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玄城的心情已經壞到谷底了,同樣優秀的男人站在一起也是互相攀比的。
他就看比花孔雀還花孔雀的莫邪不順眼了,或者說,但凡想跟洛雲陌拉近距離的優秀男人都是他的眼中釘。
明明才見過幾次面,爲什麼要對洛雲陌這麼感興趣?
洛雲陌的武功其實並不算高,就算貌美,可是這個幽溟教的左護法在邪派是何等地位尊崇的人物,他可不信這傢伙不是萬花叢中過的主兒。而這個莫邪眼角眉梢那去不掉的風流氣就說明了這點,此人絕對不是一個專心專一的。
見色起意?不管是不是,都得嚴加防範。
洛雲陌早已是他的囊中物,任何人都不能染指!尤其在洛雲陌總是對他若即若離的情況下!
天知道墨玄城在再見到洛雲陌後,經過調查發現好多優秀男子都繞著她轉,心裡頭那瘋狂嫉妒的滋味。
別人眼中,墨玄城美得顛倒衆生,雙眸流轉魅惑天下,是集萬千光華於一身的中秦第一美男子。
但是在洛雲陌這裡,他卻屢屢受挫,只有泄氣再泄氣的份。
有時候墨玄城甚至在想,有那麼多大事值得自己去做,大事得成,到時候什麼樣的美人沒有,怎麼偏偏就糾結洛雲陌一個了!?難道說他們之間是前世就開始的,斬不斷的孽緣?他欠了她的,所以這輩子要還?
納悶迷茫的時候,墨玄城心一煩就不去多想。他只要知道,他想要洛雲陌,瘋狂地想要洛雲陌是他的人,這就夠了。
“我是什麼東西?”墨玄城通常都是面帶三分笑,既讓人如沐春風又讓人摸不透深淺的高深莫測模樣。
然而此時此刻,他紅著眼,完全像是打了雞血一樣,氣得風度全無。
他就死死盯著莫邪,莫邪也不甘示弱地盯著他,兩個人大放氣場你不讓我我不讓你。
莫邪覺得這就是一個小角色,因爲墨玄城上臺普遍都是小露一手不顯山不露水的緣故,莫邪是小看了墨玄城。
所以他就用輕蔑不屑的睥睨眼神輕輕瞟了墨玄城一眼,就哂笑掠過,再度向洛雲陌身邊湊去。
墨玄城身周愈發冰凍三尺,臉色也陰沉地可怕,眼神深邃晦暗,那般危險的氣息從他身上傳出,叫早已在刀山血海歷練出來的干將敏感地警覺了起來,下意識護衛在莫邪身邊。“左護法小心!”
“小心?就這麼一個小嘍囉一樣的人物,還值得本座小心?滑天下之大稽。”
莫邪笑得恣意,那是對自己實力的絕對自信。
墨玄城就看不慣莫邪這樣驕傲自信的樣子,他眼裡閃爍過意味不明的光,嘴角的笑意收斂,抿起一抹冷峻的弧度。
“我覺得,下一場不如由你上來跟我打。咱們臺上分個高低,看看誰纔是小嘍囉。”
洛雲陌看到事態莫名其妙發展成這樣,始終一頭霧水,也不明白今天墨玄城到底是吃錯了什麼藥。
她一點都不想自我感覺良好,奈何墨玄城做的這種種幼稚的事總叫她心跳不住加快,反覆印證了那個想法。
她突然的疏遠,大概墨玄城心裡很不好受,所以他急於發泄,變得暴躁衝動易怒。
正想開口阻止他們的意氣之舉,干將就出聲冷嗤了:“憑你,不配跟左護法打。我一人,足以碾壓你。”
“是嗎?那我們賭一賭吧。”
真正熟知墨玄城的人,看到他越來越危險的眼神就知道了,他這一刻笑得越是燦爛,就意味著
他的敵人會倒黴透頂。
而這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黴運,正是墨玄城給的。
“這樣,我先和你的手下打,你的手下如果三招敗於我手下,你就得上來和我打。怎麼樣,敢不敢?”
墨玄城也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了一把精鋼鐵扇,是洛雲陌當初時隔幾年再見他時,他用慣的兵器。
在沒人注意到的角度,莫邪眼瞳驟然緊縮,失語一樣地驚呼了一聲又很快欲蓋彌彰憋了回去。“是你……”
洛雲陌沉浸在擔憂中,還沒發現莫邪的失常。
她再回神時,墨玄城已經和干將站在了臺上。
雖說是一比一據稱很公平的戰鬥,可是下臺戰鬥的人選完全隨機,連豪俠盟這些評分的元老們也無法暗箱操作。
也就是說,如果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發起挑戰,在江湖上爲了幾分面子,那另一個人就算是精疲力盡也得硬著頭皮應戰。
衆人本來以爲干將和洛雲陌一戰之後已經算難有的精彩戰鬥了,剛消停下幾分興致,這會兒發現干將又上場了,對敵還是剛剛那個女俠身邊的僕從,譁然聲都快掀了大天。
“不是吧,干將就是輸了好歹也是幽溟教的堂主,用得著那麼記仇和人家下人打嗎?太有失水準了吧。”
“嘿,我可是看著了,干將的主子莫邪沒有反對的意思,這說不定就是人家你願打我願挨故意弄的好戲呢。”
“不管了不管了,咱們靜靜看著吧,那個小兄弟只能自求多福嘍。”
臺上臺下幾乎所有人都不看好墨玄城,因爲墨玄城一直心甘情願屈從當洛雲陌的跟班,就好像盡職盡責的下人。
另外因爲墨玄城容顏出衆,幾乎能讓秦淮一帶的花魁都黯然失色的秀麗身段,還有魅惑天下的眼眸,那似笑非笑間無盡的風情,多少叫人心醉之餘也甚是心猿意馬,清醒起來反倒不看好墨玄城的武功。
一個空有臉蛋的小白臉,去青樓楚館哄哄花魁妓子,再麼被大戶人家招了贅也綽綽有餘。
但是他現在不知死活對上了兇殘的干將……那不是擎等著自己找死嗎。
莫邪雙手盤胸,一雙琥珀色的鳳眼不知何時沉澱下來,有一抹旁人看不懂的精芒流轉其中。
洛雲陌站在他身邊也同樣氣定神閒。說起來,雖然見過墨玄城不少次出手,可是墨玄城多半都是在虛晃一手,鮮少看到他有認真的時候。就是認真起來了,可能也就只有勞予綽和早已逝去的國師丙禹能摸透他的能耐了。
再者,憑藉著墨玄城那快若鬼魅的身法,洛雲陌不覺得干將能討到好處。
神出鬼沒根本摸不著底細的敵人,往往最可怕。
因爲無知,所以將會不由自主地畏首畏尾,心生忌憚。
“你這個下人可不一般啊。”洛雲陌想的認真,莫邪又湊到她耳邊說話了,近距離的草藥香味幽幽傳來,沁人心脾。
洛雲陌敏感地還從他的衣裳上嗅到了點點血腥氣,要不是草藥香味濃郁,對她這樣曾經做過殺手的人來說,這人身上沾惹的血腥氣早無所遁形了,也不至於現在無人時才發現。
“在想什麼?不看看他大發神威的樣子?我看他可是很在乎你這個主人呀。”莫邪似乎有意挑逗,欲語還休。
洛雲陌不吃他這一套,也對男子陰柔毫無陽剛氣概略有反感,所以毫不猶豫皺眉推開了他。
眉目間涌上清冷,紅痣鮮豔如血,洛雲陌淡淡地道:“莫護法你有話
站在那裡說就可以了,我耳朵不聾。”
“呵呵,你還真有趣。曾經我遇到過很多女人,甚至是長得美若天仙的女人,但是這些女人各個都比你識得情趣~嘖,真不知道未來誰肯要你,脾氣那麼辣。”莫邪語氣輕挑,鳳眼卻一眨不眨盯著洛雲陌,想看看她的反應。
只是讓她失望的是,作爲皇室公主,別的沒有,多年來的良好修養讓她泰山崩於頂而面不改色。
只要不是關係自身被人羞辱,任旁人怎麼說也不過輕風拂耳轉瞬即過。
莫邪說了幾句也就沒意思了,索性好整以暇繼續站在那裡觀戰。
墨玄城對干將第一招,挑釁。
干將追了墨玄城追了大半個高臺,偏偏就沒摸到其一片衣角,氣息開始有點紊亂。
墨玄城對干將第二招,撩火。
發現感到身法不濟,墨玄城冷嘲熱諷順帶著拉上莫邪一起,言語中盡是不屑的意味,終是激怒了干將,干將赤紅著眼睛噴著粗氣,兩手用鐵手套包裹著,狠狠握拳衝墨玄城砸來。
就在這時,墨玄城對干將出了他說好的第三招——
沒人看得清墨玄城的身影,只聽見一聲隱忍的悶哼,干將一個身高八尺身材健碩的男兒漢,竟是被現身的墨玄城一腳踹下了高臺,摔得結結實實,臉都漲成了豬肝色,眼中滿是惱火和憤怒。
他一身狼狽返回莫邪身邊,“屬下輕敵了,請左護法降罪。”
“是敵人太狡猾,你何罪之有。”莫邪看起來好像很隨意地拍了拍干將的肩膀,干將就發現自己體內被那一腳踹得到處亂竄的內力一下子回攏丹田了,面上神色越來越羞愧。
“小子,你是存心想和本座約戰是嗎?”莫邪脣角勾起,皮笑肉不笑地雙手盤胸看著臺上。
墨玄城不管外人喧囂轟然種種不敢置信,徑自擡起下巴,以睥睨的姿態高傲道:“是!就不知道你敢不敢接受我的挑戰?”
“呵,猖狂。江湖上,就沒有能讓本座露怯的對手。”那個人除外……
莫邪和墨玄城對了一段別人聽不懂的話以後,就身法伶俐地飛上了高臺,和墨玄城遊鬥起來。
這可以說是莫邪第一次在外人眼前公開顯露自己的本事了。
在此之前,莫邪在邪派可是有個人聽人懼的外號,叫鬼見愁。因爲但凡有幸見過莫邪露一手的,幾乎都成了屍體。
這個不知是湊巧還是有真材實料的小白臉纔打下了干將就要挑戰魔教的左護法莫邪,這一番變故竟是驚呆了衆人。
有些人才爲他鬆了一口氣就又懸起了心,不少爲他那副好相貌惋惜的人還直嘆:“就沒有那麼自尋死路的呀!果然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嗎?真是可惜了。”
墨玄城和莫邪可不管那三七二十一,他們就好像棋逢對手一樣,速度一再攀升,動手如電很快就成了幻影。
這個時候很多人都抱有和干將一樣對莫邪絕對信賴的盲目想法,連洛雲陌也開始動搖起來。
墨玄城是很厲害,不過對方是魔教的左護法,江湖上頂著赫赫兇名的人物,看著年輕但必定是身經百戰。
墨玄城,他能戰勝這些江湖人口口相傳神乎其神的幽溟教左護法嗎?
正擔心著,臺上不過數息時間勝負就有了分曉。
只是結果讓人意想不到——竟是平手!
“哼,沒想到你臉蛋長得好,功夫一樣挺俊的。”莫邪似笑非笑收手,看似寫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