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西影

全村幾乎都被弄去驗了血，只有馬有鐵是珍惜的熊貓血。

張永福還欠著村裡的糧錢沒給，李昱飾演的張永福兒子以此威脅村民。

人心是惡毒的，尤其是對待弱者時。

馬有鐵再次被道德束縛、綁架，開始了一次次無償獻血。

李昱是個努力型演員，雖然鏡頭不多，但都是一條過，林楠知道他在下面不停地練習過很多次，李寶田也會指點他。

“咔。”今天就到這裡，咱們明天繼續。

直到目前爲止，林楠NG的很少。

李寶田和蔣文麗特別投入，他們都很看好這個劇本，尤其是悲劇式的結局。

在明確得知林楠會拿到國外衝獎後，就更加用心了。

年過七十的高倉建將自己最後一部電影交給了張一謀，這是近期業內最火爆的消息，林楠在劇組都聽到大家議論了。

政策越發明朗了，鼓勵電影市場蓬勃發展，大家都知道商業片會是主流，票房纔是王道。

走在學校裡，林楠被好多生面孔注目，都是大一大二的同學，還有上來主動要聯繫方式的，很會抓機會。

“表演系那邊想讓你去做藝考評委，你現在是學校的一張名片，尤其還是從表演系轉專業過來的。”

“準備下，就開始最後一個鏡頭。”

林楠嘆了口氣，“老師，我可沒騙你。《隱入塵煙》這部戲是現實主義農村題材，我準備拿去參加電影節，時間上和藝考時間可能有點衝突。”

“林導，我這段還行吧。”蔣文麗還有心思說笑。

劇組繼續開工，拍攝已經來到後半段。

“李老師，您和張一謀導演合作過三部電影，對他這部《千里走單騎》怎麼看呢？”林楠在休息時間問了一嘴。

西影的人不是很死心，又談到演員，這個林楠倒是鬆了口，如果開新片，他們可以讓人來試鏡。

“好久沒這麼拍戲了，還有點出不來。”李寶田起身後笑著說道。

林楠反應很激烈，他不是很願意繼續讀研，論考試成績他最多中游偏上一點。

《重返青春》慶功宴之後還有很多人找他，但那時林楠已經離開首都了。

“哎呦，我們的大導演回來上課了呀。”周陽陰陽怪氣的聲音老遠就能聽到。

“好的。”

確定了這個猜想，張老師臉色一變，突然笑了起來，“藝考是小事，我幫你回絕表演系，他們的事麻煩我們導演系，真不像話。”

02級導演系的教員看著林楠，反應了會兒，“柏林？”

但傳統電影廠轉型很慢，主要是基本盤在那裡，思想上根深蒂固，老導演們玩不來商業片，不是人人都是張一謀，新人又培養不出來，在這點上他們還比不上民營企業。

林楠看著李寶田的演繹，很被觸動。

四十歲的製片主任，沒想到林楠會這麼油滑，根本不像個二十歲的年輕人。

“我都讓公司發公告了，不籤。老朱我都沒簽，讓他們別問了。”

林楠的《暖暖內含光》，上影和他共同投資；《重返青春》多了中影和光線。

等人差不多散了，周陽湊了上來，“現在是大導了，往日的同學都不入您眼了是吧？”

自負盈虧地去競爭，西影出現了掉隊的跡象。

既然光線都能投，爲何西影不行，你還是家鄉人，西影是這樣認爲的。

林楠去西影做了客，厚重的歷史氛圍和博物館，無不訴說著她曾經做出的卓越貢獻。

“怎麼不行，就以你導演的目光去選擇有天賦的學生。”

公司員工不多，林楠喜歡他們稱自己導演。

準備的殺青宴，大家吃的很開心。

一個月的細工慢活，到了殺青的時候。

他收到了一份邀請函，《天下無賊》的首映禮邀請，由華億的人親自送到林楠公司的。

先回了趟公司，《重返青春》的改編版權，韓方已經結算了，中影也按照比例打到了林楠公司，財務第一時間就報給了林楠。

華億靠著馮曉剛的招牌也忽悠了不少藝人簽約，但林楠嫌麻煩。

林楠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師，開什麼玩笑，我能幹得了那個？”

多少演員奔著張一謀的名聲簽了新畫面。

“咱們學校表演系不都是看臉麼？”林楠小聲反駁了句。

李寶田笑了笑，“坐在頒獎臺下看。”

林楠這話沒假，要不是蔣文麗事先說了她能憋氣，林楠真要喊人去撈了，真像是昏死溺水的樣子。

“過。”

辦公桌上是華億的邀請函，手寫的，還挺精緻。

“當然好，都嚇了我們一跳。”

“怕來不及。”林楠說道。

“你，這話外人說說也就罷了，你怎麼還說出來了。”

作爲優秀學生代表，保研名單遞上去了，首個就是林楠。

林楠點點頭，這是連著兩部商業大片後，再來部心靈救贖的電影啊。

吐槽了句，他戴上眼罩準備瞇一會，睡醒就到了。

這一個月在《隱入塵煙》劇組，林楠還能不斷接到祝賀電話，好多都是之前沒打過交道的公司或業內人士。

《重返青春》再過段時間會在韓方那邊上映，林楠估計票房不會差，中影也在運作往更多的東南亞國家走。

“我也該回去了，畢竟還是學校的老師。”李寶田也和林楠告辭，身旁是李昱。

馬有鐵的一點一滴都被曹貴英看在眼裡，依戀和信賴越來越深，她雖然體弱多病，但也努力地幫忙，這也許是她一輩子裡最溫馨的一段生活了。

原因很複雜，行業內的人才都在首都和魔都，最有名的藝術院校也在那裡，經濟更是比不上，結果可想而知。

河水，說深也不深，劇組專門挑了較淺的一段，一米左右深，兩三個人站在不遠處隨時準備搭手。

“系裡都不徵求下我的意見嗎？”

“林導。”

李寶田飾演的馬有鐵決心自己蓋房子，一磚一瓦，慢慢地爲自己和曹貴英蓋成了一座平房，貼上結婚時的喜字，期盼日子能好起來。

林楠點點頭。

投資，無非是投資的事情。

……

“有把握嗎？”

“這題材就是他擅長的。”

12月3號，週一。

“如果計劃做下一部片子了，到時候會考慮的，但如果成本不高，可能我會自己做。”林楠沒說死，但也沒給承諾。

林楠搖搖頭，“不知道，但最起碼得試試。”

“林導好。”

蔣文麗性格強勢，但很大氣，圈內人脈很廣，這次之後兩人也算是有了交情，尤其是林楠如今聲名鵲起，更值得蔣文麗交好。

張老師問出這話的時候，都想抽自己，能進去就不錯了，他還想著拿點啥回來。

“回頭你發個公告出去，短時間內，公司沒有做藝人經紀的打算。”

“你到底有沒有事？有就說，沒有我就回導演系那邊了。”

說到最後，又開始扯鄉情。

周陽回去傳話了。

“目前沒有新片計劃，這纔剛殺青了一部麼，我可比不上一謀導演那麼高產。”林楠實話實說。

林楠到導演系銷了長假，被留了一會。

幾個小時後，林楠落地首都機場。

林楠在劇組的時候，就有學校老師打電話問過他這個事，可能是想塞人，被他拒絕了。

蔣文麗送飯，頭暈掉河的這段戲預示著故事即將結束，苦難依舊選擇了苦命人。

“果然現實。”

“好的，文麗姐。”

林楠的公司專門過來了個財務，和對方交接設備的事情，而林楠和那個主任聊了聊。

林楠按時到了學校，電影學院還是老樣子，俊男靚女很多，如果看到長的怪怪的，那一定不是表演系。

“以後有合適的劇本，還來找我哦，要不下於這本的。”蔣文麗說笑著，她得趕緊趕回去，有劇本約了。

這次因爲拍攝場地的原因，器材什麼都是租借西影的設備。

“有有有。班裡同學就是讓我來問問，伱公司真不籤人啊？”

那是一個苦命者最後的選擇，他們相濡以沫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用盡每一絲力量，相互扶持彼此依靠，命運沒有眷顧他們……

“這麼肯定？”

林楠客套了幾句，送了送。

不巧，林楠剛剛有部電影過億了，張一謀後第二個。

“怎麼會來不及，又要進組？這不才剛結束了一部片子嘛？”

蔣文麗很拼，選了近景。幾個人趕緊將她撈起，毛巾毯子就上來，十一月的天，還是在西北，已經冷下來了。

“那第二件事呢？”

“林導，最近有好些人過來，都在問公司籤不籤演員，還留了些簡歷。”

一個人怎麼樣才能坦然地赴死呢？

身處絕望看到一絲光明，這束光最後又泯滅了。

殺青宴的時候，對方來了個製片部主任，林楠知道不可能是單純過來吃飯的。

“咔，過了。”

林楠和其他學弟學妹打招呼，沒理周陽。

馬有鐵既要去抽血，又要回來勞作種地，生活變得更加辛苦，他們借住的空置房子也要被村子有償拆除，屋主讓他們趕緊收拾走人。

老師說的很好，考試成績只是檢驗理論知識掌握程度的參數，實際操作的成績纔是最後的結果。

林楠坐上了回學校的飛機，《隱入塵煙》的後期就在中影下面的公司做。

林楠喊了過，但李寶田還是坐在那裡緩了一會，才起身。

最後一個鏡頭，馬有鐵平靜地喝下了農藥……

“你有這心就行，那別的事就放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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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角色審覈了兩天了，爲什麼還沒審覈完？

(本章完)