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屹？
王月玲仔細回想著這個名字。
宋歌上大學時談的那個男朋友，好像是叫這麼個名字。
從前放寒暑假時，蘇景屹都和宋歌一起坐火車回老家，那時候兩人都不想放假，在學校還能天天一起吃飯上自習，放假了宋歌就要回家做家務。一個禮拜難得出來一次。
蘇景屹捨不得自己的小女友，那次暑假回家便幫宋歌把行李箱提到他們家樓下，年少輕狂，忍不住吻了她。
結果恰好被買菜回來的王月玲瞧上了，宋歌還因爲此事被王月玲好生教訓了一番，說她讀大學不好好學習，成天想著談戀愛。
在得知蘇景屹家裡的條件後，更是大罵宋歌不知廉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人家那種書香門第能看上她這樣的？
宋歌因爲這件事情哭了一場，後來再不敢讓蘇景屹去她家附近找她，寒暑假裡約會總是約在很遠的地方見面。
王月玲衝蘇景屹訕訕笑了笑：“你記得我？”
蘇景屹笑：“多年前在你們家樓下匆匆見過您一面。這麼多年您一點沒變，所以我記得。”
王月玲一聽這話，心中不由竊喜。
試問有哪個女人不喜歡被人誇讚容顏永駐呢？
王月玲笑瞇瞇的問：“你這大晚上的……不會是來找我們家小歌的吧？她可是結了婚的，你們這樣來往，不好吧？”
蘇景屹無奈的笑了笑：“不是，我過來找一個朋友。其實我和宋宋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見面了。聽說她生了個兒子，真爲她高興。”
“高興啥呀！”王月玲翹起二郎腿，語氣裡有一絲幸災樂禍，“就剛纔，她兒子被她婆婆搶走了，小歌哭的啊魂都掉了。這有錢人家真是無情，孩子才這麼小就讓他們骨肉分離。我剛纔瞧見小歌腿上都是傷，怪可憐的。”
蘇景屹握著方向盤的手漸漸收緊，“宋宋受傷，方洛不管嗎？”
王月玲哼道：“你這孩子長得挺精神。怎麼腦子不好使呢？一邊是親媽，一邊是隻領了證還沒公開的老婆，你認爲哪個親？我懷疑啊。方洛之所以肯娶我家小歌，不過是因爲她懷上了他的孩子。都說殺雞取卵，這雞蛋也生了，還留著母雞幹嘛？”
蘇景屹猛地踩下剎車，側頭問王月玲：“你說的都是真的？方洛那混蛋真的坐視不管？”
王月玲被蘇景屹突然變得有些猙獰的面部表情嚇了一跳，半晌才點了點頭，心虛的說：“可不是嘛，我騙你做什麼？只是我們家小歌還傻傻愛著方洛，死心塌地的跟著他，日後也不曉得是個什麼下場。”
蘇景屹牙關緊咬，他突然冷笑出聲：“方洛這個人看上去衣冠楚楚，其實骯髒卑劣的很，根本配不上宋宋。”
王月玲扯了扯安全帶，點頭附和：“可不是嗎，眼睛長頭頂上似的。要不是看在他有點錢，我都懶得理他。”
蘇景屹從車裡找出一包煙，用車載的點菸器點燃了，猛地吸了一口，長長呼出一口氣，這才慢慢說：“有錢有什麼用？他這種人渣就應該下地獄。”
原本他都準備認命了。??祝福宋歌和方洛，可一聽說宋歌過的不好，他就方寸大亂，心裡好像被人戳了一下，硬生生的疼。
抽完了一整支菸，蘇景屹這才轉頭去看王月玲，他脣角勾起一抹淺笑：“伯母，您還不知道您兒子是怎麼死的吧？”
王月玲茫然的看向蘇景屹，“你什麼意思？”
蘇景屹心裡有了數。看來，宋歌幫助方洛隱瞞了這一切，即使那個人害死了她的哥哥，她爲什麼還願意和他在一起？
蘇景屹降下車窗，把手裡的菸頭扔到窗外。窗外的冷風吹進來，讓車廂內的煙氣消散了一些。
蘇景屹深吸了一口氣，慢慢開口道：“我這裡有些東西，或許您會比較感興趣。”
……
譚曉華一夜未閤眼，一整晚陪在小越身邊。到將近凌晨五點鐘的時候，小越總算是退了燒，也不哭鬧了，沉沉睡了過去。
早上八點，譚曉華從嬰兒房裡走出來，無力的捏了捏自己痠痛的肩膀，滿臉疲憊。
吳媽已經做好了早餐，方中天正在餐桌前邊喝粥邊看早報。
譚曉華走到客廳把電視打開，有點人聲總不至於讓這棟大宅顯得太寂寞。
方中天頭也不擡的問：“怎麼不喊爸爸下來吃飯。”
譚曉華在椅子上坐下，嗔怪道：“你也太健忘了些，老爺子上禮拜不是已經去南城了嗎？要等月底纔回來。”
方中天“哦”了一聲，繼續低頭看報紙。
方澤從樓上下來。恭敬的喊了聲“父親、母親”，譚曉華笑著招呼他坐下快吃早飯。
她夾起一顆煎雞蛋放進方澤碗裡，故作親密的說：“阿澤你早餐要多吃點，看你自從和凌寒離婚後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
方澤對她這種假意的溫柔厭惡至極，面上卻仍舊帶著謙卑的笑，“謝謝母親。”
方中天問譚曉華：“你昨晚把小越接回來了？”
譚曉華攪著碗裡的豆漿，嘆了口氣說：“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宋歌年輕沒經驗，獨棟那邊人手又不足。小越病了她們都亂成了一鍋粥，我就只有辛苦點，把小越接回來了。這不，孩子剛退燒。”
方中天喝了口粥，點頭道：“這段時間讓孩子住這邊，多派幾個人好好照顧著。”
譚曉華“嗯”了一聲，轉頭不經意的瞥了眼電視屏幕，然後就再也移不開視線了。
譚曉華手裡的瓷勺哐噹一聲落到碗裡，整個人不由嚇了一大跳。
她扯住方中天的衣服，顫著手指向電視機。
方中天和方澤都擡頭看去，電視機里正在播放國際新聞。
“昨日，瑞士聯邦最大城市蘇?世發生一起嚴重車禍，在三十四號國道的出口處發生了一起重大車禍。昨日瑞士時間晚上二十一時許，一輛?色捷豹轎車在超車過程中與一輛行駛同向行駛的攪拌車發生了碰撞嗎，造成三死一傷。據悉，該轎車爲我國某上市公司旗下所有。轎車內一名司機及兩名乘客全部遇難，其中司機爲瑞士籍男子，坐在副駕駛位和後座的兩名遇難者均爲中國籍，目前我國大使館正在確認死者身份……”
女主播用程式化的平淡聲音播送著新聞，譚曉華的心猛地揪了起來，顫著聲音問：“老方，咱們家兒子這次去談項目，是不是就是去的瑞士？是不是就在蘇?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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