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餘溫,我的情深
“潘奕明,我聽錯了嗎?剛剛是不是在廣播李楠的名字?”
潘奕明不動聲色,沒有說話。
我看著他,突然心裡有了極大的不確定,大聲的質問他,“李楠是不是跟鄒墨衍一個航班?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
“嘉然。”潘奕明認真的看著我,“鄒墨衍的事情我確實是不清楚,他做什麼也不會跟我說,他讓我來送你們,我來了,讓我完好的將你帶回去,我也要完好的給你帶回去。”
我拿出手機,撥打了鄒墨衍的電話,只是電話顯示是關機狀態,轉到了語音信箱。
廣播又廣播了一邊讓李楠登機,我快步的跑向了安檢口,因爲我知道,若是行李託運了人還沒有上飛機的話,必須要通知到這個人,如果找不到人,她託運的行李也要從飛機上面拿下來。
李楠也許還沒有安檢。
我匆匆趕到安檢口的時候,四處都沒有李楠那熟悉的身影,我左顧右盼,內心慌亂至極,可是慌亂的結果,確是讓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不知道這一切我能不能承擔,我不知道,我不確定,我很害怕。
當我詢問安檢人員,他們說那架飛機已經準備起飛的時候,我的心徹底的涼了半截。
這種忐忑的心事最難以捉摸的,我現在都不知道我該怎麼辦了。
潘奕明走到了我的身後,“先回去吧。”
我知道潘奕明就算知道什麼也不會說的,只得跟他一起回到了市區,我沒有回到鄒墨衍家的房子,我說了我的出租房屋的地址,潘奕明說不行,必須將我送到鄒墨衍家,情急之下,我差點跳車他才答應我。
到家之後,我拿出手機開始搜尋鄒墨衍的信息,但是奇怪的很,網上關於他什麼消息都沒有,按理說,他的事業做的那麼大,至少相關的財經頻道肯定是有的,但是網絡上面確是一片空白。
我現在腦袋裡面想著一切漫無邊際的事情,所有不好的預感吞噬著我,爲了轉移注意力,將房間所有的燈都開亮,然後將房子徹底的打掃了一遍...
做完這一切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五點鐘了,我倒在牀上也不想睡覺,睜眼閉眼都是鄒墨衍跟李楠之間的關係,當然,連鎖反應,我想到了那個孩子,鄒雪。
上午嫂子打電話說了晚上的晚飯時間,讓我早點回去,我也閒在著,正要出門,一個陌生的電話打了進來,我不知道是誰,在他打了第二遍的時候接聽起來。
“喂。”
“何嘉然,我是高子謙。”
高子謙嗎?醫生高子謙?
“嗯,高醫生,有什麼事情嗎?”
“今天你來我這裡抽血,我還有一個血清反應實驗需要做。”
“血清反應實驗?”我愣了,“爲什麼要用我的血?”
“你過來吧,我在醫院,電話裡面一句兩句的說不清楚。”
聽到高子謙這麼說,我就直接打車到了他所在醫院,因爲是春節期間,醫院裡面的人並不多,高子謙溫和的將我帶進了他的辦公室,準備了真空抽血管。
“高醫生,爲什麼抽我的血?”
“墨衍走之前交代過,讓我今天找你抽血。”高子謙將皮筋綁在我的小臂上面,然後拍打了兩下我的胳膊,“之前的一組反應實驗證明沒事,這是最後一組,可以確定你到底有沒有被感染HIV。”
“墨衍他...知道張棟有HIV?”
“嗯,那天你暈倒的時候我就抽過血了,但是鄒墨衍不放心,讓我在確定一下。”
鄒墨衍知道我沒感染了HIV的枕頭扎過,爲什麼還跟我.........
我現在已經後悔那天爲什麼要跟他發生關係,而且我們這兩天這麼頻繁,如果我被傳染的話,那麼鄒墨衍也....
我真自私,我怎麼可以讓他也有這種危險。
“這種病毒在常溫中暴露超過半小時就不具有傳染性了,鄒墨衍這樣也是爲了確定它的傳染性,不過依照我的判斷,應該是沒什麼事的。”
“那如果...如果我有什麼事情的話,鄒墨衍會不會也被傳染?”
“這個說不好,要看病毒的潛伏期。”高子謙熟練的將血液抽進了針管裡面,“我認識鄒墨衍這麼多年,沒看見他對什麼人這麼在意過。”
“是嗎?”我苦笑著,“鄒墨衍,真的對我不一樣?”
“何嘉然,你真是好福氣。”高子謙笑著說,“有消息我第一件告訴你,春節快樂。”
從高子謙的醫院出來,我看著天空之中那明媚的太陽,心裡突然特別難受,鄒墨衍知道我有感染的機率,還那麼頻繁的跟我發生關係,他一定是不想讓我獨自承受這些,我的鄒墨衍,終究是愛我愛到骨子裡面去的。
而跟這些相比,我在動情的時候卻忘了拒絕他,我是一個自私愚蠢的女人。
鄒墨衍用了自己的所有來愛我,我怎麼還能懷疑他?
晚飯是嫂子做好了六菜一湯,還按照她老家的習俗,做了精緻的點心。
我跟父親,哥哥跟嫂子坐在桌子前面互相舉杯,大概是很久沒見的原因,父親跟哥哥之間並沒有話說,倒是知道自己要做爺爺了,很是開心。
這頓所謂的年夜飯在電視晚會的羣口相聲的呱噪中開始,又在無聊透頂的歌唱節目中結束,似乎我們是都不知道怎麼親人接觸的人,很多時候都是嫂子在熱情的張羅,我跟父親默默吃菜。
晚飯結束,我也沒有多待會兒,哥哥家裡也確實是沒有地方住,父親回了酒店,而我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
陸曉曉打電話說問我在哪,我說自己在新的出租房裡面,她說她在參加繁瑣無聊的家庭宴會,她哥哥正在左右逢源的紮在一羣名媛裡面脫不開身,轉而問我,我說我在家看春晚。
陸曉曉終歸是不自由的,電話沒聊幾句就說她爸叫她有事先掛了,我一個在沙發上面,眼睛看著電視,手握著手機。
鄒墨衍這個時間肯定是到聖地亞哥了,可是爲什麼不給我打電話呢?
我拿著手機撥了他的號碼,依舊是語音信箱,我不知道說什麼,直接掛斷了。
我手機裡面還存著一個他以前用的電話,那個電話我上次被綁架的時候打過,我記得他一直在用的,因爲那是我的專屬號碼....
我撥打了那個電話,是通的,響了四聲之後,鄒墨衍的電話從那邊傳來,“我在。”
“墨衍,你到家了嗎?”
“嗯。在家準備午飯。”鄒墨衍那邊傳來了輕微的關門聲,“怎麼了?”
“沒事,今天高子謙找我抽血了,我可能被傳染了HIV,而你還跟我......”
“嘉嘉,就是爲了這件事嗎?”
我不說話,電話裡面都是鄒墨衍那沉穩的氣息聲。
“嘉嘉,我認定了是你就是你,無論是什麼樣的你,都是我鄒墨衍的人,把你腦袋裡面那些的不確定性收起來,嗯?”
我屏住呼吸,問出心中的疑惑:“那....李楠呢?”
這不是我第一次問這個話題,以前鄒墨衍都是巧妙的躲了過去,今天他沒有躲,好一會兒說道:“她不及你的萬分之一。”
鄒墨衍是鮮少說這樣的情話的,雖然說的我心裡暖暖的,但是還是覺得心裡頭彆扭,他在電話那邊說道,“我這幾天不在家,你有事就找赫長安周洛,或者潘奕明,嗯?”
“嗯。”
“乖,等我回去給你一個驚喜。現在我有事忙。”
掛了電話,我悠然的嘆了口氣,鄒墨衍確是是很忙,他的家族,他的親戚,他那龐大的社會背景,所有的所有,都是靠他自己去經營。
他唯一變的,就是比兩年前更有責任感,他的家族,都在指望著他。
鄒墨衍說要給我一個驚喜的,我看著無名指上面的戒指,不禁嘆氣,我現在不要驚喜,我只要平凡的幸福....
可是關於那個驚喜,明確的來說,給我的是一個驚嚇。
度日如年這個成語出自哪裡我不知道,但是我清楚的感覺到我現在的狀態,鄒墨衍走了三天在,這三天我就跟傻了一樣。
這個春節在等待的過程中也似乎的漫長起來,我們每天打電話,確像是有無情無盡說不完的思念,鄒墨衍說他正月初三回來,因爲是早上八點到,他說讓我多睡會兒,不必去接他,他會直接會回家。
我怎麼可能獨自在家等著呢?我凌晨四點就收拾好東西奔向了機場,在接機口那裡一直等著,直到早上八點的時候,看見鄒墨衍從登機口出來,他帶著墨鏡,身後跟著助理,我見他越來越近了,正想衝到他的面前給他一個驚喜,我的腳步還沒有動,就看見了隨後跟他一起出來的李楠,李楠抱著一個孩子,緊緊的跟著鄒墨衍的步伐。
我的腳步完全的停滯了,那個孩子肯定是剛剛醒過來,一直在哭,李楠的臉上氾濫著母愛的光輝,她拍著孩子,將安撫奶嘴放到了她的口中。
鄒墨衍聽見孩子哭停下腳步,他沒有任何的不耐煩,伸手將孩子接了過去,然後輕聲的哄著,“雪兒乖,別哭了....”
我是不是該怨我視力太好了?我見過鄒墨衍小時候的照片,鄒雪這個長相,雖說沒有八分像鄒墨衍,六分肯定是有的...
呵呵,我他媽現在所有想說的話,都變成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