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稱之爲野望，那是你有實力去實現的志向。這就是所謂野望。“
——無名氏《王之劍》
死亡的人要復活，不是沒有方法，只是很難，也很漫長。公主告訴伯鴛，他得待上七七四十九天，等頭七過去才能瞞過諸神設定的輪迴規則，那時候無論是最爲遊魂野鬼，還是借屍還魂，都是規則之外的可允許行爲。但這恰恰不是諸神的仁慈，而是他們的卑劣。人，鬼。本來是一種東西，人的魂沒了身體就成了鬼，鬼重新擁有了身體就成了人。未死的人想獲得鬼一般的力量，已死的鬼只想再次成爲人。於是，衝突，爭端，對立，乃至於戰爭……
你還敢說，諸神如此仁慈嗎？
至少，伯鴛的心裡很亂。不當一回鬼，你也永遠不會知道鬼的情況。而對於鬼，活了一遭，對這些事情又知道多少呢？不過是些傳說和笑談。因爲僅僅是人類之間，就已經複雜到無解。說不定，諸神的興趣，就是看看人類還能多複雜而已。如同人類製造器具，武器，鎧甲，機械人……作爲人類不就恰似諸神，都想看看還能多複雜……還能多有趣。
諸神沒錯。人類也沒錯。因爲對於雙方而言，威脅只來自同一個東西；那就是內心。再複雜，到了個人，只有一顆心而已。
伯鴛甚至，忽然覺得復活過來，並不那麼正確。但是就內心而言，能活著，總是讓人無法拒絕，尤其是在死得不明不白的時候——說來伯鴛還真的不知道是摔死的還是被殺死的。不明，不白。
”在看什麼，小鬼？“肥仔從伯鴛的頭上飛過，落在他肩膀上。
”沒。“伯鴛很沉悶，”只是，復活了又能怎樣呢？怎麼死的也不知道。“
”哼啊……“肥仔也皺起眉頭，那張老鼠臉邊的鬍子一翹一翹，深思了一會兒才說”你怎麼死的？“
”……“伯鴛更加的沉悶了，顯得沉重，”不知道。我醒來就在花海里。之前的記憶只到深夜睡覺，睡得很好。醒了就下來了。“
”哼啊……“肥仔忽然眼睛一亮，”這麼說，你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真死了？“
”……“伯鴛一愣，兩隻眼睛險些瞪出來……”對啊……我一開始以爲我沒死，一路走到鬼門關，才知道是死了……可是我到底是死了嗎？“
”哼啊……“肥仔眉頭揚起來，那種神情很猶豫，像是在回想什麼。
”埃索，你這麼一說……“伯鴛擡頭看向死神大殿上暗無天日的太空——真的只是太空，”如果我沒死的話，我是怎麼到這裡來的呢？“
”哼啊……“肥仔下意識的迴應著，可那出神的眼睛明顯仍舊在思索著什麼，思索得入迷。
”還有那個花海，全都是彼岸花，到底是哪裡？冥河嗎？人死了會去哪裡？——埃索?埃索？“
”哼啊……“肥仔還沉浸在無限的回想中，那眼神越來越沒有焦距。
”埃索？“伯鴛湊近看了看，埃索竟然毫無察覺。
”怎麼了？“就在伯鴛要給埃索一巴掌的時候，羅塞爾忽然把臉伸進了伯鴛和埃索中間，嚇得博鴛一巴掌呼在自己臉上。
”你幹嘛打你自己？“羅塞爾用不可理喻的眼神看著博鴛。
伯鴛摸了摸被打紅的腮幫子：”你突然出現幹嘛？我會被嚇死的。“
”你已經死了。“羅塞爾認真的對伯鴛訴說一個事實。
”……“伯鴛扁著嘴吞著氣，”實際上……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羅塞爾的眼神更加奇怪，像是在看一個神經病。
”啊。“伯鴛又回覆了一臉頹喪和沉悶，”我醒來就在花海，這之前的記憶都沒有。完全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正常啊。彼岸花的花香會讓人慢慢失去所有記憶。你的反應很正確，要是反了，那纔是真的有問題。“羅塞爾再一次認真的陳述一個事實。
”可是我記得我醒來之前是正在睡覺，我甚至還記得我做了一個美夢，然後感覺到墜落才醒過來的。“伯鴛也很認真的陳述著一個事實。
羅塞爾第一次露出凝重的表情：”你感覺到墜落才醒過來？“
”對啊。我夢見我騎在龍背上，那龍翻了個身，我掉下來，然後就醒了。“
”龍？“羅塞爾挑起眉毛看著博鴛，那表情很是揶揄。
”……“伯鴛沒好氣的白了羅塞爾一眼，”大哥，你注意一下主要問題好嗎。龍不龍的根本無所謂啊。“
”哼啊……“這一次羅塞爾和肥仔一起盯著伯鴛看了半晌，下意識的迴應。然後，兩人同時進入了一種別無他物的忘我境界——發呆了。
”……我……“伯鴛真想一人給一巴掌，但考慮到這麼做的後果……慘不忍睹，還是作罷，又回覆了一副頹喪沉悶的臉色。
死亡大殿的另一半土地上，都諒和公主兩人也在出神。本來是公主要監視伯鴛，結果看到了埃索，然後就拉著都諒一起津津有味的看著，看了一小半，就和埃索一起出神去了……
伯鴛百無聊賴的欣賞太空——真的只是太空，別的什麼也沒有，黑乎乎的一片，一點光也沒有。他從四葉草的庭院裡走了出來，這裡是他唯一可以進出的地方——別的地方的水晶他也不知道怎麼去，也沒人教他或者帶他……新手服務各種爛……
連個介紹死亡大殿的人也沒有，搞得伯鴛之前還以爲死亡大殿就是那個大廳和這片四葉草的草地。後來問埃索才知道，尼瑪死亡大殿是一整個死亡之國，比人類兩個王國還大……死神那土豪拿來修了一個大殿……大殿……還是一個……一個啊……真是……何等的浪費可恥……
那時候伯鴛就五體投地了，心裡暗自決定，這土豪這麼豪氣，給他當個護殿騎士也不錯，起碼夠土啊！
直到現在……問題來了，一個他之前沒有去仔細思考的問題……他到底是死了呢？還是沒死呢？這問題來自一個猜想——任意一個人你給他看到鬼門關，讓他感受那地獄的死亡意志，那他絕對會先入爲主的以爲自己死了……問題是，要是沒死呢？
伯鴛苦苦思考了一整天，沒有結果。任何結果都說不通，畢竟，事實就在眼前，他過了鬼門關，跑到了死神的後院……
”這他麼都不死，我會是個什麼東西？“伯鴛背脊冒汗，驚詫莫名……
這一夜……嗯，姑且算是夜吧，暗無天日的地方，時間還真不好計算。死亡大殿的人全都出神了一夜。伯鴛心裡倒是很開闊，吃四葉草吃了個飽，倒在一株四葉草的花心裡美美的睡了一覺，那潔白的美夢中，文鴦兒正戴著潔白的婚紗，抱著臉蛋紅撲撲的夏洛伊，一家人……真的很像是一家人……伯鴛明知自己身在地獄，卻還是沉醉在這潔白的絨毛裝飾的美夢中……
第二天——嗯，伯鴛認爲他醒了就是第二天，因爲上次醒過來是在埃索的神國裡。那時候還有太陽。有太陽真好，有太陽的日子像個寶……
聖人不書，後人記之。伯鴛想起一本書裡的話，作者是個僧人，不知道出自哪間空門。不過這話，伯鴛向來喜歡，作爲不去書寫，不去練習的理由。連教他禮儀的老頭子劉蒲也沒辦法。
又想起了家的感覺……不太妙……
伯鴛慢慢走到了昨夜，姑且算作是昨夜。那個石臺，就是他剛來的時候自由落體的地方。羅塞爾和埃索已經不在哪裡。想來也是必然。伯鴛回頭往走廊左邊的四葉草地裡去。既然吃不到熟食，那就只好享受純天然綠色安全食品了，味道有點甜……
吃不到四五片，伯鴛覺得他還能吃。羅塞爾的腳步聲被伯鴛聽到，擡頭便看見。不過羅塞爾的臉色不太好，白的不正常。
”跟我來。“羅塞爾的樣子有點恍惚，看也不看伯鴛，隔著老遠留下話就掉頭了。
”……我去，你們這幫大佬……哎……“伯鴛把半張葉子塞進嘴裡。拍拍手跑了過去。
同樣的水晶，同樣的水幕，看不清楚外面的世界，就像是某種穿梭一樣。伯鴛跟著羅塞爾來到一道城牆上。白色的城牆，連接著一座大山上建立的宮殿羣落。不過都緊閉大門。看不到什麼侍衛和活人。
羅塞爾徑直朝山頂的白色圓頂宮殿走去，都是大道，中途的小路看也不看，腳下的臺階也一眼不看。
伯鴛來不及去尋找四處的景色，只能暗暗記住城牆外面的一條大河，兩邊山巒起伏，一直重疊，疊成一個C形，那彎角的盡頭看不真切，應該是被霧擋住了一些。
一回頭，羅塞爾已經走了老遠。伯鴛腳下紅色氣流一閃而過，幾步追趕上去。
二人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來到了圓頂的宮殿——那圓頂卻不是圓頂，只是隔著遠，看著似乎是圓形，近了看確實倒刺橫生，猙獰可怖，還好是白色和淺黃的色調，要是換個暗黑的哥特風格，嗚……會死人啊。
宮殿的大門開著，當中一條紅色地毯鋪就的大道，直通王座。兩邊是長桌，玉石的材質，雕砌著龍獅虎豹，鳳凰孔雀。反正什麼寓意伯鴛是一個也沒看懂。
公主坐在王座上，離王座最近的左邊長桌後市一條黃玉的寬椅，埃索正趴在裡面吃蘋果……伯鴛愣了一下，感情蝙蝠也是吃蘋果的？
埃索的對面空著，看那拜訪得大小成列，高低成行的陣列，不用猜，一定是羅塞爾這個強迫癥的管家；羅塞爾的旁邊坐著都諒，捧著一本黑得發黴的書在看，沒注意到伯鴛兩人，面前的桌子上一堆混亂，水果，酒杯，酒瓶，玻璃瓶，三角瓶，野豬的大牙，綠魔的鬍子，龍屎……伯鴛心裡一萬個我擦，龍屎——那個亮瞎眼的標籤還是黃金打造！
公主右手邊放著一個暗金色餐盤，裡面的東西不多，但有一樣伯鴛看得心驚肉跳——眼珠……雖然並不確定是否是人眼，但那場景……嗯，伯鴛用力的拍拍腿，引起所有人注意，同時緩解一下腿上冰涼的僵硬感覺。
”哦？你來啦。做。你跟埃索屬武系，坐左邊。“公主很有禮貌的微笑，右手指尖輕輕捉弄著一顆眼珠……
伯鴛強迫自己不去注意那顆瘮人的流著血的眼珠：”啊。好。“
”羅塞爾。不要想了。問問就知道了，有我們呢。“公主溫柔的一笑，露出磅礴的母愛神色。
”是。公主。“羅塞爾眼神一變，神情重新肅穆，兩步跨到座位坐下，正襟危坐，什麼也不動，很認真的眨著眼……
伯鴛盯著一桌子的熟食，使勁的嚥著口水，兩隻眼睛簡直要鑽進豬排的腿骨離去。
”伯鴛。“公主吃完那顆滴血的眼珠，看著博鴛，”你來詳細說說你的來歷。怎麼死的，怎麼到煉獄，以及怎麼到這裡的一併說清楚。不然我們也沒辦法幫你。“
伯鴛咂咂嘴，肚子裡因食物而來的熱情一下子去了大半：”你們，不能幫我復活嗎？“
聞言，公主和埃索對視了一眼，又和都諒對視了一眼，很明智的沒有去看眼神都不曾變化的羅塞爾：”是這樣的。如果你不能確定你是不是身死，那我們也不能貿然復活。死人通過與死亡之殿的契約的確是可以死而復生。但是，如果是活人。恕我直言，痛不欲生。“
”痛不欲生？“伯鴛帶著懷疑的目光掃視了一圈，發現除了他都很凝重，那麼這個痛不欲生，到底多痛？
”有多痛？“伯鴛試探性的問。
公主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扁著嘴說：”怎麼形容呢，把人間的酷刑全上一遍，把十八層地獄的酷刑一一嚐遍，再把原罪的刑法從頭來一遍，嗯，還有點不夠，如果再加上你最愛的人愛上別人，當著你的面一劍刺進你心臟，誒，差不多了。“公主回過神來看著伯鴛。那樣子簡直就是嚇傻了。
伯鴛心裡不是個滋味，刑罰他倒沒什麼概念，因爲他也沒用過，也沒受過，倒是最後一點，臣妾受不了啊……
”不用擔心，小輩。“一邊專心致志看書的都諒擡起半個頭，從頭頂上看著伯鴛，”那些刑罰也不是沒有人都經歷過。傳說地獄深處鎮壓的魔鬼之王就受過所有刑罰，所以纔是魔鬼之王。照樣活得好好的，諸神滅不了他，災難難不住他，死亡也奈何不了他。據說當年死神和他還是拜把子呢。“
”你哪兒看的志怪小說？“伯鴛驚疑的反問。
”咯……《死殿秘史》“都諒翻看那本黑書的燙金名字給伯遠看，”這個作者叫盧梭。寫的真好。“
”盧梭？他不是煉獄之王嗎？“伯鴛又反問。
”……啊。……啊？“都諒的反應出乎伯鴛意料，那吃驚的神色不似作假……感情這貨還沒自己知道的多。
公主憐憫的看了都諒一眼，咳了一聲，說：”好了，都教授——這稱呼怎麼這麼詭異——盧梭王是死神的侄子。不必這麼大驚小怪。“
公主這麼一說，伯鴛也瞪大了眼睛，都諒更是下巴掉在地上。一旁正吃蘋果的埃索忽然停住，眼角劇烈顫動，拉張開兩隻大翅膀，扯開嗓子大吼：”他奶奶的，那小子原來是他侄子。尼瑪，我就說他麼的老東西爲啥老咬著我不放，死了還給我關在這裡頭，尼瑪啊！尼瑪！老子踩中頭彩了！“
這下伯鴛傻了，都諒直接石化了，公主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連正經危坐的羅塞爾也吃驚的捂住了嘴巴。
埃索不知不覺，還在一旁自言自語：”老子造了什麼孽，被他麼一幫神仙陰了，我忍了。隨手打發一個強搶民女的紈絝，竟然是死神的侄子……我八字跟這世界犯衝嗎？老這樣玩兒，這麼一說……啊！我去，死神個老王八蛋絕對沒有破封印的辦法，他麼的純粹就是拉驢打的——順坡兒下，格老子的！又被坑了！他麼的……欲哭無淚……這都幾萬年了才知道……老東西你也太狠了吧！“
一殿的人不知道該幹嘛，都發起呆來。埃索是想起了舊事，估計很多事情都能找到合理的解釋了。伯鴛是無比的同情埃索，這哥們兒被坑了幾萬年才知道，人才啊。都諒則是頭都大了，再一次感覺到，人類真是太渺小。羅塞爾是吃驚一向帥氣文雅的埃索居然破口大罵，還是罵的死神。公主的神色就有趣了，青一塊，紅一塊，白一塊，快成七巧盤了。
這面埃索罵的正爽，猛然感覺到背後一涼，回頭一看，公主正一副我是餓鬼的樣子盯著他，心知事情不好了了，立馬擺出一副笑臉：”那啥，我罵的是死神，又不是你，不至於吧？“
”我是死神的一片殘魂。“魂……魂……魂……魂……
”……“埃索閉嘴了，M，沒算到這出……估計是當蝙蝠當出屎了……
”555……“伯鴛看過去看過來，一下沒憋住，哭出來，”你們聊著，我去哭會兒……“
王座上的公主想都沒想就批準了。結果伯鴛出門沒兩秒，一股震耳欲聾的肆無忌憚的大笑聲”砰！“的一聲炸進了王殿裡。
”哈哈哈哈！“伯鴛捂著肚子仰天大笑，”叫你拽……你他麼也有今天……哈哈哈哈……“
王座上的公主一聽，冰雪聰明的她瞬間便知道伯鴛在笑什麼，嘴巴一扁，一滴清淚從眼角滴出來，她也不擦，一甩袖子Pia的消失不見……
羅塞爾看了門外一眼，面色不悅，也Pia消失不見了。
剩下察覺到不對勁的都諒和膽戰心驚的胖蝙蝠埃索麪面相覷。
3秒鐘過去，埃索瞪大了蝙蝠眼睛，小心翼翼地額問：”沒沒沒我的事了吧？“
”……說不準……“都諒搖搖頭。
埃索驚魂未定的坐下，一翅膀扇在自己臉上：”M，多嘴……這下慘了……“
”不。我不是這意思。“都諒連連擺手，”埃索大人，其實，公主他一直崇拜你，喜歡你，想嫁給你來著，可是這……“都諒一副愛莫能助的神色。
”……“埃索愣了一下，隨即送了一口氣，”M蛋！我還以爲什麼事兒。那就沒我啥事了。小女孩兒追星很正常嘛，過過就好了。哈哈哈，我今兒個心情一下就好了……沒想到當年那個小屁孩兒盧梭就是死神的侄子！嘿嘿，我給你說個秘密，都諒。“
都諒大驚失色，擺出受寵若驚的表情：”什什什麼？“
”嘿嘿，那盧梭四歲的時候強搶民女，被我踢了，怎樣，厲害吧。哈哈哈。“
都諒滿頭的黑線，伸出四根手指，斜眼看著大蝙蝠：”四……四歲？“
”對啊，你不知道，那盧梭後頭跟著好大一幫神仙吶，都喊著抓他，我當然一腳踢過去了。不過那小子也硬氣，扯了我的披風就跑了，把那個女孩留下來了。這女孩兒就是後來的第一任人間聖女。“
”第一任？爲啥？“都諒疑惑問。
”因爲以前只有教皇啊。後來吧，我總覺得陽盛陰衰不長久啊，所以就設立了一個聖女的虛職，但是能調動聖騎士。嘿嘿，大人我高瞻遠矚吧？哈哈。“
都諒陪著笑，心裡卻是翻天覆地。兩百年前，他死的時候，就是因爲當時的教皇一枝獨大，想要一統大陸，發起了聖戰。生靈塗炭，屍骨成山。後來聖教聖女暗中發下神令，召集十二位聖騎士刺殺了教皇，這才讓聖教消停下來。而都諒就是十二位聖騎士的一員，不過他是主發明創造，自己沒多大實力，只有個帝王設封的聖賢虛職，最後卻是中了聖教的光明咒掛了……
往事歷歷在目，不過聖女的創始人在這裡……
都諒臉色一正，朝大蝙蝠埃索深深鞠了一躬，說：”人族聖騎士僅代表全人類，感謝埃索大人高瞻遠矚！“
”……嘛，小事，不必在意啦。“埃索飛起來，拍了拍都諒的頭，算是接受了。兩人就這樣其樂融融的討論起兩百年前聖戰的歷史。
只是都諒沒有注意到，埃索卻是自語了一句：”還是發生了嗎？哎……貝利克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