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章 229 顧念，你是要回北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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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能不能讓我姐姐跟她的孩子見上一面？”
陸愷雙手拿著那張支票，臉上滿是懇求的神情。
凌晨三點多的C市，有著夏日裡白天沒有的清涼，甚至，吹起的風讓人感覺到了冷。
陸愷捏著那張支票的手在涼風中有些輕輕地抖，他已經儘量讓自己保持冷靜，可不知道爲什麼，在面對這個自己以前老是覺得不過是有個好的家世過是有好的爹媽不過是家裡有權有錢的二世祖時，現在的心境竟完全不同。
倒不是因爲這一些他就自貶身份覺得自己矮他一等，也不是因爲自己現在處境落魄而不得不委曲求全，而是因爲，突然明白了，有些人*長大，心境竟與之前的完全不一樣了。
體驗到了生活的現實，現實的生活能讓人變得理智而清醒，所以，現在的陸愷也更加明白了自己以前是多麼的混蛋，多麼的差勁。
“唐少！”
陸愷雙手捏著那張支票的兩角，遞在了唐易恆的面前，牙齒輕輕地咬著脣角，眼神裡帶著堅定的神色。
如果可以，能讓姐姐見一見孩子，如要要他低聲下氣委曲求全，也沒什麼不可以！
他因爲有案在身，不能離開C市，也就幫不了顧念，但他每天看到顧念那麼難受，心裡也是著急，卻又沒有任何辦法。
蕭家不同於小門小戶，那是他想見就能輕易而舉見到的？
今天見到唐易恆，他原本是要躲，可是卻被他認出來了，以爲是要一番捉弄爲難，卻不想一張大額支票塞了過來，他在想，一個小小的服務生，小費不可能會給這麼高，哪怕是唐易恆十分有錢，那麼，會不會是因爲顧念的緣故？
既然如此，他便一直守在門口等到了唐易恆出來。
他想，這是他迄今爲止唯一想到的能讓顧念見一面孩子最能走捷徑的辦法了！
唐易恆站在車門邊，他的面前就是陸愷伸出的那雙手，那張支票完完整整地被呈遞到他面前，他雖然喝了酒，但神智卻相當清醒，就比如此時，他的目光就像暗夜裡微涼的風，掠過陸愷的身上時，眼睛微瞇著一撇開。
“錢不要可以，我收回去！”唐易恆說著伸手把那張支票一收，在陸愷正要低低籲出一口氣覺得那麼他應該是答應了這個請求時，就聽到唐易恆淡淡的聲音。
“孩子是姐姐自己不要的，你回去問問她，當天在手術室以孩子性命爲要挾要求離婚的人是不是她？”
唐易恆的話音剛落，陸愷已經被他的這句話驚得滿臉的不可思議，孩子是顧念自己放棄的？
“不對，唐少，我姐姐她－－”
“停！”唐易恆拉開了車門，半個身子坐了進去，一條腿還搭在車門邊，看著站在車門口的陸愷，說了一句，“孩子的監護人是我舅舅蕭景琛，她要見孩子，讓她親自找我舅舅談！”
唐易恆的車很快消失在夜色中，而陸愷還站在原地，面對著頭頂黑漆漆的夜，一聲幽幽的嘆息聲從他嘴裡溢了出來。
顧念自己放棄了孩子，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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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
唐易恆的助理一邊開著車一邊試探著說著，“您剛纔說的那些話，是不是－－”
“太殘忍了？”坐在後排，瞇著眼睛假寐的唐易恆接了話，涼涼地低哼了一聲，“知道有些人爲什麼總是屢次犯錯卻又不長記性的原因嗎？”
助理沒有接話。
“那是因爲犯的錯沒讓他痛得徹底，只有痛得他長了記性，他才知道下一次該怎麼做，不該怎麼做！”
不顧後果的任性，是要付出代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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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顧念的堅持，月媽將在明天離開。
當日簽訂協議時，是月媽要照顧顧念一個月，眼看著離一個月還有一週時間，但顧念卻要求提前解約。
並不是因爲月媽照顧得不好，而是顧念這個月子她坐不下去了。
客廳裡，正在收拾行李的月媽一邊語重心長地跟顧念說一些注意事項。
“顧小姐，你這個月子沒坐好，身體也沒有調養過來，你可要記住了，月子病不好治，唯一能調養的好辦法就是你再生一個孩子，再坐月子時好好調理！多注意，身體就能調養好的。”
坐在沙發上幫著月媽疊衣服的顧念手停頓了一下，卻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哎’了一聲，象徵性的回答著表示自己已經聽進去了，但心裡卻一陣隱隱的難受。
孩子？她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月媽是月子中心的職業保姆，專門伺候產婦坐月子並帶孩子，照顧顧念是最輕鬆的一個，因爲她只照顧她一個人，不需要帶孩子，可偏偏這大人也沒有照顧好，讓她很內疚，走的時候堅決不要顧念多給的錢，她只那了自己二十幾天該得的工資，多餘的一分都沒要。
顧念送月媽到門口，兩人依依惜別。
月媽提著箱子，都轉過身去了，人又停下腳步，轉身過來，表情先是猶豫著，但最後還是輕聲地把一直想要說的話都說了出來。
“顧小姐，蕭先生對你很好的！你要是真的放不下，也該回去了！”
顧念站在門口，目送著月媽離開的身影，一隻手撫著門，手指卻緊緊地摳著的門背，摳得太緊，手背上的血管都根根畢現。
她就知道，自己那天並不是在做夢，他來過的！
顧念伸手捂著自己的臉，轉身，關上門，一陣風似地衝進自己的臥室，取出行李箱開始裝東西。
她當日回C市時幾乎什麼東西都沒帶，這些衣服都是韓翩芊臨時幫她買的，還有一些，是那天唐易恆來過醫院之後帶來的，出院時全被陸愷帶了過來，幾隻大盒子全堆在了那邊。
翻開那些裝著衣服的紙盒子，裡面的衣服竟全都是乾洗過後用絲綢袋子裝好的，取出來就可以直接穿。
每一隻盒子都拆開，足足有十件，還有五雙鞋，都是軟皮厚底，能護住腳跟，不容易傷腳的坡跟鞋子，鞋碼比她之前穿的鞋碼要大一號，因爲她懷孕之後水腫厲害，後期雙腳腫得只能穿大號地拖鞋。
雖然月子經過了調養，可連續好幾個月除了拖鞋還是拖鞋的顧念已經忘記了穿高跟鞋的感覺了，雙腳有些變形了，穿的鞋子要比之前的要大一到兩號。
但買鞋子的人似乎也想到了這一點，所以，買來的五雙鞋，都出奇地合適。
顧念盯著自己雙腳上的鞋子，那張略微憔悴的面容上，一雙眼睛慢慢地紅了。
她開始更快地收拾行李，都來不及把衣服都摺疊整齊，一股腦兒地全扔了進去，卻在拉行李箱拉鍊時恍然大悟，她還帶行李幹什麼？
顧念起身，只拿了自己的小包，連行李箱都不要了，就往門口跑。
一開門，直接撞上了掏鑰匙開門的陸愷，陸愷被這麼一撞，先是一驚，伸手就把顧念的身體給穩住，一皺眉，“你怎麼了？”
話音一落，低頭看著顧念的一聲裝束，頓時明白了。
陸愷伸手把落在顧念臉頰上的亂長髮給捋了一下，目光落在她那微白的小臉上，“顧念，你是要回北城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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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醫院，嬰兒檢查室門口。
等候著的人不少！
“要不我進去看看吧！”蕭姿在外面待不住了。
“你別急，很快就出來了！”唐旻一把拉住了妻子，他鮮少來醫院，但今天得到小橙子身體不適的消息便趕了過來，陪著妻子在門口守著。
蕭姿心神不寧，很是緊張，“之前我還說他那雙眼睛好漂亮，像阿琛的眼睛，可是我沒想到會－－”
小橙子是五天前睜開眼睛的，一雙眼睛漂亮得不像話，就如蕭姿所說，純淨剔透，像蕭景琛的眼睛。
可這雙眼睛卻總是不停地流眼淚，最初的半個月並不是很明顯，因爲那個時候他不怎麼愛哭，也沒有睜開眼睛來，最近尤其明顯，不僅眼部流淚多，擠壓淚囊區域還有膿性分泌物流出來。
蕭姿她很害怕這個問題是因爲早產或是各種原因引起的發育不足導致的，所以在等待檢查結果時，焦慮到度秒如年。
“蕭醫生！”檢查室的門開了，醫生遞給她一紙經幾位兒科專家診斷出來的報告，低聲說道。
“孩子是先天性淚道阻塞！”
蕭姿震驚到沒能接住那診斷報告，晴天霹靂！
孩子的這雙眼睛，真的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