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裡對自己那早逝的媽媽說著話。其實一個女人能像她媽媽一樣也算是幸福吧,一直都有一個男人在心裡掛念著她,從來沒有忘記過。
“你掛念的東西在我的房間,跟我來。”不知何時閻嘯天已經站在了她的身後,他大手一覽就將她帶了起來,然後拉著她的手又走進別墅。
他說什麼?什麼她掛念的東西?他知道什麼?
然後她在那間他們曾經相擁而眠的房間裡看到了那個八音盒。
是她的八音盒,粉色的小鋼琴放在牀頭,跳芭蕾的小人在她開啓八音盒後隨著音樂聲翩翩起舞。
“這……”看著這個滿是傷痕的八音盒,君明惜愣住了。
他怎麼知道她將那堆碎片埋在了海棠樹下,還修好了它?
“對不起,我當時不知道這是你媽媽送給你的。後來你走了,我一個人回到這裡,看著那棵海棠樹。剛開始我一直都不明白爲什麼你老是盯著它,後來我想起這個被我摔碎的八音盒,碎片連同盒子都不見了,我纔想到也許你將它埋了起來。”
這是閻嘯天生平第一次將“對不起”三個字說出口,她“死”了之後他曾經對著這對碎片流淚,無聲地在心裡說了千萬遍對不起。
可惜她聽不到,現在他將她帶來這裡就是爲了親口對她說一聲對不起。
“這……是你補好的?”指尖觸碰到八音盒上突兀的裂痕,碎成那樣他是怎麼補好的?
閻嘯天輕輕拿過八音盒放在牀頭,他雙手握住她纖細的肩膀,“雖然有裂痕,但是我補好了,真的補好了,你也聽到了它還能發出聲音。”
對著他從未有過的深情眼眸,君明惜覺得胸口處有什麼被堵住了,她覺得呼吸有些困難。
她竟然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深情?他說這些幹什麼?他想暗示什麼?
她想逃開,卻發現他原本沒有用力的雙手此刻正緊緊地箍著她讓她無處可逃。只好別過臉去,她不想看到他這樣的表情,一點也不想。
這樣的他是陌生的,比他板著臉,比他發脾氣時兇神惡煞的樣子更令她害怕。她不知道自己怕的是什麼,她現在還會怕他嗎?
“補好了,也是滿身傷痕,何必呢?”自己是怎麼了?從她開口說第一句話後就沒有這樣戰戰兢兢過。
她的聲音滿是哀傷和顫慄,就好像要和他訣別一樣,這怎麼行?
閻嘯天雙手捧住君明惜嬌小精緻的臉龐,溫柔地強迫她看著自己,今天一天他都在極力剋制自己,因爲他清楚君明澤在酒吧後巷對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他一直都愛著她,可是他從來沒有尊重過她。他的愛太過霸道無理,只要他想要就一定要得到,不管對方是否願意。
他知道曾經的自己錯得有多離譜,別說現在她是君明惜,是擁有強大背景的君祖耀的掌上明珠。就算她還是安雅莉,還是那個孤苦無依楚楚可憐的啞女,他也不應該用強制的手段將她禁錮在自己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