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他們是如何打算的,信王府裡,信王如木樁般坐在輪椅上,聽著屬下的回稟,臉色陰沉無比!揮退了下屬,眼睛死死的盯著一處,目光噬人!
這次是他大意,才使得計劃又差點落空,原以爲(wèi)父皇不會因爲(wèi)欽天監(jiān)和那個禿驢的話就改變賜婚的旨意,沒想到竟是他估計錯誤,差點打亂了他的計劃,不過,還好,情形還不是很壞,一個側(cè)妃而已,只要好好地謀劃一番,一切都還來得及,皇宮裡已經(jīng)佈置的差不多了,只要得到那件東西,他又畏懼的了誰?
看來還是進宮看看母妃纔好!
德妃揮退隨侍的宮婢,連自己的貼身嬤嬤也打發(fā)下去,走到自己的兒子身邊,慈愛的看著他說道:“昕兒放心,這件事母妃回好好和你父皇說說,這次也是母妃大意了,之前也探過你父皇的話,他也沒說會如此安排,這纔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信王對自己的母妃卻是不怎麼熱絡(luò),躲開她企圖放在他肩上的手,面色不悅,冷冷的說道:“這件事要儘快,不然等昱王搶得了先機,就真的來不及了!”
德妃面露難過之色,但是瞬間消失不見,依舊保持著慈愛的笑容,柔聲道:“母妃知道了,你自己好好保重身體,不要太操心,有什麼事,就告訴母妃,只要母妃能辦到的,一定替你做到,哪怕……”
“好了,別說了,本王自有打算嗎,你做好自己的事就好,其他的不要管!”北辰昕不耐煩的打斷她的話,臉色已經(jīng)變得非常難看了,說罷,自己推著輪椅,快速的走了。
德妃憂傷的看著兒子離去的背影,心裡沉甸甸的,幾乎透不過氣來:他還是不肯厭惡她嗎!
信王在侍從的推動下,往宮門離去,卻在宮門口看到了不可一世的慶王,皺皺眉,想要避開,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喲,皇兄真是稀客啊,皇弟還以爲(wèi)皇兄不敢出來見人,沒想到竟然在這裡碰到了,只是不知道皇兄這是打哪兒出來的?”
慶王面露嘲笑的靠近信王,一雙眼睛盯著信王殘缺的腿,露出不懷好意來!哼,長子又如何,還不是廢物一個,也不知道茍延殘喘的活著幹什麼,還不如死了乾淨(jìng)!
信王面無表情的看著地面,對慶王的話耳不充聞,擱在輪椅上的手卻死死的握成拳!
“皇兄不說話,難道是變成啞巴不成?這可如何是好,本來就是個殘廢,現(xiàn)在又成了啞巴,這德妃娘娘今後可要怎麼辦呢?”
慶王見狀,笑的愈發(fā)得意,惡聲惡氣的昭示著他此時心中的快意!他就是喜歡看這個廢物十分生氣,卻又無可奈何的模樣,如果不是他擋在自己前面,也許很久以前,父皇就立他爲(wèi)太子了,可是這個沒用的東西竟然會出生在他前面?如果當(dāng)初母后沒有被廢,那他還是父皇唯一的嫡子,這太子之位遲早是他的,他也不用忌憚他,可是母后卻是被廢了,他也不是嫡子,那麼,他也只好搬開這塊絆腳石了!
跟在他身後的幾名侍從見此,也旁若無人的笑起來,一點也不怕信王算賬的樣子!
慶王見此,只覺得自己十分的威風(fēng),眼睛都不屑停留在信王身上。
信王依舊沒有理他,完全將他視爲(wèi)空氣,將他說的話當(dāng)作放屁,給了身後侍從一個暗示,頭也不擡的就要離去。
卻在經(jīng)過慶王的身側(cè)時,輪椅突然側(cè)翻在地,信王連人帶輪椅一起翻到在地,信王還滾出去了幾步。
“哈哈,皇兄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怎會倒在地上,哎呀,皇弟這就來扶皇兄坐好!”
慶王上前,擠開正要扶信王起來的侍從,卻故意一腳踩在信王的右手背上,十分小人的將重力集中在腳尖,死死的碾了幾遍,直到信王疼的連冷汗都冒出來的時候才罷手,一把扯起信王的衣襟,將他扔在輪椅上,大笑著大步離去!
信王用左手死力的揉著右手背,面色陰沉的嚇人,卻沉默的揮揮手,讓侍從推著自己,向?qū)m門外走去!
書房裡,北辰曄饒有興趣的聽著暗衛(wèi)的回稟,聽完了才問了一句:“也就是說信王的腿真的沒有異狀?”
暗衛(wèi)仔細(xì)的想了想,確信自己沒有看錯後,肯定的點點頭回道:“是,屬下當(dāng)時看的很清楚,想來信王也想不到慶王大庭廣衆(zhòng)之下會這麼做,因此沒有防備,他還在地上滾了幾步!”
“還滾了幾步?那你應(yīng)該看清楚是滾了幾步?”北辰曄仔細(xì)的問道。
暗衛(wèi)一愣,料想不到主子會問這個,又思索片刻,卻是不確信的答道:“半丈遠(yuǎn)吧!”
北辰曄面色一沉,肅然道:“真的是半丈?”
暗衛(wèi)點點頭。
“那你可否看見他在倒地的時候,雙手是何種姿勢?”
“是直撲在地,手也貼在地上!”
北辰曄聽完,揮揮手,將他打發(fā)下去,自言自語道:“大皇兄啊大皇兄,差點被你騙了啊!”
別人也許不會注意,可是他又豈會大意?一個人在毫無防範(fàn)之人在遇到危險時,也會反射性的做出反應(yīng),他可不相信信王真的沒有防著慶王,他如果雙腿真的不能動,在摔倒之時,雙手肯定會慌亂的想要抓住什麼,而且也不可能摔出半丈遠(yuǎn),這說明大皇兄不僅不是廢人,還身懷武功,當(dāng)時裝成那副模樣,也是爲(wèi)了趕走慶王演的苦肉戲而已!
看來,他還得好好的查查,信王這些年他深居簡出的,私底下到底在做些什麼了!
後來幾日,京中風(fēng)平浪靜,溫雯被封爲(wèi)縣主的所製造的熱論已經(jīng)慢慢地熄了下來,不過仍有人翹首以盼,希望皇上再下一道聖旨什麼的,也許自己女兒或者妹妹可以頂上那個位子,只可惜等了好幾天也沒見動靜。
不說別人,沫沫也是納悶的很,原本以爲(wèi)信王會有什麼動作,比如說讓德妃吹吹枕頭風(fēng),讓皇上強迫昱王府將另外兩名側(cè)妃接進王府,但是並沒有,不過,義伯府和宋府也沒有傳出什麼不好的消息,她也不知道北辰曄到底如何打消兩府的人嫁入昱王府的念頭。
且不說她在等,就是信王德妃,還有很多人也在等,卻沒有任何消息,信王也有些焦躁起來,不知道出了什麼事,爲(wèi)何宮裡一直沒有消息傳出。
就這樣又過了幾天,沫沫也懶得再等,正興致勃勃的準(zhǔn)備著將王府的管理權(quán)拿回來!
在她的小書房裡,桌子上堆著滿滿一桌子的賬本,這些賬本全部都是自北辰曄開府來,所有的賬本,零零總總的大約有一百二十多本,除了王府的各項開支賬目,還有府中一些莊子商鋪的賬目,每一本都是厚厚的!
此時她正傻傻的盯著面前的賬本,一臉的苦瓜相!剛開始她以爲(wèi)昱王府建府不過短短六年,賬本最多也不過一二十本的樣子,可是真的等沈氏將所有的賬本拿出來的時候,差點將她嚇?biāo)溃?
她隨手的翻了翻,更是差一點就把這堆賬本扔了,裡面秘密麻麻的全部都是繁體字,看的眼睛都累了,不過,即使她不細(xì)看,也知道這些賬本不是最原始的,她因爲(wèi)這些賬本紙張的新舊差不多,一看就知道是最近纔出來的。
所以她敢肯定,賬本里頭有鬼,沈嬤嬤就是這鬼的製造者!
她可不會忘記沈嬤嬤聽到北辰曄說將賬本交給她時,那種震驚又哀痛的神情,好吧,她相信沈嬤嬤震驚是真的,哀痛也是真的,不過那一閃而過的慌亂更是真的不能再真!
就在她對著這些賬本頭腦發(fā)昏的時候,荷葉臉色萬分難看的走了進來,看著她欲言又止!
沫沫詫異,她是知道荷葉的,這丫頭從跟著她到現(xiàn)在,一直表現(xiàn)的穩(wěn)重成熟,極少情緒外露,可是這次倒是真的生氣了。
“怎麼了,誰敢惹咱們的荷葉姑娘生氣啊?”
荷葉沒有察覺到自家小姐話語裡的調(diào)侃,咬著脣說道:“小姐,府裡的人太不像話了,今天沈嬤嬤身體不適,沒有管著,這些人就開始散漫起來,院子也不打掃,廚房的飯也不做,只顧著聚在一起聊天,奴婢看不過去,就說了兩句,可是那些人卻說,卻說……”
荷葉突然說不下去了,看著自家小姐似有了動怒的跡象,就沒再說下去,怕她氣到了。
沫沫看著她沉沉的說道:“繼續(xù)說,她們都說什麼了?”
荷葉無法,只好接著道:“她們說沈嬤嬤生病了,正在商議怎麼去看看她,還說沈嬤嬤都是爲(wèi)王府操勞,結(jié)果累病了,可是不僅沒人上前慰問幾句,反而要趁機奪權(quán)!還說她們都是沈嬤嬤管著的,好說沒有沈嬤嬤的吩咐,也不知道要做些什麼,指著奴婢的臉說奴婢也只不過是個奴才沒有權(quán)利管她們!”
沫沫聽完,怒極反笑:“好,好啊,這昱王府的奴才果然是有氣性的,本妃今日還真是見到了!荷葉,咱們這就去看看沈嬤嬤去,既然沈嬤嬤勞苦功高,本妃若不親自去看看,還真不知道她‘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