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展鵬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卻硬撐著回道:“夏夏是我女兒,我……”
“你現(xiàn)在纔想起她是你女兒了嗎?”秦定邦冷笑道,“嵐嵐剛剛?cè)ナ溃憔图辈豢纱卦倩榱砣ⅲ莻€時候,你可曾想過你的女兒?剛剛再婚沒多久就生了個兒子,還滿市宣揚,大宴三天,給你那個小兔崽子過滿月,那個時候,你可曾想過你的女兒?你可曾想過……與你患難二十載的……結(jié)髮之妻……秦月嵐……”
秦定邦哽咽難言,滿是風霜的臉上,飽含著難以抑制的傷痛。
夏晴深早已淚流滿面,樑忍冬將她擁入懷中,輕輕地拍著她的背,默默地撫慰著她。
夏展鵬眼神痛苦地望著秦定邦,“爸……”
“不要喊我爸!”秦定邦冷漠地看著他,“如今在商場上叱吒風雲(yún)的夏董事長,我們高攀不起,沛霖,送客!”
秦沛霖神色嚴肅地看著夏展鵬,沉聲道:“展鵬,你剛剛說的那番話,確實有點過了,我一直覺得你是一個有涵養(yǎng)的人,可是你剛剛的話,實在是太失禮了。”
夏展鵬慚愧地無地自容,“大哥,剛剛……是我的不對……”
秦沛霖有些失望地搖搖頭,“你該道歉的人不是我,而是靜元和忍冬。”
夏展鵬看了一眼樑靜元和樑忍冬,微微低下頭去,訕訕地道:“樑夫人,展鵬剛剛言語間多有不敬,還請您多多包涵。”
樑靜元淡淡地看著他,“夏先生客氣了,您愛女心切,我可以理解,我們樑家或許沒您有錢,但是一場盛大豪華的婚禮,我們樑家自認爲還是給得起的。但是我覺得孩子們說的也很有道理,不一定盛大豪華的婚禮就是最好的,他們既然想要一場與衆(zhòng)不同的,有意義的婚禮,我會尊重他們的意見。”
夏展鵬臉色青白地點了點頭,“好吧,既然如此,我也無話可說了。”
他的話落下之後,客廳之內(nèi),頓時陷入一片難耐的靜謐。
樑靜元忽然微微一笑道:“秦伯伯,今兒來拜訪您,也沒什麼可孝敬您的,就隨便帶了兩樣小玩意兒,也不知道能不能入您的眼,權(quán)當給您玩玩兒解悶兒吧。”
說罷,看了樑忍冬一眼,樑忍冬會意地站起身走了出去,從車裡取來兩個木盒子,一手捧了一個,穩(wěn)步走了進來。
屋裡的一衆(zhòng)人等,都很好奇地看著樑忍冬手裡的兩個盒子。
兩個盒子,其中一個是方形的,比手掌大一些。
另一個是長方形的,都是那種雕刻著古典花紋樣式的檀木盒子,看上去很是古色古香的樣子。
夏晴深之前看見樑忍冬把這兩個盒子放進車裡的時候,就很好奇地問裡面裝的什麼,可惜樑忍冬神神秘秘地沒有告訴她。
在她想來,肯定是古董花瓶之類的,也就沒了追問下去的興致。
可是此刻細細一琢磨,就覺得肯定不會簡單。
婆婆樑靜元非是一般庸俗之人,挑選的禮物,也必定不是那類大衆(zhòng)化的俗物。
可是,究竟會是什麼呢?
心底的好奇,不由得又被勾了起來。
樑忍冬捧著兩個盒子,已經(jīng)走到了秦定邦的身邊,彎下身去,把兩個盒子小心翼翼地擺在茶幾上。
然後伸手,將兩個盒子的蓋子一起打開,當衆(zhòng)人看到盒子裡放著的東西的時候,都不由得睜大了眼睛。
只見那個小的方形盒子裡,是一件樣式很奇特的手環(huán),亮晶晶的不知道是什麼材質(zhì)。
而那個長方形的盒子裡,卻擺放著一把長約兩尺的短劍,短劍的劍鞘上,還雕刻著一些古樸神秘的花紋。
秦定邦頓時眼睛一亮,伸手先拿起了那個奇怪的手環(huán),舉在眼前細細地觀賞著。
片刻之後,便見他大喜過望地站起身,對著樑靜元急聲道:“靜元,這件龍鳳環(huán),你是從哪裡得來的?”
樑靜元微笑道:“秦伯伯,這件龍鳳環(huán),是經(jīng)過改良之後的進化版,名叫七竅龍鳳環(huán),是我先夫親自設(shè)計和鍛造的。”
“什麼?”秦定邦一臉震驚地看著樑靜元,然後又低下頭去仔細看了看手中的手環(huán),不由得驚訝地道,“果真不一樣,比起之前的龍鳳環(huán),更加精密,也更加機巧了,對了,你先夫叫什麼名字?”
樑靜元淡淡地回道:“樑義坤。”
秦定邦聞言猛然怔住了,定定地望著樑靜元,突然緩緩道:“原來,你是樑師兄的義女,樑靜元,難怪……”
難怪,剛聽到她的名字的時候,會感覺那麼熟悉。
樑靜元笑了笑,“秦師叔,一晃這麼多年,您倒是還能記得晚輩。”
秦定邦哈哈一笑道:“當然記得,當年我?guī)е媪鼗厝⒓訋煾傅脑岫Y,沛霖和義坤還打了一架,我記得,事情的起因,是因爲你吧?”
樑靜元的神色彷彿有些微微的不自然,語氣卻依舊淡淡地道:“年月久遠,晚輩倒是記不得有這件事情了。”
可是一旁的秦沛霖,卻驀然間恍然大悟,怪不得對她一直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原來,她就是當年那個小女孩兒,他記得樑義坤當時叫她阿元……
秦定邦又拿起另外的那把短劍,一手抓住劍柄,另一隻手緊握劍鞘,然後猛地一把拉開。
衆(zhòng)人只覺得眼前,仿若瞬間劃過一道閃電,伴隨著一聲細微的輕吟之聲,銀色的劍身微微顫動,好似一條沉睡了千萬年的蛟龍,剎那間被驚醒,猛然睜開憤怒的眼睛,迸射出刺眼的光芒。
“好劍!”秦定邦忍不住發(fā)出一聲驚歎,“靜元,這把劍,難道也是義坤親手鍛造的嗎?”
“是的。”樑靜元的語氣中,隱隱流露出一絲驕傲和自豪,“這是義坤去世前不久,剛剛做好的。”
秦定邦望著手中的寶刃,神色間有些沉重,“靜元,義坤那孩子,是因何而故的?”
樑靜元神色甚是平靜地道:“爲了救一個女學生,被汽車撞成重傷,不治身亡。”
秦定邦心裡不由得唏噓不止,這可真是天妒英才啊,這樣千載難遇的兵器鍛造大師,就這樣英年早逝,實是可惜可嘆……
沉默片刻,秦定邦沉聲問道:“靜元,這把劍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