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Q上線一個月之後，企鵝科技公司就已經換了辦公室，把辦公地點搬到了更開闊，離市中心更近的寫字樓。
“馬老闆，初次見面，你好。”賽博打招呼之後，向他介紹了自己身邊的幾個人。
“這位是黃河資本的投資總監阿利亞，風控經理周文，投資經理泰高峰。”
“我們來的時候行程緊迫，就不跟幾位客氣了。”
老闆趕緊說道：“那當然，請進。”
幾個老總落了座，鍾欣欣很快麻利地準備了茶水，並且將公司的新產品QQ上線以後的數據文件，全都分發下去。
“各位老總，QQ上線一個月經過我們的大力宣傳和推廣，現在已經成爲了華夏最主要的社交網絡工具。”
“QQ的下載次數已經達到了，50萬，接下來我們會向縱深拓展市場，把潛在的用戶都挖掘出來，到時候就不僅僅是這50萬了。”
當賽博看到數據之後，很是滿意地點頭。
“新產品上線一個月就能達到50萬的下載量，這已經是一個奇蹟了。”
“看來貴公司在宣傳上很捨得砸錢啊。”
企鵝辦公室主任樑輝宏是一個老油條，聽了這麼一句話之後，很快就反應過來解釋道：
“我們公司的產品市場反饋好，所以前不久我們還拿了戴露絲傳媒公司的一筆投資，有了這筆投資之後，我們確實在宣傳上完全是放開了手腳。”
“不過宣傳是宣傳，實力是實力，如果QQ沒有籠絡年輕網民社交需求的實力，也不會這麼受歡迎。”
“我們QQ不僅在宣傳上下了狠心砸錢，在技術上，在產品架構上也投入了不少。”
說到產品的架構，賽博想起了一件事情，他看著會議室的幾個人，問道：“我聽說貴公司在拿到投資後不久，就換了項目的核心負責人，這是怎麼回事兒？”
趙南州聽了這話之後，和馬老闆對視了一眼，接著他自我介紹道：“賽博先生，我就是QQ升級優化項目的負責人，趙南州，不久前剛剛上任。”
“我也不是要貶低QQ的原始版本，我只是想解釋一下，目前的狀況。”
“從前的QQ，確實是一個開創性的產品，不過它沒有能更好地迎合市場潮流，技術上，產品的功能上也非常地雞肋，所以才造成了QQ一開始上線就被潑冷水的局面。”
“我上任之後，帶著我的團隊極力改變了以前的積弊，在QQ原有的基礎上，優化了QQ的在線聊天室，傳輸文件，截屏等功能。”
“同時我還增加了羣組、表情包、QQ分享空間、特別關注，還有一整套的等級規則。”
這個趙南州看著像是一個會來事兒的，在沒有貶低對手的同時，他還極大地表現了自己的能力。
在這一點上，賽博很是滿意。
“不錯。”
賽博說道：“一個虛擬產品，要完成它的架構包裝，理念傳達，這是很難的，QQ能取得現在的成績，跟你這新上任的總工程師確實脫不開關係。”
趙南州得到了誇獎，總算是開心地重新落座。
“我還有一個問題，趙總，不知道您在開發的時候，對這款產品秉持的是怎樣的理念？”
“QQ並不盈利，也對現實行業產生不了什麼實際的影響，爲什麼還要在這款虛擬的產品上，增加這麼多具體的功能？”賽博問。
趙南州對這一問題早有準備，他畢竟是有好幾年軟件工程經驗的工程師了，他看著賽博介紹道：
“虛擬產品將來要盈利，最重要的就是要掌握流量，我們現在還沒有提出具體的盈利的方案，不過我相信只要我們掌握了足夠多的用戶，將來我們推出任何一款，收費的項目都會有人蜂擁買單。”
賽博忽然擰著眉頭，問道“也就是說，將來QQ還是會上線收費項目？”
趙南州笑了笑，“當然，我們公司也不是做慈善的，有投入必然要從產品中拿到產出，目前已經確定的盈利項目就是增加會員收費，提供專屬的服務體驗。”
“不過現在QQ最主要的產出，還是集中在比較抽象的概念上，比如說流量，比如說熱度，比如說討論話題。”
“現在QQ已經成爲了一個新的風潮，QQ的用戶就是我們的將來盈利的潛在用戶。”
QQ的功能很全面，上線之後創下的數據也不錯，賽博挑不出問題。
跟馬老闆繼續確認了這個產品的其他方面的細節之後，賽博看了看時間，他們都已經在會議室待了幾個小時了。
“我看大家還是先休息一下吧。”賽博建議道
雖然他提議了要休息，可是他不走動，會議室內的人也不敢動，所以賽博只好起身去了茶水間。
大公司的老總來了，鍾欣欣早就交代，讓底下的員工不要在辦公區隨意走動。
賽博到茶水間的時候，只看到了於威峨一個人。
“你好，請問這個咖啡機我能用嗎？”賽博很客氣地問道。
於威峨點點頭，“當然。”
看賽博取了咖啡之後，於威峨有些好奇地問道：“您是黃河資本的人吧？”
“對，這次我們過來，是想跟企鵝談合作來。”
賽博留意到，這個跟他搭話的年輕人並沒有穿工作服，而是穿著一身休閒裝，戴著眼鏡，不像是公司裡的員工。
“QQ是一個好的項目，不過目前只有華夏這個市場，又沒有盈利，你說我能投資嗎？”賽博故意問道。
於威峨從容不迫地回答：“QQ雖然只是一個工具，不過他的潛力可不僅僅作爲社交工具，眼下企鵝科技公司，確實沒有在QQ上開發盈利的項目。”
“不過QQ最大的價值並不是盈利，不是收費，也不是註冊會員，而是作爲新媒體的載體，爲龐大分散的社交網絡，提供了類似大地、天空這樣的載體。”
QQ是新媒體載體，賽博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概念，他故意問，“社交網絡也算新媒體嗎？”
於威峨點頭，“一切從傳統媒體的土壤中脫胎而出，在虛擬網絡上創造價值的都是新媒體。”
他不得不承認，“新媒體現在確實還是一個比較新的概念，可是將來一旦網絡發展壯大，網絡世界的橫向和縱向連接越來越緊密，新媒體就會應運而生。”
賽博看著這個年輕人，發現他所提出的理念，跟趙南州所提出的理念完全不一樣。
在趙南州的介紹中，QQ是一款集熱度與流量一體，只要抓牢足夠多的用戶，就可以通過註冊會員等盈利方式實現產品盈利的軟件。
賽博對這位年輕人產生了極大的好奇心，聽了他的一番話，更是覺得這人不是一般的軟件工程師。
可是在這位年輕人的眼裡，QQ是一種實用工具，雖然應用於網絡，但是價值在於成爲網絡的載體，而不是網絡的延伸。
“你是個很有想法的年輕人，”賽博看著他，好奇地問了一句，“你也是企鵝科技公司的人嗎？”
於威峨很快收回剛纔驕傲自信的表情，有些失落地說道：“以前是，不過昨天我已經離職了。”
“離職了。”
於威峨點頭，“是啊，我今天過來，是來交接工作的。”
賽博很快想到，之前他們在龍騰總部的時候，陳東就曾經拿過一個辭職信出來，以此作爲企鵝內部人事不穩定的證據，想讓他們沒有辦法信任企鵝科技公司。
原來，這個辭職的人就是於威峨。
賽博心裡大概已經有了七八分的底，不過他還是向眼前的年輕人確認了一遍，“你是於威峨？”
“我是於威峨，你認識我？”
“QQ原始版本的總工程師，我聽陳東說在QQ剛剛進入研發階段的時候，是你一個人，完成了這款產品的技術上的突破。”賽博看他的眼神中，帶著欣賞。
於威峨趕緊否認，“不是我一個人，其實剛開始還有幾個跟我一樣剛剛畢業的年輕人，不過後來公司實在是開不起工資了，所以剩我一個人了。”
賽博微笑問道：“其他的人都走了，能跟我說說你爲什麼堅持下來了嗎？”
“大概是不甘心吧，QQ這款產品是爲了社交網絡而生的，可是由於我自己能力有限，所以我們開發原始版本，並沒有帶來正向的反饋。”
賽博又問了一句，“既然以前那麼難的時候都堅持過來了，現在企鵝科技公司已經拿到了新的投資，爲什麼你現在反而要走了？”
“不是，我要走啊。”於威峨苦笑，“QQ已經有了新的軟件工程師，它已經不是我一個人的了。”
“說實話這件事說出來還挺丟臉，我雖然還是企鵝的總工程師，但是卻已經不是QQ這個項目的工程師了，我已經被他們排擠出了項目中心。”
到此，賽博心裡對企鵝科技公司的人事安排，已經有了一個具體的印象。
“辭職了，接下來是要到龍騰任職嗎？”賽博還記得當時他在龍騰公司的時候，陳東就曾經說過，他們挖了一個總工程師的牆角。
於威峨點頭，“好在，馬老闆也沒有跟我籤什麼競業協議，所以大概把該交接的工作全都交接完之後吧，我就可以入職龍騰集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