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去和族裡的人說?”王氏擔心他哪天又後悔了,迫不及待的追問。
許老爺子心情本來就不好,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這麼著急做什麼?”
“我……我就是隨口問問。”王氏嘟囔著撇了撇嘴。
這種事情的確經不得拖,許老爺子可能是太傷心了,最後竟然決定第二天就親自去族裡。
許家宗族的長輩們聽說許老爺子要和兄長斷絕關係,第一反應就是不同意,這種兄弟決裂的事情傳了出去,對家族的名聲可是一種極大的損害。家裡還有不少讀書人,要是以後影響他們的仕途,那麻煩可就大了。
“兄弟之間哪有隔夜仇,有什麼事情好好說清楚不就行了,幹嘛鬧到斷絕關係這種地步。”許族長語重心長的勸說許老爺子。
另外一位長輩也跟著勸道,“是呀,不管怎麼說他都是你的大哥,一家子人哪有隔夜仇的。”
王氏怕許老爺子被這幾位長輩說動了,想要上前去幫腔,但被一旁的許懷清一把拉住了,許懷清微微的搖了搖頭。他爹的個性他是在瞭解不過的了,雖然有時候看著湖塗,但是隻要是他下定決心的事情,就絕對不會輕易改變。
許老爺子沉默的聽完這些長輩的話,然後才悲痛的開口,“如果不是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我也不會做到這麼絕,許爲山哪裡是我大哥,分明是恨我入骨的仇人呀。”
他將許爲山做過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的說出來。
“如果他是你們其中一位的大哥,他做了這樣的事情,你們誰能夠原諒他。”
各位長老面面相覷,許爲山做的事情實在是太過分了,許老爺子沒有拉他去衙門讓他坐牢,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許族長暗自在心裡罵著許爲山,爲難的嘆了口氣後,才慢悠悠的說道,“我也知道你不容易,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同意了,不過這件事情也必須讓許爲山在場才行。”
然後叫人把許爲山給叫了過來,告訴他許老爺子欲和他斷絕關係的事。
許爲山自然是不會同意的,先不說許家日子過的越來越好,將來說不定能夠從他們身上撈到好處,可一旦斷絕關係,那他跟許家就是真的沒什麼關係了,到時候還怎麼去佔便宜。
更何況這事要是傳了出去,村裡的人將會怎麼議論他?
“我是絕對不會同意這件事情的。”對於許老爺子說出來的那些事情,許爲山一件都不承認。
不過許老爺子不是沒有準備,他本想低調的處理完這件事,但現在看樣子是不行了。等證據一擺出來,鐵證如山之下,許爲山再狡辯也沒有用。
白玖玖和劉氏等人都在家裡等消息,李氏見他們久久沒有回來,在屋裡來來回回地走個不停。
“他們到這個時候怎麼還沒有回來,是不是事情不順利呀?”
劉氏也有些擔心,知道白玖玖一向聰明,便把目光投向她。
白玖玖無奈的揉了揉額角,“大嫂,大伯伯做了那麼多錯事,我想族長是不會偏袒他的,斷絕關係這件事情一定能夠辦成。”
劉氏和李氏聽了她的話之後,莫名的就安心了下來。
等到快傍晚的時候,許老爺子一羣人才回來。
“爹,”劉氏本來想直接問他們事情辦成了沒有,但是看到許老爺子臉色不太好,也不敢問下去,只好笑著說道,“你們出去這麼久一定餓了吧,我現在去廚房準備做飯。”
“嗯。”許老爺子頭也不回地走進了自己房間裡,身子看起來有幾分佝僂。
許懷清知道就算許爲山做了那麼多錯事,但是爹和他一起長大,如今兄弟變路人,爹的心情肯定不好受。
相較他的難受,王氏的喜悅就差沒有直接寫在臉上了。
“我看今天要不要再殺只雞,反正家裡也餵了那麼多。”
終於能夠擺脫許爲山那個討厭鬼了,王氏心裡不知道有多開心。
劉氏和李氏看到她這麼開心,自然知道事情肯定是辦成了,也跟著笑了起來。
白玖玖悄悄地拉了拉王氏的衣袖,“我看爹的心情好像不太好。”
王氏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然後正了正臉色,“昨天吃的就是雞肉,天天吃也沒意思,今天就隨便做點吧。”
看到王氏瞬間變臉的絕活,白玖玖不由的抿嘴偷笑。
等吃晚餐的時候,許老爺子讓把酒拿出來,和許懷清兄弟二人推杯換盞。
“我和你大伯一起長大,真沒想到他竟變成如今這副模樣。”許老爺子在席間忍不住感慨起來,“我希望你們兄弟二人能夠和睦相處,互幫互助。”
“一定會的。”兩兄弟齊聲回答。
白玖玖忍不住在心裡撇撇嘴,她看許家這兩兄弟雖然表面上看起來非常和睦,但是暗地裡問題還不少呢,以後能不能夠像現在這樣和睦相處下去還真是說不準。
這許懷謙之前還覺著是個好的,去了京城一趟後,也不知是不是被那裡的繁華迷了眼,性子大變了不少,最近說話老是陰陽怪氣的。
因爲許老爺子心情很不好,一直拉著兩兄弟喝酒,到最後三個人都喝醉了。
許懷清還好,喝醉之後就睡著了,不吵也不鬧,
倒是許懷謙喝醉之後大喊大叫的,李氏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他拉回了房間。
白玖玖還以爲許老爺子會難過很久,但是沒有想到他第二天醒來之後就跟個沒事人一樣,該幹什麼幹什麼。
“爹真是太令人意外了,我還以爲他會因爲大伯伯事情傷心很久呢。”白玖玖和許懷清感慨道。
許懷清聞言卻是嘆了口氣,“其實爹一直很傷心,只不過他不想讓我們擔心,所以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是嗎?我還真的沒有看出來,不過最近我真的很煩,倒也沒注意這一點。”
“怎麼了?”
“別提了,最近大嫂一直來找我問刺繡的事情,可是她問的都是一些非常簡單問題,這些我早就教過她了,你說這一次兩次也就算了,次次都來問我,都快影響我做繡絹的進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