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微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
“是,我連畜牲都不如,我千辛萬苦生下他,他卻沒有幫我留下你,還跟沈小雅如此的親近,如果,我早知道生下他是這種結(jié)果,當(dāng)初,還不如不要……”
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耳邊迴盪,臉頰一陣發(fā)麻後是火辣辣的巨痛,沈清微無法轉(zhuǎn)動脖子,就這樣靜靜的癱坐在地上,所以,她錯過了顧北城眼底劃過的那抹後悔。
顧北城的手止不住的顫抖著,下意識的往後退去,當(dāng)房門關(guān)上的那一刻,顧北城有些虛脫,好似跟人打了一架,將他渾身的力氣都抽乾了。
顧北城從小接受的教育和教養(yǎng)都不允許他動手打女人,所以,他人生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動手,竟然就打了沈清微。
癱坐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沈清微直到顧北城離開,眼中的淚珠才緩緩落下,心口疼得她大汗淋漓,卻發(fā)不出半點聲音,只能用力將身體縮捲起來,滿地打滾。
當(dāng)沈小雅出現(xiàn)在家門口的時候,沈清微就知道,這來之不易的平靜,到頭了,只是,她沒有想到,竟然是以這麼疼得方式結(jié)束。
這一夜過後,沈清微面無血色,就像剛剛大病了一場。
醫(yī)院。
顧北城在沈小雅的病牀前守了一夜,沈小雅才醒來。
“城哥。”
沈小雅虛弱的聲音將顧北城的思緒拉了回來。
“小雅,你醒了,感覺怎麼樣,還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沈小雅的手不自覺的撫摸上肚子,雖然早知道結(jié)果,甚至,這個結(jié)果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可沈小雅的心還是沒由來的一空,整個僵了住。
“小雅。”顧北城擔(dān)憂的抓住沈小雅的手,安慰的話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沈小雅哽咽出聲,眼淚止不住的往下落。
她不知道自己爲(wèi)什麼而哭,可此時此刻的悲傷卻是實打?qū)嵉摹?
顧北城心疼的將人緊緊擁入懷。
沈小雅失血過多,又悲傷過度,醒來沒一會兒就又暈了過去,再醒來已經(jīng)是半夜了。
“城哥。”
沈小雅虛弱開口,顧北城立刻應(yīng)答道:“我在。”
沈小雅悽美一笑,擡手撫摸上顧北城的臉頰。
“你怎麼這麼憔悴,是不是一直守在這裡,沒有休息好。”
顧北城寬大溫?zé)岬氖终聘采纤氖郑谒氖中挠H了一下。
“不怕你醒來找不到我,會害怕。”
沈小雅的眼淚再次奪眶而出,張開手臂抱住了顧北城,虛弱無助的道:“城哥,你別喜歡上別人,你別離開我,別不要我好不好。”
面對泣不成聲一聲聲祈求不要離開自己的人,顧北城心疼不已。
“我就在這裡,哪兒也不去。”
沈小雅的眼神漸漸變的冰冷,嘴角帶著一絲得意微微上揚,剛纔的悲傷已無跡可尋。
聽說沈小雅醒了,第二天所有人都趕來探望,莫琴更是趁機將顧北城叫了出去,詢問他和沈清微的事情。
“經(jīng)過這次事情,你還捨得跟那個女人離婚嗎?”
顧北城疲憊的點了一支菸,對莫琴的問題隻字未答。
莫琴氣憤的冷聲表態(tài)道:“我不管你是怎麼想的,反正,我不可能再讓那個女人踏進顧家半步,以後,她也休想再見小糰子一面。”
莫琴憤怒離開,顧北城默默抽完手中的煙,轉(zhuǎn)身就出了醫(yī)院。
別墅,沈清微依舊穿著那天的溼衣服,蓬頭垢面的坐在落地窗前,時不時的露出淡淡的笑容,好像窗外有什麼東西,格外的吸引人。
顧北城冷漠的將離婚協(xié)議書放在她的面前,一言不發(fā)。
沈清微看也不看一眼,直到顧北城轉(zhuǎn)身要走,她才拉住了顧北城的衣角,一開口,聲音沙啞得只能發(fā)出一點點的聲音。
“可不可以……不離婚……”
顧北城殘忍的將衣角從沈清微手中抽出。
“簽了吧!我會給你一筆錢,以後,別再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也不許你再見小糰子,你這樣的人,根本不配做他的母親。”
沈清微抱緊雙腳,將頭靠在膝蓋上,呢喃道:“我知道的,我不配,我也可以不出現(xiàn),只求你,不離婚好不好。”
“我給過你機會的。”
顧北城說完一刻也沒多留,沈清微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從天亮到天黑,一天兩天,全然沒了人樣,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發(fā)臭,可她依舊坐在哪裡,等著、盼著、固執(zhí)的不肯閉一下眼,不肯簽字,也不離開,好像只要一直等下去,那人就會回來一樣,可惜,她等到的是搬家公司。
“夫人,顧總說只要你簽了這個字,以後,這房子就留給你了,你要不籤,那這房子就要賣了,今天,你可能就得搬出去了。”
沈清微張了張嘴,卻一點聲音也不出來,只是衝著顧北城的私人律師,袁野,笑了笑,光著腳,拖著沈重的步子搖搖晃晃的往外走。
袁野不認(rèn),提起地上的鞋子追了上。
“夫人,還是把鞋子穿上吧!”
沈清微眼神呆滯,行屍走肉般的繼續(xù)往外走,袁野嘆息一聲,也只得作罷。
“顧總,夫人沒有簽字,什麼也沒帶的走了。”
袁野給顧北城打了電話後,便帶著人處理別墅裡的東西和交易事項。
接到袁野電話的顧北城心裡五味雜陳,在他的印象中,沈清微一直乖巧得像只小兔子,柔軟,膽小,可那天喝醉了的她,又像個刺蝟,渾身長滿了刺,扎得人生疼。
走在人潮川流的街頭,沈清微卻好像行走在荒漠中,沒有水源,沒有方向,就是死在這裡,也不會有人知道,更不會有人再帶她回家了。
沈清微淒涼一笑,黃粱一夢,終究還是醒了。
沈清微突然轉(zhuǎn)身往川流不息的車路上走,被人一把拽了回來。
“沈清微,你不想活了。”
“爲(wèi)什麼要活著?活著好累啊!我撐不下去了,也不想撐了,你爲(wèi)什麼要拽著我呢!我一無所有,沒有什麼給你的。”
方天啓緊緊將人擁入懷,心疼不已,“丫頭,我們回家吧!跟哥哥回家好不好,我們永遠在一起,我保護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