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人肉追殺 三

他聲音很低，但是我也明白了是什麼意思，尤其是身下那頂著我的東西，讓我心裡升出了一股子說不出來的嫌惡，鄒墨衍的血還在流著，而麥迪森身邊的人已經將槍對準了鄒墨衍，李楠走到了鄒墨衍的面前，一把奪過鄒墨衍的槍，對著鄒墨衍的肩頭就是一槍。

鄒墨衍連眉毛都沒有皺一下，他的臉色漸漸的開始慘白起來，而我卻大驚失色的喊著，“不！”

我看著鄒墨衍，心裡面的心疼跟恐懼到了極點，我受不了了，這種因爲我而起來的事情，我多想讓它就這麼結束，我不想看見鄒墨衍這樣，我怕他有個三長兩短，我死無妨，可是那是鄒墨衍啊，人前人後我都不曾看見他爲誰低頭的鄒墨衍啊。

我已經緊張的哭了出來，“別開槍。”

李楠拿著槍，看著鄒墨衍肩頭上面的血，失魂落魄的說道，“鄒墨衍，這一槍，是我打你當初對我感情的辜負！”

李楠很激動，她望著鄒墨衍的眼睛，而鄒墨衍的眼睛卻是一直在看著我，“我所有的愛情都給了你，我可以幫你做任何事情，可是爲什麼，你連一個名分都不給我？你愛何嘉然，我明白，我什麼都明白，那我呢？”

李楠回頭看著我，“何嘉然，你覺得你愛著的男人有多愛你？你上次懷孕的時候，他都已經讓醫生準備了流產手術給你，他愛你嗎？他不過是爲了報復你，他說你是殺害他父親的兇手，但是你不知道的是，他早早的就知道，一切都是我做的，但是他怎麼對你的？”

鄒墨衍這時候用自己完好的那隻手抓住了李楠的脖子，用力的將她往一邊的燭臺的那邊甩去，燭臺霹靂巴拉的全倒了下來，李楠趴在地上，裙角已經被燭火點燃，她似笑非笑的說道：

“何嘉然，他恨你，他恨你對他的不信任，你對他的看不起，他折磨你，他只有把你折磨的生不如死的時候他纔會有那種說不出的快感，這點我瞭解，你知道嗎？你看鄒墨衍流了這麼多血，他得多疼啊，可是你看他皺眉了嗎？你覺得他愛你，他爲了你可以奮不顧身，可是你不知道，他沒有任何的痛感神經，就算現在把他千刀萬剮，他也不會皺一下眉毛！”

我的心裡浮現了各種的往事，翻江倒海的涌現著，爲什麼我懷孕的時候，鄒墨衍要準備流產手術呢？當時他不是很開心自己要做爸爸了嗎?還有，爲什麼鄒墨衍知道不是我殺了他的父親，還那麼咄咄逼人的對我？

難道他做的一切只是因爲恨我，只是因爲要看我走到今天這步嗎？

可是那麼多的生死與共怎麼算？

那麼多纏纏綿綿的日夜怎麼算？

那篤定的誓言跟對未來的憧憬，怎麼算？

鄒墨衍不止一次的跟我說話，要讓我相信他，可是現在，當所有矛盾的事實擺在眼前的時候，我要怎麼辦？

我看著鄒墨衍的眼睛，那裡面很是平靜，像是這一場的風雨都跟他沒有關係似的，我猛地想起了第一次見鄒墨衍的情形，白色襯衫，黑色領帶，身材消瘦袖長，滿足了我對白馬王子的一切幻想。

他今日也是那樣，我看著他，在幾秒鐘之後我決定聽從我自己內心的聲音，我相信他。

我愛他，愛他愛的要死，愛他可以愛的奮不顧身。

況且，李楠這個時候算是什麼東西！

我看著鄒墨衍，他就那麼靜靜的站著，“麥迪森，我換何嘉然，讓她走。”

“哦不，我不是GAY。”麥迪森說完，又在我的股溝哪裡蹭了兩下，雖然隔著牛仔褲，但是我還是能感受到那種說不出來的難堪，麥迪森看著我，在我的耳邊低聲說道，“可愛的東方姑娘，別亂動，要不然我會把鄒先生打成篩子。”

麥迪森一揮手，指著地上的李楠說道:“把這個女人帶走。”

我被麥迪森駕著到了一邊偏廳的位置，他的人抓著李楠，鄒墨衍向前追過來的時候麥迪森的手突然抓著我的胸部，用力的揉捏著，“鄒先生，你豔福不淺！”

說完，麥迪森往鄒墨衍的腳邊扔了一個什麼東西，鄒墨衍躲閃不及，那個東西直接掉在了自己的腳下，而麥迪森抓著我出門的那一刻，我聽見偏廳裡面響起了爆炸聲。

我憤恨的看著麥迪森，心裡想著找什麼機會了解自己，而麥迪森卻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一般，他舔了一下我的耳垂說道，“跟著我，你以後會有不一樣的人生。”

“呸！”我啐了一口唾沫在他的臉上，“滾開，別碰我。”

“看你一會兒求不求我。”麥迪森掐著我的脖子，從書包裡面拿出一個白色的透明玻璃瓶，我現在對於這些東西有著說不出的抗拒，我胡亂的揮著胳膊，拒絕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而麥迪森卻是用力的抓著我，惡狠狠地說道，“這是止血藥。”

說完，也不容我有任何的拒絕，麥迪森直接扒開我的衣服，將藥粉灑在了那還流血的傷口上面，我感覺一陣陣的疼，之後是一陣冰涼，麥迪森將我的衣服攏好，將剩下的藥粉扔給了李楠身邊的人。

李楠看著我，眼睛一直是冰冷無神的，而我也想不出來要現在要怎麼做，車子顛顛簸簸的不知道到了什麼地方，期間麥迪森打了電話，我聽話裡面的意思是，讓什麼人去準備直升機。

車子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了，我們到了一個小村莊，麥迪森一行人已經由開始的十一個人變成了五個，算上我跟李楠，一共是七個人。

我們住的小院子沒有別人，可能是因爲麥迪森他們一行外國人很是顯眼沒法外出，他們一上午都在院子裡面，透過玻璃窗子，我看見麥迪森在跟幾個人說著什麼，而我跟李楠在房間裡面，手腳被捆著，都不能動彈。

一天沒吃東西的我們分外的餓，麥迪森拿來了麪包跟礦泉水，目光在我身上打轉，我不敢去看他，而李楠則是命令他給我她解開繩子，麥迪森沒有聽她的話，見我們吃完之後拿著東西就出去了。

麥迪森剛剛進來給我們都鬆了綁，我吃完東西有了些力氣，看見李楠那副嘴臉心裡就是一陣陣的不痛快，我死無所謂，爲了鄒墨衍死，我心甘情願，但是想到跟李楠這樣的人一起死，我就覺得冤得慌。

李楠身上是有傷的，不管是之前我對她做的，還是今天鄒墨衍做的這一切，她的身上都是斑斑血跡，臉上也沒有什麼好的地方。

曾經那麼高傲的，精緻的，內外兼修的一個女人，這時候像是一隻被鬥敗的烏雞一般，頹廢至極。

“別用那一副勝利者的嘴臉看著我，事情沒到最後，誰也不知道到底是誰贏。”

“如果麥迪森真的把你當做僱主的話，現在你就不會跟我一樣關在這裡。”我輕蔑的看著李楠，“難道你做了這麼多事，還想給自己找一條後路嗎？”

“有你陪著我死，我死了也甘願。”

我走到了李楠面前，手用力的抓著她之前有傷的那個手，大力的攥著，李楠因爲我的用力，臉色漸漸的發白起來，我看著她那不在得意的臉龐說道，“陪你死，我不願意。”

李楠很想還擊但是有些力不從心，她的手抓著我的胳膊，好像沒有什麼力氣，我看著她，冷笑了一聲，“你自己設計的局，到最後將你自己困住了，這就是你的自作聰明。”

“我有的是錢。”

“錢呢？剛剛赫長安不是說了，你什麼都沒有了。”

“不可能!”李楠很激動的抓著我，“我有的是錢。”

“李楠，我們年齡相仿，我現在死了有很多的遺憾，你有嗎？你的家族是什麼樣的我就不說了，你作爲一個私生女走到今天，也算是折騰夠本了吧，你有過錢，風光過，還想顛覆鄒家，現在死到臨頭了，你剩下什麼？明年清明節的時候，有人在你墳前燒紙緬懷你嗎？”

李楠沉默了，我接著說道，“我死不死鄒墨衍都會愛著我，可是你不一樣，你風光過，你當過鄒太太，你還有過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時候，你還有個孩子，可是現在你什麼都沒有了，你殺了鄒墨衍的爸爸，你傷了鄒墨衍，你毀了這一切。”

李楠的眼底終究是浮現了一些波瀾，“你覺得我什麼都不如你，覺得我什麼都比不過你，可是現在，我有一切，你有嗎？”

“我有，我什麼都有！”李楠開始激烈的辯駁，“何嘉然，我有的那些你都不曾有過，我有一個可愛的孩子，我是鄒太太，我是鄒墨衍的妻子，這些，都是你望塵莫及的。’

“我對這些沒有興趣，鄒墨衍愛我，是打心眼裡面愛到骨子裡面的那種愛，而你這些所謂的讓我望塵莫及的事情都是靠著你自己的手段的得到了，有幾分是跟真愛有關係的，所以在我們人生的這場拉鋸戰中，你始終是一個失敗者。”

李楠愣了幾秒鐘，一向高傲的她，眼眶中蓄滿的眼淚一個個的滴落在自己的手背上。

她手背上面還有那些鮮血淋漓的傷口，我想，這很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