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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四、葉落歸秋

風起葉落,明明還沒有到秋天,楊樹葉子就開始一片一片落下。鳳凰村又填了一絲寂落,往事告別,箇中人去散一地,空留黃土一包等悲風。

小和大妮安頓了母親的後事。母親生前有交代將自己的骨灰葬在楊樹下,可是現在楊樹下的秘密已經物歸本主,再葬在楊樹下意義也不大了。於是二人與秋商議,畢竟這是娘愛了一生的人,也是他們沒有相認的爹。秋二話沒說在山上大青石旁打了能放兩個人的墓,並在一個陽光和煦的午後安頓了珊。墓碑上秋親自書寫到“愛過 等過 秋·珊”。埋下珊的骨灰時,秋幾次差點暈倒,可是還是堅持看著掩埋和立碑。

“我死後讓我埋在你娘旁邊吧!”秋帶著一絲愧疚和懇求跟兩個孩子提出了這樣的要求。大妮和小沒有說話,但是能感覺到是默許的。面對這樣的爹,也許其中的故事還有很多,可是結果已然,兩個孩子在孃的教導下很寬容,雖然沒有與爹相認,卻也沒有太多的敵意。

在安葬珊的幾天裡,秋幾次想要跟孩子們談一談,可是大妮和小都表示沒有關係,將來他想安葬回來,他們也會幫忙的,之後兩個孩子就告別了沒有相認的父親回到自己的生活中去了。

緣來吧的幾個人也已經先行回去了,只有簡寧一直陪在秋身邊,等著辦完珊的喪事。在回程的前一夜,秋找到簡寧請他幫忙。

“小簡,我是想跟孩子們說說這些年的事情,可是他們不願意聽。我知道是我讓他們受罪了,我也不想說我有什麼苦衷,再有苦和難,也沒有珊受的苦多,我只有自責,沒有解釋。現在我只想守著這座老院和那座孤墳,看著這本日記,渡過自己殘存的日子,再過幾年到那邊和珊團聚。”

“大妮和小會慢慢理解你的!”簡寧安慰了秋一句,對於這樣的老人,慢慢理解確實有點緊迫了。

“孩子們都是好孩子,我也不能強迫他們理解我。畢竟他們吃的苦是我想不到的,我沒資格讓他們理解我。小簡,我來找你不是想讓你幫我跟孩子們解釋。”

“那你是有什麼事嗎?”

“是啊,我從法國回來時,已經將那邊的事情都辦妥了,還有一部分畫也郵寄了回來,已經寄存在一個朋友的畫廊裡。我原先想給孩子們留一些錢,讓我有一點彌補。可是孩子們都不要。所以我想把這些畫留給他們,給他們留個念想,但我又怕他們還是不要。我知道小曾經請你幫助尋找過我,他也許會聽你的,麻煩你幫我和他說說,讓他接收這些畫!”

“這個沒問題,我可以儘量幫你勸勸他,但是他要是堅決不要的話,我也沒有辦法!”

“那沒有事!如果他不要,將來等我不在了,就一起燒了吧!讓我到那邊將這些畫送給珊!本來這些畫也都是因爲珊而創作的!”

秋在安排完這件事情後就在侄子的陪同下返回城裡,他要準備一些生活必備品,然後回到這間老院子走完自己的最後時光。

雖然侄子堅決不同意,大妮和小也覺得一個老人住在這裡不太好,可是秋的堅持讓大家只能由著他來。簡寧在接受老人的委託之後,也趕緊往城裡返,露露一個人懷著孩子還在家等著。

簡寧的返程在緣來吧駐足了,因爲他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唸的露露。露露在幫小碗聯繫好復讀的學校,買好參考書之後,等了兩天不見簡寧返回,電話也一直在盲音中,於是乾脆自己到了緣來吧。正好遇到從鳳凰村返回的小碗,才知道珊已經去世,簡寧還在村裡幫忙,就在緣來吧住了下來等簡寧。

期間,露露和小碗談了一次。小碗倒是很坦然,承認自己喜歡簡寧,可是不會打擾他們的世界。自己想去考大學也是爲了能走出對簡寧的感情,並且尋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露露當然也很大度,說自己喜歡小碗這種直來直去的性格,想認小碗做乾妹妹。小碗沒有答應,說已經認簡寧爲哥了,露露只能當嫂子了。

露露尷尬的笑了笑,“還是和你哥感情深!”

“是啊,我們有一個共同的愛好!”說著小碗看向了月亮,看向了淚!

露露一陣反酸,想問是什麼愛好,又覺得簡寧是自己的男人,自己男人的愛好要去問別的女人,還是對自己男人有意思的女人,似乎有點抹不開面子。於是悻悻地說,“簡寧的愛好有很多,看孩子也是他的愛好,再過幾個月他就只有這一個愛好了!”在小碗麪前提起和簡寧的孩子,露露覺得自己更勝一籌。小碗則不以爲然,繼續擡頭看著星空中那顆孤獨的相思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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