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許我今生的溫柔 2

（二）

柯敏拉我進餐廳，找個角落的位子坐下，要了兩杯焦糖咖啡。

“你們兩個搞什麼？上次見面不是還好好的麼？”柯敏緊蹙著細眉問。

我雙手放在桌子上不予回答。

“是不是因爲他和陸蔓的婚事？”

我擡眼看她，還是沒回答，

柯敏深思了一會兒，開口說：“小念，我知道你見不得杜城好，但結婚對於他來說未必是件幸福的事。因爲他將要和一個他不愛的人共度一生。這對他來說已經是最大的懲罰。”

婚姻是懲罰？我邊攪拌咖啡邊不以爲然地說：“他不愛陸蔓，豈會和她結婚？”

柯敏的笑帶點苦澀，斜眼睨我，沒好氣地說：“你以前可不是這麼笨的，非要我說破，陸蔓對杜城有恩，天大的恩！你想啊，沒有陸蔓，杜城哪能那麼順利去美國？哪能那麼快就畢業？哪能進那麼大的公司？”

爲了報答陸蔓的恩情而娶她？我從沒想到這一層，而且，陸蔓的性格一向敢愛敢恨，若是知道杜城是因爲報恩而跟她踏上紅地毯，她又怎麼會置若罔聞呢？我無法相信。

柯敏繼續說道：“小念，我瞭解你，但是你根本還不瞭解自己。你有沒有想過你爲什麼那麼恨杜城？難道不是因爲他在你心裡有位子嗎？你拼了命想掩飾你對他的感覺，你唯有逼自己厭恨他，不是嗎？”

我被柯敏的話撞懵了，腦袋嗡嗡作響，亦無言以對。

沉默半響，被來電鈴聲打破了寂靜。

宋瑜問：“小念，你在哪呢？”

“恩，跟柯敏一起呢。”

“我們上個星期已經說好了呀，今天爲你辦個生日聚會。”

“恩，我馬上過來。”

“聚會是晚上七點，我是打來提醒你，今天好好打扮一下，我爸說要見見你。”

一聽這話，我立馬擱下手機，然後又激動地拿起手機打給寶兒。

“救命，寶兒，晚上陪我！一定得陪我！”沒等寶兒發話我便起身往門口奔，邊後退邊對柯敏說：“晚上我得見公公，先閃了！”

“好，快去吧，小念，明天我飛香港，下週回來最後一次走秀，記得來秀場，OK？”

“OK！”我向柯敏打手勢。

我急著出門口，撞著了人，連說對不起的時候，看到了帽子下的臉。

“咦？”看不清楚五官，但好像有點面熟。

見我起疑，他迅速壓低帽檐向前走去，我回頭看到他的背影，那皮衣，那走路的姿勢，都似曾相識。只見他走到柯敏跟前坐下了，然後跟柯敏絮絮私語。

我恍然大悟。

“好小子！明天找你算賬！”我念念有詞地出門口。

我叫了輛出租車，上了車透過車窗，不經意看到地上破碎的花盆，凋零的黃色花瓣，心裡有一絲涼意。

“師傅，等一下。”我又下了車，走過去，蹲下來撿起了那幾株水仙。

心想：也許，還能救活吧？或許，還有生存下去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