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二更】--------------
“帶我去見顧念!”
王萌一張口便是這一句話,聲音是嘶啞地,沒有人想象到的撕心裂肺,也出乎意料地平靜。
佐宿翰看著突然睜開眼醒來的女人,原來,外面的人都以爲(wèi)她還沒有醒來,其實,她早已經(jīng)醒了。
佐宿翰這麼看著她,是想從她的眼睛裡看出有什麼異常的情緒來,畢竟,在來的路上,他從朱古力口中得知她在出事之前就有輕微的精神抑鬱,她現(xiàn)在這裡安靜會不會只是一個表象?
是發(fā)瘋前的平靜表象?
病g上的王萌平靜地接受著佐宿翰的注視,再次開口說道,“帶我去見顧念,我要見她!”
佐宿翰這才暗吸了一口氣,走近了一步,“你知道的,這根本就不可能!”
大概也只有顧念不知道,看似跟平常一樣的醫(yī)院其實早被舅舅和外公安排了不少的人,就連他要出院都必須經(jīng)過外公的同意。
你以爲(wèi)那個地方那麼好靠近?
你說去就能去?
“但是我必須見她!”王萌情緒有些激動,佐宿翰伸手示意指了指門外,王萌這才暗吸一口氣平靜了自己激動的情緒,垂下眼簾時壓低了聲音,“我要把她母親的遺物親手交到她手裡!”
“僅此而已?”佐宿翰打量著她,明顯的不相信。
垂下眼簾的王萌神情疲憊,擡眸時脣角勾起一絲冷笑來,“難道你覺得現(xiàn)在的我還能做出什麼事情來?”
她話語清晰,一點也不像是精神受了刺激的人該有的反應(yīng),這一點讓佐宿翰心裡更加不確定。
她是不是在極力掩飾著什麼?
但是無論如何,他也不會同意她去見顧念!
誰知道她又會弄出什麼事情來?
之前他帶顧念去見顧涵青,結(jié)果顧涵青跳樓自盡,差點害得顧念流/產(chǎn)。
“我不會讓你見她的!”不是他不讓,舅舅也是不會允許的!
王萌盯著他,蒼白的臉上面無表情,卻突然冷冷一笑,“是嗎?”
佐宿翰見到她臉上那清冷的笑容時心裡就一股子莫名其妙地寒顫,轉(zhuǎn)身背過身去,“給你一個建議,有時候,瘋也是一種能繼續(xù)生存下去的最佳選擇!”
佐宿翰邁步走開,身後傳來了女人低低地笑聲,那笑聲裡夾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嘲諷。
“佐宿翰,你總有一天會後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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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宿翰走出病房,心裡還因爲(wèi)王萌最後說的那句話而心神惶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他心裡突然感覺到了亂。
據(jù)他所知,他去監(jiān)獄裡探望顧涵青的前一天,王萌去過監(jiān)獄,去探視過顧涵青,至於她去見顧涵青做什麼,沒人知道。
佐宿翰心思瞬間變得有些沉甸,因爲(wèi)王萌的那句話,也因爲(wèi)王萌看他的那雙帶著嘲諷又可憐的眼神。
爲(wèi)什麼她看自己的眼神會用‘可憐’的神情?
好像此時的他遠(yuǎn)比遭遇了輪/殲的她還要可憐!
佐宿翰從病房裡出來,比來的時候心情還要沉重,走到門口聽見朱古力正在接電話,看他神色是既驚訝又歡喜的,掛上電話之後伸手?jǐn)堉念i脖就低聲說道。
“說專案組的人抓到了三個嫌疑犯,哦,不是抓,是那三個人主動來警局自首的!”
有人自首?
“說是認(rèn)罪態(tài)度極好,還供出了跑掉的另外三人的所有消息,目前,警方正在全力抓捕,哦,對了,聽說,那三個人,都要死不活了!”
佐宿翰不置可否,並不覺得進了警局裡的人捱上一頓打有多奇怪的,倒是進局子不捱打就成新鮮事兒了。
佐宿翰因爲(wèi)王萌的那句話而心神不寧,都沒有注意聽朱古力接下來說了些什麼,兩人出了醫(yī)院,車上,朱古力看著自從從病房裡出來就變得沉默了的佐宿翰,問了一句,“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要我?guī)兔Γ俊?
佐宿翰的思緒被拉了回來,深吸了一口氣,暫時把那種心情壓制了下去。
“是,我想查三年前我舅舅出車禍那天,車禍現(xiàn)場周邊路況的監(jiān)控錄像!”
身旁開車的朱古力明顯一驚,他要查這個?
好半天朱古力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神色嚴(yán)肅地說道:“宿翰,不是我不想幫你,是因爲(wèi),有關(guān)三年前你舅舅車禍?zhǔn)录囊磺袡n案都被人禁令封存,你想查,恐怕,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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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感覺如何?”蕭姿又讓人給顧念帶來了一些鮮花,讓她沒事無聊的時候剪剪花枝打發(fā)一下時間,又可以修身養(yǎng)性,平靜一下情緒。
“挺好的,謝謝姐姐關(guān)心!”顧念溫柔一笑,把剪掉了多餘枝椏的一隻康乃馨插進了花瓶裡,轉(zhuǎn)臉看向了室內(nèi)的其他角落,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就是這屋子裡的花瓶都插滿了!”
蕭姿看著面色恬靜又溫雅的小女人,她的臉色比前幾天要好,也褪去了之前傳的大套病服,穿上了純棉的淺色長裙,上面再套著一件薄薄的粉色短毛衣,一頭順滑的長髮自然地垂著,讓人見她的第一眼就忍不住地在腦海裡閃過這樣幾個字來。
溫柔如水!
大概所有的男人都喜歡這樣的女人吧,你看平日裡老是板著一張臉的弟弟,甚至是那個一出門就像脫了繮繩野馬般難以馴服的唐易恆都能跟她一待就是大半天。
她之前問過唐易恆,是不是因爲(wèi)想要討好舅舅才這麼跟顧念親近?唐易恆一臉無語,那是因爲(wèi)你沒跟顧念在一起待過,待過了你就知道了。
那叫一個愜意!
但這種感覺又無法跟其他人表述,反正就是萬能磁場,很合得來,隨意地讓人感覺很舒服!
蕭姿以前是沒機會體會的,今天她不輪班,所以特意在病房裡坐了大半天,年近五十歲的她面對著一個都能當(dāng)她媳婦兒的弟妹兒,原本以爲(wèi)會出現(xiàn)冷場或是不適感,可沒想到她們這一坐就坐了大半天了。
之前蕭姿就覺得跟兒子有代溝那是鐵定的,可跟顧念相處起來,年紀(jì)就根本不是問題。
她們聊天的內(nèi)容從剪窗紙貼窗花到玩橡皮筋再到現(xiàn)在女孩子們的穿著打扮,從弟弟出生到兒時不少童年趣事,無所不談。
蕭姿不得不在心裡感慨,確實,跟顧念在一起相處起來很舒服!
這大概就是一個女人的獨特魅力,能讓人不由自主地喜歡!
可是蕭姿微笑著的神色微微一轉(zhuǎn),腦海裡想起了顧涵青跳樓那天晚上在落地陽臺上見到的那一幕,以及當(dāng)時宿翰喊的那一聲‘小念’,讓她從此心裡就想卡了一道梗子,咽不下去又扯不出來。
那天晚上她回去休息時輾轉(zhuǎn)反側(cè)地睡不著,被唐旻問及時,她把自己心裡的想法告訴了丈夫,唐旻當(dāng)即也傻了眼,驚訝地說了一句,不會吧?
不過兩夫妻回想起那天在蕭家宗祠,佐宿翰見到顧念時的表情,以及顧念當(dāng)時驚愕地連手裡的紅包都撒了一地的情景,頓時兩夫妻都皺了皺眉頭。
是不是還有很多事情是他們不知道的?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
蕭姿把目光轉(zhuǎn)向了一邊剪著花枝一邊柔聲說著什麼話的顧念,腦子裡思緒翩飛,越來越亂。
想要親自證實的念頭也在此時大膽地凸顯出來,她暗自吸了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平淡無波,像剛纔聊家常那般的隨意自然。
“念念,你覺得,宿翰這個孩子怎麼樣?”
‘卡擦’一聲,顧念手裡的剪子剪斷了一根花枝,神情也有些微怔。
“姐姐!”門口,蕭景琛輕聲喊了一聲,讓正在關(guān)注顧念表情的蕭姿神色微變,轉(zhuǎn)過臉來朝門口看了一眼。
蕭景琛的意外出現(xiàn)也打斷了裡面兩人的交談,蕭姿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垂眸看了一眼被顧念剛纔一剪刀剪掉了的花骨朵兒,是花籃裡唯一一支被剪下來的花朵。
是剪歪了,還是?
蕭姿也顧不得多想了,因爲(wèi)站在門口的蕭景琛正用平靜的目光看著她,這種感覺讓她有些不適,便朝顧念看了一眼,走出了病房。
蕭姿起身出病房,蕭景琛跟在了她的身後,兩姐弟走了一段距離,蕭姿率先停下腳步,正想把自己心裡的疑問問出來,就聽見蕭景琛低聲開口了。
“我想請姐姐代我去一趟那家醫(yī)院!”
“恩?”蕭姿疑惑,心念一轉(zhuǎn),頓時明白了,他是想讓她去一趟王萌就醫(yī)的醫(yī)院。
“那邊醫(yī)院的人說清醒過來的她瘋了,我想請姐姐親自聯(lián)繫幾位精神科專家去一趟!”
蕭姿微微蹙眉,這件事倒是容易,只是--
她得到消息,說王萌自小父母雙亡,養(yǎng)大她的爺爺去年去世,家裡又沒有其他親人,跟她有過合作關(guān)係的天娛集團前幾天發(fā)佈聲明跟她劃清了界限,又有消息稱,她在窮困潦倒時接受過顧涵青的照拂,如今顧涵青一死,她的生活可真的陷入了絕境了。
“如果證實她確實精神出了問題,那怎麼處理?”
蕭姿覺得,弟弟之所以如此關(guān)注王萌,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爲(wèi)顧念。
蕭景琛神色淡淡,“自然是去精神病人該去的地方!”
蕭姿訝然,精神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