妹妹,他也是個孤兒,所以他沒有父母結(jié)婚之後本來打算就和我父母一直住在這裡,可是沒想到頭一天還興高采烈的參加完婚禮第二天自己的丈夫就不見了,換做誰這都是一個非常大的打擊,他當(dāng)時就受不了住了醫(yī)院,我的父母也瘋了一樣的到處找他,可是那個時候我在外地,我爸媽當(dāng)時並沒有告訴我這一切是怎麼回事,直到我處理完自己的事情回來,我才知道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亂子,而我卻全然不知。
我回來都知道這件事情的那天距離我弟弟失蹤已經(jīng)超過了一個星期,我問他們爲(wèi)什麼沒有報警,他們告訴我說他們已經(jīng)調(diào)取過監(jiān)控錄像,我弟弟是自己離開家的,而且?guī)ё吡撕芏鄸|西,這一切看起來就是讓他故意的,所以說警察並不可以立案。
我當(dāng)時還看過那個視頻錄像,雖然表面上看起來一切的確像他自己離家,但是實則並不是那麼簡單,因爲(wèi)我清楚看著他的揹包上有一個簡單的標(biāo)誌,而那個標(biāo)誌雖然模糊,但是我可以看得出來那是一個符咒,可以迷人的心智。
但是我那個妹妹如同瘋了一般,他無法接受自己的丈夫在結(jié)婚的第二天就這樣失蹤了,爲(wèi)了安撫住他的情緒,我並沒有告訴我的父母,反倒是把這件事情告訴了他,他聽完之後並沒有因此而變得平靜,相反更加的緊張,他擔(dān)心我弟弟會出事情,所以一再的要求我必須要救他。
可是當(dāng)時我也無能爲(wèi)力,我們並不知道我弟弟究竟去了什麼地方,如果警方幫不了什麼忙,那我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利用我自己的力量去尋找我當(dāng)時給我全國各地的朋友都發(fā)過去了我弟弟的照片,讓他們運用當(dāng)?shù)氐牧α繋臀胰ふ遥墒且呀?jīng)半年多時間過去,絲毫沒有任何的下落,甚至連一個有線索的電話都接不到,他真的好像人間蒸發(fā)一樣,就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我知道你心裡想什麼,我倒是的確運用過定位的方法去尋找他,但是非常奇怪,我的任何陣法在他的身上起不到任何的作用,我想過爺爺曾經(jīng)說過的話,也許是我們兩個人的八字天生相剋,我想要找到他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可是說來也奇怪,就在我們所有人都感覺到已經(jīng)沒有任何希望的時候,忽然他自己回來了。
其實那一天是我媽媽的生日,但是因爲(wèi)出了這樣的事情,本來應(yīng)該一家五口好好在一起慶祝的生日,誰都沒有任何的興致,而且那一天下起了瓢潑大雨,外面的雷電雨整整下了一整天,雖然是我媽的生日,但是我們卻沒有任何的準(zhǔn)備,因爲(wèi)我們知道就算是準(zhǔn)備了,我媽也高興不起來。
那天晚上我們本來是準(zhǔn)備簡單的吃一點飯就回去休息的,可是沒想到門外就突然傳來了一陣驚呼的聲音,我媽也不知道怎麼了,他本能的就想去開門,但是被我和我爸?jǐn)r下來,是管家去開的門就是你剛纔看到的那個老人,他才把門打開的,那一刻就一下子叫了出來,直到這個時候我們才知道那聲驚呼聲是來自於門外的那個人,而這一次出現(xiàn)的居然就是我弟弟!
但是他整個人就好像變了一樣,衣服是凌亂的,頭髮也變得骯髒不堪,看起來這半年好像就像一個流浪漢一樣的生活,他回來的時候神志不清,連眼神都是呆滯的,被我們帶進屋裡的第一時間是衝到飯桌上,把所有的飯都吃了乾淨(jìng),而且看起來就好像很長時間沒有吃過飯一樣,他不用筷子,也不用任何的餐具,直接用手去抓,就像一個野人。
但是我的父母高興極了,無論他變成什麼樣子,至少他回家了,他讓保姆幫我弟弟洗了澡,可算是暫時恢復(fù)了之前的狀態(tài),可是才洗乾淨(jìng)換好了衣服,我弟弟忽然瘋了一樣的又衝到了院子當(dāng)中,趴在泥地裡打了一個圈,非得讓自己變成非常的骯髒,他纔會覺得安心和踏實,纔會整個人安靜下來。
丈夫回來,我妹妹也非常的開心,但是他整個人似乎已經(jīng)變了,他根本就不認(rèn)識任何人,對於我們充滿了敵意,時不時的還想發(fā)起攻擊,無奈之下,我的父母只得用鐵鏈子把他拴在樓上的房間裡,可是這樣的情況並沒有好轉(zhuǎn),所以我們就想到了爺爺生前留下的那個錦囊,第一時間拿出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是一副藥方,按照上面所叮囑的,我們把所有的藥材都抓了回來,把他製成粉末,每天焚香點燃,但是卻絲毫作用都沒起。
無奈之下,我只得想起了你,得要你我合力才能逼問出他究竟經(jīng)歷了什麼!”
胖子的眉頭忽然緊緊的皺起,他眼神凌厲的盯向了遠(yuǎn)處的那個男孩,與其說他是一個男孩,倒不如說他是一個野人,頭髮真的非常的凌亂,甚至上面還夾雜著不少雜草,我不明白爲(wèi)什麼他非要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但是我從他都躲閃閃的眼神當(dāng)中看得出來,他似乎是在害怕什麼東西。
我莫名的有了一種感覺,他之所以會把自己弄成這副樣子,也許是一種僞裝,他不希望別人知道他的身份,甚至不希望別人認(rèn)出他的容貌,他是在害怕,還怕周圍的人會因此而傷害他,所以他把自己僞裝成這副樣子,其最大的原因就是因爲(wèi)他在逃避!
我猛的轉(zhuǎn)過頭來看著胖子,默默的擡起手來指了指他的父親,胖子會意的點了點頭,轉(zhuǎn)過頭去對著他的父親輕聲說了幾句什麼,他的父親雖然有點猶豫,但是還是轉(zhuǎn)頭離開了,臨走的時候還不忘看小兒子一眼,眼神當(dāng)中充滿了擔(dān)憂。
但是那個小兒子似乎對自己父親的離開並沒有任何的感覺,他的眼神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就好像在看一件他非常害怕的東西,我沒有起身,而是遠(yuǎn)遠(yuǎn)的盯著他,似乎從他的眼神當(dāng)中我看到了一絲不一樣的意味,有一點害怕,甚至還有一點乞求,就好像他在尋求我的幫助一樣。
不知道爲(wèi)什麼,我好像就如同讀懂了他的眼神一般,我慢慢的站起了身走到他的面前,胖子很是緊張的想要拉起我,但是在看到他弟弟眼神的那一刻他停住了,他默默的跟在我的身後,很是疑惑的問道。
“好奇怪,他回來這麼長時間還沒有見到他如此安靜的時候,我就知道把你找來是對的,也只有你能幫助我解開這其中的謎團。”
我默默的嚥下了一口口水,並沒有轉(zhuǎn)過頭來看著胖子,而是瞇起眼睛蹲下身子看著面前的這個男孩,他的臉上很髒,沾滿了血跡或者是泥土,我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伸出手輕輕地幫他把臉擦乾淨(jìng),輕聲的問道。
“你見過我嗎?你知道我是誰嗎?爲(wèi)什麼從你的眼神當(dāng)中我看出來你好像認(rèn)識我,如果你真的認(rèn)識我,你就點點頭好不好!”
我一直把話說得小心翼翼,但是語氣又無比的堅定,我生怕自己哪句話說的不對,會刺激到面前的這個男孩,他看起來似乎根本不像一個人,而是像一個小小的怪物。
在聽到我的話的時候,那個男孩忽然愣了一下,眼睛當(dāng)中流露出了一絲的驚訝,他默默的點了點頭,居然伸出手一把把我的手給拉住了。
我雖然有一點點害怕,但是還是強忍著沒有把手給抽回來,就在我的心慢慢的開始放下了一些,感覺到這個男孩興許還有一點殘存的意識的那一刻,他忽然一把用力的把我的手拉了過去,對著我的手腕一口就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