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想要和談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不讓他們付出點代價,還真當他北雪好欺負!
經過幾天的朝議,總算有了一個擬出了一個完善的和談方案。只是,在派遣誰去和談的問題上,又發生了分歧。
慶王早就想在軍中建立勢力,可是一直沒成功,這一次讓北辰暄一戰成名,已經讓他十分不快了,但是那也是沒辦法改變的,所以,這一次他無論如何也要成爲北雪的使臣,只要和談一事辦好了,那也是大功一件!
昱王這一派哪裡肯?於是向皇上推舉昱王,但是北辰曄壓根兒就沒打算要去,所以,當有人提議時,他想都沒想的拒絕了。
“既然二皇兄已經知道上進,想爲父皇分憂,父皇就讓他去吧,也成全他的一片孝心,兒臣近日身體不適,受不了舟車勞頓之苦!若是因爲兒臣的緣故,把事情辦砸了,兒臣難辭其咎!”
開玩笑!這一去如果順利的話,一來一回至少也要三個月,三天不見她,他就想得厲,若三個月不見,還不是要想的發瘋了!再說他根本不稀罕什麼功勞,該做的他已經做了,現在最重要的是讓那個丫頭!
唔,又有好幾天沒去看她,也不知道她這些天怎麼樣了!想到前不久得到的那個消息,他真不知道該不該同她說。
大殿上就爲他這句話吵得沸沸揚揚,慶王黨對於昱王的明褒暗諷,滿是憤怒,而昱王黨則是不遺餘力的爭辯,認爲慶王難以擔此大任。
雙方爭論不休,可北辰曄不負責任的撂下這句話,思緒早就飛到別處去了,哪裡會去關心這些?
最後僵持不下,皇帝一錘定音,派了朝中重臣,也是他的直系心腹前去,大家這才偃旗息鼓!
一下朝,北辰曄出了宮門,直接騎馬奔去雲府。
看著自己主子瀟灑的背影陳正連忙上馬追去,心裡不住的嘆息,這還是他家那個不把任何事放在心上的主子嗎?
幾天後,一大隊人馬浩浩湯湯的上路了,帶著北雪國所有百姓的和平希望,前往突厥和談。
且不管朝堂上如何,雲府裡,自使臣走後,佟氏和沫沫每日翹首以盼的等待雲戰的迴歸,雖然知道和談不結束,他們就不可能回來,可是她們還是喜歡準備著,命人將府裡各個角落收拾得乾乾淨淨。
而沫沫則親自將書房整理了一番,雖然平日裡都是她打掃,可是她還是清掃了一遍。
終於,在漫長的等待中,雲戰託人寄回了一封信,佟氏將信緊緊地貼在胸口,淚雨滂沱,直到看到了信封上那熟悉的字體,她才真的相信丈夫真的平安無事。
沫沫也是高興異常,等了這麼久,總算等來了爹爹的親筆信,看著孃親激動的模樣,她發自內心的感動,若被人牽掛是一種幸福,那麼那個牽掛的人,也是幸福的吧!
老爹和孃親算是老夫老妻了,可是看著他們之間那歷久彌新的感情,或許他們更像平淡的相守一輩子吧!
“娘,快打開看看爹爹說什麼吧!”
佟氏一聽,連忙擦了擦眼淚,想到自己方纔在女兒面前哭成那樣,有些不敢看女兒,生怕她笑話。
沫沫當然不會笑話,有的只是深深地感動罷了。
佟氏將信遞給了沫沫,讓她念出來一起聽。
沫沫自己先仔細的看了一遍,只是在看到其中的一段時,有些奇怪的看了孃親一眼。
“怎麼了?”
佟氏心中一緊,連忙問道,生怕是有了什麼不好的事。
“沒事,爹爹信中說他很想您,好想馬上回來見您,還說談判進行的很順利,估計過不了多久就會回來了,讓您不要擔心,安心在家裡等著。”
沫沫笑瞇瞇的連忙將大致內容說了一遍,還將老爹想念孃親的話單獨跳出來,故意大聲年的出來,不過,她還真沒想到老爹竟然也會說如此肉麻的話。
佟氏頓時羞得兩頰緋紅,嗔怒的看了沫沫一眼,原本就含羞如少女,這一瞪,更是平添了幾分純真,一想到過不了多久夫君就要回來了,心情一下子變的開朗了,也沒有責怪女兒瞎胡鬧。
沫沫看著更添美豔的孃親,覺得老爹這個百姓心目中的大英雄,被被孃親這個大美人給攔住,真的不虧。
“娘,老爹說會帶幾個人回來,讓我們收拾一個院子,等他們來了,就給他們住!”
沫沫這也是讓她奇怪的地方,不明白爲什麼好好地,老爹會帶人回來,聽他的語氣,好像還是熟人。
“帶人回來?你爹爹有說是什麼人嗎?”
佟氏一聽,也有些納悶。
沫沫搖搖頭。
佟氏也沒有說話,只是臉色不大好看,沫沫怕孃親誤認爲是老爹帶了女人回來,連忙說道:“娘,老爹帶回來的應該不是女人,他說是救過他的命,您不要多想!”
佟氏聞言,噗嗤一笑,摸摸她的頭說:“是女子又如何,既是你爹的恩人,那也是我們雲府的恩人,我們就好生招待著吧!”
她當然相信夫君不會做出對不起她的事,二人之間好不容易沒有了第三人,他豈會再添麻煩?
正巧這時雲寶下學過來了,聽聞父親快回來了,也是高興極了,之後也是愈加用心的習武學習,他可不希望父親回來後小瞧了他。
過了半個月,總算等來了大軍開拔回京的消息,大半個月後,大軍終於抵達上京,由於正值傍晚,按照規定,大軍是不可以進城的,只有一小部分人代表那些人進來受封,而且還必須等到第二天一早,城門開了,才能進來。
這麼做,是爲了防止帶兵之人趁機謀逆!
沫沫心裡有些失望,但是也只能再等一晚上了。
只是沒想到,用過晚膳沒多久,沫沫和孃親還有云寶正在商討明天一早就去接老爹,正在這時,就聽關平匆匆而來,眼睛泛紅,激動的說道:
“夫人,小姐,將軍回來了!”
二人一聽,愣了愣,繼而狂喜不已,佟氏更是一下子激動地站了起來,高興的說不出話來,直接繞過關平,匆匆奔了出去,卻在拐角處,一下子撞進了一個寬闊冷硬的胸膛裡。
“呵呵,鈺兒慌慌張張的,這是要去哪裡?”
佟氏還沒來得及掙脫,就被雲戰結實的雙臂抱緊了。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佟氏再也忍不住,什麼都顧不得,回抱著自己的夫君不鬆手,眼淚潸潸而下,仿若要將自己這大半年來,所有的擔憂和傷痛都發泄出來。
雲戰一個大男人竟也是眼眶通紅,再也說不出一句話,只是輕拍著娘子瘦弱的肩膀,無聲的安慰著她。
過了半晌,佟氏總算止住了哭,從夫君的懷裡退了出來,卻在看到夫君身邊的北辰曄,還有其他聞訊趕來的下人時,鬧了個大紅臉。
沫沫也在一旁,淚中含笑的看著久別重逢的父母,走上前去,伸開雙臂俏皮的說道:
“老爹,我也要抱!”
雲戰哈哈一笑,兩臂一伸,將沫沫整個人抱了起來,沫沫摟著老爹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一口,隨即頭埋在他的脖子裡,哽咽的說道:“老爹,歡迎回家!”
北辰曄兩眼通紅,羨慕嫉妒恨的盯著雲戰,只恨不得上前將那丫頭扯下來,捏在自己的手心裡纔好。
雲戰使勁的點點頭,一眼瞥見站在不遠處正一臉渴慕的雲寶,於是放下沫沫,招手叫他過來,欣慰的拍了拍他的小肩膀,欣慰的說道:
“不錯,長結實了,父親給你帶了禮物,回頭給你!”
雲寶亦是激動不已,兩眼泛著淚光,原來父親還是記得他的!
雲悅站在人羣中,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一幕,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只是暗中緊緊握住的手心,都被尖銳的指甲摳出了血,卻並沒有上前,直接轉身走了,別人也沒有在意。
大廳裡,雲戰坐在右手位,北辰曄坐在了左手位,佟氏則隨著雲戰坐在了她的下面,沫沫和雲寶也挨著佟氏坐了下來。
“老爹,今天不是不能進城嗎?您是怎麼回來的?”
沫沫好奇的問道。
雲戰說道:“今天回來也不妨事,明天一早出城不耽擱覲見就好了。”這麼久不見家人,都到家門口了,他哪裡還忍得住?
趁他們說話的功夫,沫沫仔細的打量著跟著他們進來,就坐在對面的椅子上的三人,他們看起來應該是一家人。
那個中年男子看起來大約有四十多歲,身著一件有些破舊的粗布衣,五官長得還算周正,只是雙目有些渾濁,自從進來後,就有些拘謹的坐在那裡;那個一箇中年婦女同樣一身粗布衣,長相一般,皮膚粗糙,看起來四十歲左右,梳著髻,頭上沒有任何髮飾,同那男子一樣,看著拘謹,只是上挑的眼角讓她顯得像是個精明的人;還有一個看起來約莫十四五歲的少女,長得倒是水靈清秀,只是膽子似乎有些小,都不敢擡頭看人,似是注意到沫沫的打量,悄悄地擡起頭,衝她笑了笑,又趕緊低下。
沫沫看著這三人,僅從表面,暫時無法定論其品質的好壞,若是好的,自然就好生招待,若是個奸的,縱然真的對老爹有恩,她也不會客氣,直接給了銀子轟走了事。
“對了鈺兒,你可還記得他們?”
雲戰像是才注意到那三人,衝關平使了個眼色,關平領會,將那些下人都帶出去了。
佟氏其實早就注意到這三個人了,心裡明白那可能就是夫君在信中提到過的人,她細細的看了看,在心中與記憶裡的那幾個人顯然對比不上,於是遲疑的搖了搖頭。
對面的那個中年婦女見她搖頭,一下子激動的站了起來,上前想要靠近佟氏,卻被沫沫客氣的攔住了。
“哎呦,這就是我那外甥女吧,當家的,你看看,都長得這麼大了,多水靈啊,妹妹,妹夫,你們可真是好福氣呀!”
那婦人好似一點都不介意沫沫的阻攔,轉眼就拉著她的手,笑瞇瞇的誇著她,露出了一口的大黃牙。
外甥?她娘不是沒了孃家嗎?怎麼老爹帶回來的人就直接成她舅舅舅媽了?
沫沫疑惑的看著老爹孃親,卻見孃親的臉色陡然變的極爲難看。
佟氏壓下心中的怒氣,使力的從她手中拉回沫沫的手,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婦人,淡淡的說道:“這位夫人,請你不要亂認親戚,本夫人的娘就生了我一個女兒!”
那夫人臉色微變,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大著嗓門說道:“哎呀,妹妹,雖說咱們多年沒有來往,可是你也不能不認我們啊,當家的可是你的親兄長呀!”
佟氏聽到“親兄長”三個字,頓時火氣突的躥了上來,可是看到還有外人在場,還是強忍了下來,而且人還是夫君帶回來的,夫君的面子她要給,於是冷著臉,沒有說話。
沫沫總算看出來了,這三人八成還真是自己的親戚,之前肯定是和孃親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才造成今天這個樣子。
能讓一向溫和有禮的孃親這樣,那件事肯定不小,看這對夫妻都有些訕訕的樣子,極有可能是做了對不起孃親的事。
北辰曄見氣氛不對,也知道自己不能再沒顏色的待下去了,雖說還沒和丫頭說上話,可是能見著一面也是不錯的,等這段時間忙過了,他就有大量的時間了。
於是十分有眼色的起身告辭,雲戰站起來,也沒有挽留,本想親自送他,卻被北辰曄開口拒絕了,說道:
“將軍既然有客人,就不必相送了,今日來實則有些事想請教沫兒,就讓她送本王出去吧!”
還沒等雲戰,沫沫就搶著說道:“王爺,大門就在您方纔進來的地方,您自己隨意吧!”她還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北辰曄聽罷,也不生氣,反而很開心,這丫頭要是真客客氣氣的,才叫他頭疼呢!
雲戰故意板著個臉訓斥道:“你這丫頭怎麼一點規矩都不懂,有你這麼待客的嗎?”
沫沫吐吐舌頭,瞪了北辰曄一眼,還是佟氏開口了,她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隨北辰曄出去了。
北辰曄知道她心急,卻故意一步步慢吞吞的往外走,看身邊的小丫頭一副咬牙切齒,恨不得趕著他走的模樣,覺得十分好笑。
“喂,你到底走不走?你不走,我可就走了?”
沫沫實在是忍不下去了,丫的,這廝絕對是故意的!
北辰曄沒有直接回答她的話,而是看了看夜空,頗有幾分詩意的說道:“行走在夜色下,微風拂面,欣賞著皎潔的月色,聽著悅耳的蟲鳴聲,又有美人相伴,沫兒不覺得此情此景是如此的美秒嗎?”
沫沫聽明瞭他話裡的調侃,白了他一眼說道:
“天每天都會黑,月色也容易看到,至於那些蟲鳴,聒噪的要死,不過,美人嘛,倒是有一個,還是個大大的絕色美人,不如,王爺美人就在這美麗的月色下,跳支舞吧!”
這下,這廝會氣的拂袖而去吧!
沒成想,北辰曄沒有一絲生氣的痕跡,停了下來看著沫沫,在沫沫的錯愕中,食指挑起她的下巴,對著清冷的月光,仔細的看了一遍,不顧她的反抗,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輕說道:
“本王是男子,不是美人,不過,沫兒卻是個貨真價實的小美人,長大了,會變成一個大美人,不如,本王先將就一下,收了你如何?”
說話的時候,北辰曄的薄脣還有意無意的蹭了蹭沫沫可愛的小耳朵。
沫沫被他噴出的熱氣薰得暈暈乎乎的,感覺耳朵有溼濡感,才驚覺這廝做了什麼,頓時臉色緋紅,氣得一腳踹了過去。
北辰曄早有防備,鬆開手,靈活的閃了開,衝沫沫揮揮手,大步流星的走了,拐個角,不見了蹤影。
沫沫用手擦了擦耳朵,可是那種溼濡的感覺彷彿怎麼都擦不去,心裡將北辰曄那廝翻來覆去的罵了幾千遍,才恨恨的回到正廳。
北辰曄從拐角處的陰影裡走了出來,注視著沫沫嬌小的背影,回味似的抿了抿脣,笑的像只偷了腥的狐貍……
“你一輩子都別想我會原諒你!”
沫沫還沒進去,就聽見裡面傳來了佟氏有些尖銳的叫聲,心裡一急,也顧不得懊惱,連忙走了進去。
“鈺兒,你先冷靜下來!”雲戰安慰著已經還在怒火中的佟氏,臉色也十分難看。
雲寶扶著佟氏,一臉憤恨的看著那三個人。
“夫君,你讓我如何冷靜,他們夫妻當初對我做了那種事,我沒有直接趕他們走,算是客氣的了!”
“娘,你先不要生氣,爹,你扶著孃親先回去休息吧,這裡的事,我會安排的!”
沫沫扶著搖搖欲墜的孃親,見她臉色十分不好,生怕她氣病了,也顧不得多問。
雲戰連忙點點頭,見自家娘子渾身沒了力氣,也顧不得有外人在場,直接打抱起佟氏,匆匆回了安和院。
此時正廳裡只剩下沫沫、雲寶還有那一家三口,以及站在外面守著的關平。
靜寂無聲的大廳裡,氣氛分外的壓抑,沫沫面無表情的坐在椅子上,任那三個人站著,也不說話。
那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對於這個陌生的外甥女,他們心裡還是有些發憷的,最後還是那個嘴利的女人開口了:
“唉,外甥女,我真是你嫡親的舅娘啊,你娘對舅舅舅娘有些誤會,等誤會解開了,就沒事了!說起來呀,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你娘還記恨我們,那件事也的確是我們做錯了!”
說完,竟還嗚嗚的哭了起來。
沫沫幾乎要被她氣笑了,什麼叫事情過去那麼久,娘還記恨他們?她是想說是娘小肚雞腸,斤斤計較吧?
看來,這個女人也不是個老實的,當著她面都敢埋汰孃親,是欺負她小,不懂人情事理呢!原本還以爲是他們孃親有什麼誤會,可現在看來,“那件事”一定是存在的,而且還不小!
過了半晌,見他們有些坐立難安,沫沫才冷冷的開口說道:
“既然你們是父親帶回來的,且不管你們和我孃親有什麼過節,就先在府裡好生的呆著,不會短了你們的吃喝,只是在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你們就不要在我孃親面前露面了,不然……”
剩下的話,沒有說完,但是其中包含的意思,大家都懂。
見他們沒有吭聲,沫沫朝關平吩咐了一聲,讓他將他們帶去了前些天收拾出來的客院。
“小寶,方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沫沫見雲寶依舊一臉的憤然,示意雲寶坐在她身旁。
雲寶憤憤的坐下來,將方纔發生的事,都告訴了她,沫沫從雲寶的話中,大致瞭解了整件事情。
原來那三人真是沫沫的舅舅舅娘和表姐,那個舅舅名叫佟聚寶,卻是佟氏同父異母的哥哥。佟氏的母親是在佟聚寶的娘去世後,是續絃。
佟氏的父親是個秀才,但是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將當時家裡的條件很是窮困,她被兄嫂當奴隸驅使,後來越長越漂亮,竟動了歪心,想把她賣到青樓,那時佟氏已經遇到了雲戰,二人已經相愛。
佟氏不願,說出了她和雲戰之間的事,佟聚寶和她的婆娘認爲有大利可圖,就沒說什麼,但是卻要她讓雲戰前來提親,當時雲戰正回京了,一直沒有回來,佟氏解釋了好久,兄嫂始終認爲佟氏是在騙他們,硬是要將她買到青樓去。
而佟氏也因爲雲戰久不歸來,也以爲他騙了自己,但是她依舊在等。可是兄嫂卻等不及了,趁她熟睡的時候,將她綁了起來,直接送到了青樓。
也不知道佟氏在那裡面經歷了什麼,被雲戰救了回來後,人就有點渾渾噩噩的,治了一年纔好,當時雲戰並不知道佟氏是被佟聚寶賣了,以爲真像他們所說的被人拐走走了,佟氏被救後,雲戰直接將她帶到了他駐守的城裡,因此直到今天,雲戰才知道那對夫妻當年做了什麼,若是早知道這對夫妻對佟氏坐了這種事,估計說什麼也不會帶他們回來。
瞭解了事情的經過,沫沫很是心疼,沒想到孃親竟然經歷過這些,心裡只把那對夫妻恨得牙癢癢,同時心裡對老爹愈發的敬佩了。
若是老爹沒有將人帶回來,那就沒什麼可煩的,問題是已經帶進來了,而且一路跟了那麼久,肯定有不少人知道,這次他們又的的確確的救了老爹,如果真的趕出去,老爹的那些對頭估計又有事做了!
但是就這麼放在府裡,這不是膈應人麼?
想了一會兒,也沒想出個辦法來,沫沫索性不想了,反正還有老爹。
“小寶,這件事不要對任何人講,知道嗎?”
在這封建的古代,若是傳出孃親在青樓裡呆過,肯定會有人指指點點,到時候,孃親肯定會受不了。
“嗯,我一定不會說出去的!”雲寶鄭重的點點頭。
姐弟二人被這一鬧,也沒了聊天的心情,就各自散了。沫沫有些不放心孃親,在回思沫閣的路上繞到了安和院,外面沒有人守著,想來是被打發下去了,看著映在窗戶上,靜靜相擁的身影,沫沫凝神細聽了一番,見沒有傳出太大的聲響,心稍稍的放了下來,想到有老爹在,孃親應該沒有那麼多時間胡思亂想。
沫沫安心的回到了思沫閣。
洗漱後,沫沫穿著睡衣躺在牀上,想著現在老爹也會來了,明天就可以見到暄了,也不知道瘦了沒有,有沒有受傷,想著想著,腦子就有些迷迷糊糊,彷彿看見暄正坐在牀邊看她,她高興地想伸手拉他,突然那張臉變成了北辰曄的面孔,嚇得她一下子清醒過來!
沫沫摸了摸額頭的虛汗,才發現是一場夢,心裡暗暗罵北辰曄,都怪這廝做的好事,害得她做噩夢,想著下次見到他,一定要找回場子才行。
正在沐浴的北辰曄突然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
第二日一早,沫沫就去了安和院,得知老爹一早就出城了,大軍辰時末進城,現在還沒到辰時,趕得及了。
“娘,今天我想去看看,您要去嗎?”
沫沫有些等不及了,迫切的想看到他。
佟氏氣色看起來還好,應該是昨夜雲戰開解的效果。
“今天街上的人肯定很多,娘就不去了,你也小心點,不要受傷了!”
佟氏細心地囑咐了幾句,督促著沫沫吃了早膳,才放她去了。
剛到門口,就見雲寶也來了。
“姐,我也想去!”
他還從來沒見過那種場面,以前也只是聽說過,所以,他很想親自感受一下。
沫沫當然同意,聽他說已經向先生請假了,姐弟二人聯袂而去。
只是街上的人實在是太多了,都往北城門方向涌去,沫沫見馬車實在是走不動,當機立斷的下了馬車,吩咐車伕先回去,自己和雲寶則朝著北城門跑去。
他們還沒走到北城門,就見那裡已經是人山人海,禁衛軍早就出動了,正在維持秩序,從城門延伸到皇宮的路,都已經鋪上了紅毯,就待城門大開,迎接大軍進程。
沫沫和雲寶長得太矮,看到的除了人還是人,跳起腳來,看到的,也是黑壓壓的人頭。
雲寶有些泄氣,怪自己沒有來早一點,正在懊惱時,卻被姐姐拉到了一座茶樓裡。
“幸好我有先見之明,早早的在這裡定了雅間!”
沫沫得意的看了雲寶一眼。
這裡的位置正對著窗戶,視線極好,很輕易的可以看到外面的情景。
不一會兒,皇上派遣過來迎接大軍的大臣來了,沫沫定睛一看,最前面的居然是北辰曄那廝。
北辰曄有所察覺,向沫沫所在的方向看了過來,一眼就看見了正在瞪視他的沫沫,心裡一樂,一路上被慶王擠兌的厭煩,頓時煙消雲散,含笑的看著她。
在他左側的慶王覺察到他的異常,也朝沫沫所在的方向看去,卻什麼都沒發現。
沫沫收回視線,不願意再看到那廝十分欠揍欠揍的臉。
北辰曄一聲令下,城門大開,在激盪高亢的號角聲中,大軍徐徐而入。
騎馬走在最前面的是雲戰這個主帥,只見他騎著棗紅色的高頭大馬,頭戴一頂赤金色的盔帽,身著同色的鎧甲,威風凜凜,身爲最高統帥,久經沙場的氣勢,在這一刻體現的淋漓盡致。
沫沫這還是第一次看到老爹如此威風肅殺的一面,聽著那些百姓高聲的呼喊老爹,訴說著對老爹的感激和歡迎,心裡頓時涌起了一股強烈的自豪感!
雲戰面對這些普通的百姓,臉色卻是溫和了下來,衝那些百姓點頭示意。
那些百姓見大將軍迴應,叫喊聲就更大了,向前面推擠著,都想親眼目睹大將軍的風采。
而云寶見到這陣勢,卻是完全驚呆了,看著那個被萬人敬仰的父親,他緊緊地拽著小拳頭,暗暗發誓,一定要勤學武藝,做一個人人敬仰的大將軍。
沫沫的視線緊緊地鎖住城門口,如果沒有意外地話,接下來走進城門的人,應該就是暄了。
果然,接著走進來的,是一匹白色的戰馬,額頭上還有一撮黑色的毛,她記得,那是暄的流光。
可是,下一刻,沫沫如同被雷擊一般,呆住了!
這一刻,她聽不見周圍雷鳴般的呼喊聲,也看不見周圍的一切,眼裡只有那匹白馬身上親密的貼在一起的一男一女!
看著他的手,輕輕的摟在那個美豔女子的腰前,看著他對那個女子露出了溫柔的笑意,也看到那個女子的脣輕輕的擦過他的下巴,而他則愈加專注溫柔的看著懷裡的女子……
清絕溫柔的男子,傾城絕色的女子,情意綿綿,畫面如此的唯美,但是,她不是那個畫中人……
北辰暄似是有所察覺,擡頭一看,發現了正在看著他的沫沫,卻在下一瞬,視線淡漠的離開,彷彿沒有看到她一般!
沫沫多麼希望這一刻,雙目失明,這樣,她就不用看到這幅讓她痛徹心扉的畫面;甚至她在想,她爲何眼巴巴的過來,哪怕她只是聽別人說了這件事,她還可以安慰自己,那是謠言!
她甚至在幻想,是不是她做錯了什麼,這一次,他像前世那般,帶回一個女子,只是爲了狠狠地報復她!
混混沌沌的想了一遍,才絕望的發現,她是在自欺欺人!親眼看到眼前的這一幕,她連上去質問的勇氣都沒有!
此時,心痛的如同凌遲一般,痛苦的讓人窒息,一股腥甜涌了上來,眼前越來越模糊,可是意識確實越來越清晰,記憶裡,那抹熟悉的身影,昔日裡溫柔的話語,還有一輩子的誓言,不停的在腦子裡跳躍,交錯,腦子疼的像是要爆炸似的。
雲寶原本興致勃勃的看著外面,聽著外面的人對安王和那個穿著其裝怪服的女子議論紛紛,正想問姐姐這個女子是不是突厥人,才發現姐姐的臉色蒼白的嚇人!
“姐,你怎麼了?”
雲寶急的想哭,畢竟還年幼,見姐姐前一刻還好好地,轉眼就變成了這樣,一時之間,急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雲寶的大聲的呼喊卻沒有喊醒已經陷入半昏迷的沫沫,她現在腦子裡一片混亂,她聽到了有人在喊她,可是就是醒不來。
北辰曄原本一直關注著沫沫,只是因爲大軍的進入,一時沒有顧得上,等聽到身後的官員私下討論安王和突厥公主時,才驚覺起沫沫肯定也會看到。
他焦心的朝沫沫所在的方向看去,並沒有看到沫沫,卻看到一臉焦急的雲寶,心中頓覺不妙,還沒來得及交代一聲,提氣縱身朝那裡掠去,在衆人的驚呼聲中,輕巧的從窗戶躍了進去。
看著方纔還衝她瞪眼的人兒,如今這副死氣沉沉的樣子,一邊心疼的罵著“傻瓜”,一邊給她探脈,脈象竟是十分的紊亂。
北辰曄嚇得差點魂飛魄散,不敢再耽擱,抱著沫沫轉身就走,卻被雲戰攔住了。
雲戰也是發現北辰曄突然離去,看到了雲寶,才覺察到是沫沫出事了,所以交代了一聲,也從窗戶裡飛了進來,此時見到奄奄一息的愛女,心裡又痛又悔,伸手就要接過沫沫,卻讓了開。
“雲將軍,你還是帶領那些將士進宮去,我會好生照顧沫兒的!”
北辰曄說完,也不等雲戰的反應,直接一腳踹開門,大步走了出去。
雲寶也顧不得跟父親說話,急急地跟在了北辰曄的後面。
當沫沫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晚上。
打量著這個點著蠟燭的陌生房間,回想著到底發生可什麼事,爲何會在這裡?她只記得她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噩夢,在夢裡,一身休閒打扮的暄牽著一個溫柔可人的女子站在她面前,說那是他的女朋友。
然後畫面一轉,身穿古裝的暄騎在馬上,懷裡還擁著一個身著異族服裝的美豔女子,從她眼前緩緩走過,然後,她就被嚇醒了!
只是那個夢太真實了,因爲她再一次嚐到了前世那種撕心裂肺的痛,幾乎讓她痛死過去,而且,現在他還覺得心口有些疼!可是,爲何一覺醒來,怎麼又會莫名其妙的到了這裡?
正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外面卻傳來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繼而門被輕輕地推開了。
北辰曄進來是想看看沫沫醒了沒有,打開門,卻沒想到牀上竟然空無一人,心裡一急,連忙走了進去,身後卻傳來一陣風聲。
反射性的抓住了襲擊他的人,卻是一隻纖細的手,高興的回身一看,果然是她!
“你醒了,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的?”
沫沫原本躲在門後,想偷襲那個把她弄到這個地方的人,沒想到這人竟然是北辰曄!
見他抓著自己的手不放,沫沫說道:“我沒有哪裡不舒服,你快放開我!”
北辰曄見她臉色好多了,也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遂放下心來,但是手並沒有鬆開,自顧自的拖著她來到牀邊,想讓她再休息一會兒,沒成想,這丫頭又開始犟了!
“你想幹嗎?”沫沫一臉防備的盯著他。
北辰曄十分無奈,看她的表情,他也猜到這丫頭是不放心他!
苦笑著搖搖頭,對沫沫說道:“你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麼,只是想讓你再睡一會兒,你方纔差點把我嚇死了!”
北辰曄憐惜的摸摸她的頭繼續說道:“這幾天,你就在我府裡好好休息,等你病好了,你再去找暄問清楚,現在你要好好休息,知道嗎?”
沫沫朝他翻了個白眼,鄙視的看著他說道:“是你自己有病吧,幹嘛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北辰曄這才察覺沫沫的不妥,現在她表現的一點也不像有事的樣子,哪裡有當時的傷心欲絕?
情急之下,他想都沒想的說道:“今天上午,暄他帶回了一個女子,你難道忘了嗎?”
沫沫聞言,臉色頓時變的一片蒼白,胸口劇烈的疼痛,再一次席捲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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