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導，《花千骨》的首輪播放權被芒果臺獨家買下了，總價1.92億，平均下來單集在330萬左右。”
聽到嶽軍電話裡的這個數字，林楠一時間還有點懵逼，電視劇單集價格漲得這麼快了？
他記得6月那會兒，《紅高粱》有周訊和諾獎加持，首輪單集也才110萬！當然了，這兩者沒有可比性。
但是對於一部TV版58集的電視劇來說，這個價格就真的非常高了。
幾秒鐘過後，林楠才後知後覺地反應了過來！
不能否認，近兩億的高價，除了題材原因之外，絕對有“一劇兩星”政策的加持，而且是佔大頭。
更何況，芒果臺還是霸道地獨家買下了首輪。
“挺，挺不錯的，比《太平輪（上）》的票房都高。”林楠忍不住打趣道。
也許是察覺到了林楠對這個價格的詫異，嶽軍又解釋了一下：
“這段時間，電視劇市場的交易價格整體都在往上漲，不斷上漲。
尤其是大公司、大班底出品製作或者熱門IP改編的劇，漲幅最甚。
‘一劇兩星’是價格上漲的最主要原因，其次就是不斷上漲的演員片酬成本。
範冰兵的《武媚娘傳奇》也是被芒果臺獨家買下了一輪，總價2.68億，但那部劇被剪成了96集之多。”
所以林楠就只好缺席了電影《魔法黑森林》的派對，在水晶影業等著前者。
林楠沉默不語，這就已經開始走上死循環了。
強者愈強，弱者愈弱，甚至走向消亡。無論是對影視公司還是電視臺來說，都一樣。
“過兩天開始，我正準備讓人發公告呢。
他已經看到國內的新聞了，《一步之遙》入圍柏林主競賽單元的事情，給了姜聞更大的自信。
對了，圈裡都在議論林導你入圍柏林國際電影節主競賽單元的事情，說這次可得和姜聞導演打擂。
“林導，上次見面，還是去年頒獎季的時候。”
林楠自己是既得利益者，只能獨善其身：“嗯，我知道了。郭幡開始選角了嗎？”
但他卻說了：觀衆看不懂、不接受這部電影，我其實並不太關心，我也不能要求他們每個人都看得懂。
因爲一部劇的成本，也許就是全公司的身家性命！
而且姜導那邊已經放話了，說絕不手下留情。呵呵……”
本來林楠還想著再堅持幾天，然後計劃一下回國時間呢。但李鞍卻突然打來了電話，想約他見面。
上午十點鐘，這位大導演帶著女助理準時過來了，林楠還專門在公司樓下迎了迎。
…………
雖然姜大導演接受訪談時沒有明著說：看不懂我的電影，是觀衆的問題；
又是連續兩天公關酒會的奔波，林楠明顯可以感覺到，自己比去年要更加受“重視”和“討好”。
小公司亦然，有可能一部電視劇砸在手裡，公司就沒了。
這就是姜聞式表態，這麼多年一直如此。而且不同於馮曉剛等人只是嘴上說說，他是真的會漠視觀衆！
“那就期待和他兵戎相見吧！”林楠風輕雲淡地說笑道。
不少歐美演員，雖然他都不認識，但都會上來主動結交他，意圖十分明顯。
大臺霸佔頭部資源，小臺永遠沒機會。
李鞍面帶微笑，和林楠握了握手。
“嗯。當時我是從臺省直飛好萊塢的，金馬的頒獎過程我還歷歷在目。”
都是老熟人，林楠說起話來，也沒什麼顧忌。
“今年鞏利的事情，確實有點兒戲了，我前兩天見到她，還在說呢。”
李鞍知道林楠的意思，內地不滿的聲音太多了。
幾人一路到了三樓，坐在辦公室裡喝著咖啡，李鞍這才說明了來意。
“李導居然會缺電影投資？”
沒錯，林楠都被李鞍找他拉投資的行爲給震驚到了！
兩屆奧斯卡最佳導演、兩座金獅獎盃、兩座金熊獎盃、金球最佳導演……不俗的票房號召力！
這種大導演，居然缺投資？說出去根本沒人信！
果然，李鞍臉上的笑容變得尷尬了，他猶豫著開了口。
“這次我想有些突破，在他們看來，可能很不切實際。但我覺得它能創造影史以及電影攝製史。”
好吧，林楠終於知道對方爲什麼會拉投資了。
想打破行業現狀的人，可不得被冷落、孤立？
“我能聽聽麼？”
林楠對李鞍口中的“突破”和“創造影史”有點興趣了。
“我的新劇本，改編自同名小說《比利·林恩的中場戰事》，涉及到伊拉克戰爭，但這是其次的。
我主要是想用120幀3D攝影機來拍攝電影鏡頭，另外演員的表演也將突破傳統，他們大部分的鏡頭要直視攝影機表演……現在還差一些投資……”
李鞍絮絮叨叨地講著，林楠心裡已經在吐槽了：
“怪不得沒人願意投資呢，懂行的都知道，這是兩個深坑啊！”
120幀4K3D鏡頭？也不考慮一下正常人的眼睛能不能接受？
那麼大的銀幕上，高清到極致的鏡頭和畫面，會造成視覺上的虛假感和不真實的感覺，時間久了，眼睛都難受！
更何況是演員直視攝影機表演，在3D版本、IMAX巨幕下，觀衆看著不瘮得慌嗎？想想就嚇人，毛骨悚然的那種。
“李導這部電影，還差多少資金呢？”林楠輕聲問了句。
他想著要是差得不多的話，就當走人情了。 “索尼答應給我2400萬美金，但還差一半。”
林楠默默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起來，這人情還是算了吧。
突然，他腦海中又想到了些什麼，看向了一臉期待的李鞍。
“李導，這金額確實有點大，我一時半會兒可吃不消。
不過我給你一個建議怎麼樣？有八九成的希望，可以一次性解決剩下2400萬美金的投資缺口。”
“什麼？”
本來聽到林楠的第一句話，李鞍下意識很失望，這幾個月已經聽到了太多的拒絕，他都習慣了。可第二句，就讓他又瞬間激動了起來。
“我說李導，當局者迷了吧！你爲什麼總是把視線盯著好萊塢這一畝三分地呢？找我，也是因爲我最近正好在這邊吧？
國內上市的影視公司那麼多，多少家都眼巴巴地想參投好萊塢電影，更何況還是大導演執導的好萊塢電影！你說，是吧？”
林楠話音落地，就看見李鞍的眼睛裡已經充滿了神采。
“對，對，我該回國去試試的。中影、上影……”
“李導，國企投資外語片手續比較複雜，還要報給局裡審覈，更何況中影剛血虧了《太平輪》，又投了《長城》……
我建議你去找華億、樂視、搏納這些公司試試，既有錢又省事兒，他們絕對百分百不干預。”
林楠說完話後，就一臉笑容地看著李鞍。對方這會兒儼然有些迫不及待了。
“林導算是給我指了條明路，我確實是當局者迷了。非常感謝林導！”
閒聊了近半個小時的奧斯卡提名事宜後，李鞍就急匆匆地走了，估計近期就會回國。
林楠讓人給自己續了一杯咖啡，優哉遊哉地喝著：
“嘖嘖，國內的冤大頭那麼多，我可是儘量避免讓中影跳坑。喇董，你可得感謝我呀！”
…………
有時候，電影市場真是太神奇了。
誰能想到，《一步之遙》居然讓《太平輪（上）》茍延殘喘地回了口血？
前者的票房在巨大的爭議下，變得飄忽不定，忽上忽下。
第二天的日票房直接從首日的9780萬跌落到了7307萬，第三天又躥到了1.03億，第四天再次大幅度降至7800萬左右。
而後者在前者公映第一天、第二天的時候還是35萬、47萬的日票房，可從第三天開始，它的日收就突兀地變成了498萬、554萬、484萬。
一切只因爲不少人覺得《太平輪（上）》比《一步之遙》好一點，至少他們能看懂。這理由，簡直無懈可擊！
奧斯卡的提名選票，在這幾天之內，已經遞交了七七八八了。
這意味著《海邊的曼徹斯特》的公關活動，即將告一段落。
等提名結果正式出來後，就可以視情況，選擇繼續公關或者來年再戰，甚至是放棄。
“過兩天我就回來了，下個月八號或九號咱們倆再過來參加金球獎的頒獎典禮。我總不能在這邊乾等半個多月呀。你說是吧，茜茜。”
林楠躺在牀上，閉著眼睛和劉藝菲打電話。實在是太累了。
“嗯嗯，我去接你。昨天我去看了《大聖歸來》的成片，畫面很棒呢。今天會送去電影局審覈。”
劉藝菲的聲音裡帶著雀躍，她行使了一次老闆娘的權力，在林楠不在國內的情況下。
“劉製片辛苦了。”
“還好還好啦，嘻嘻……”
即使是隔著電話伱儂我儂，也擋不住林楠的睏意，畢竟每天都要忙著酒會上的交際應酬。
不到二十分鐘，林大導演就撇下了劉藝菲，自己睡了。
“林楠？”
“林楠？”
……
連續喊了幾聲之後都不見答應，劉藝菲就知道林楠肯定是疲倦地睡過去了。
“哼，等你回來，先不折騰你，讓你好好休息幾天再說。”
“啊…嗚…我也再睡兒吧，好睏啊。”
……
好萊塢這邊深夜的時候，正是國內的晌午過後。
一條石破天驚的新聞，打破了整個影視圈、娛樂圈的“寧靜”，讓全網一片譁然。
所有人震驚之餘，直呼不可思議。
輿論的焦點、各大門戶網站的頭條、微博熱搜……在最短的時間內全都爆了。
兩年多以前的首部國產10億票房電影，再次被無數人熱議。
林楠、劉藝菲、朱婭文、舒倡、羅晉乃至熱巴的微博，被圈內圈外的演員藝人、網友和粉絲不斷刷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